林韵寒一知半解地跟随方舒妤来到杜府方氏的西厢房内。
心有余悸,担心着杜弘深的她,还没缓过神来。
恨恨地说道:“杜弘明怎么这么鲁莽,他现在人在哪?我要见他!”
方舒妤看着女孩,脾气『性』格跟她母亲一模一样,无独有偶。
眯了眯眼睛,看向她,“韵寒,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讨论谁对谁错,而是要救人。”
“现在除了杜弘深需要被救,敢问这里还有谁需要被救?”
“宋梓瑶啊!”
林韵寒听到梓瑶的名字,立刻下马看花,全神贯注般地盯着方舒妤。
方舒妤继续说:“你是不知道,你姨父要娶宋梓瑶过门,成为杜家的三姨太。我本已是深宅大院里争斗不休的受害,不想她因为嫁进杜府,又成为你姨母的眼中刺,背上芒。”
林韵寒心中当然明白,姨母做事杀伐决断,安忍无亲。只要是她认为的滞碍,必定除之。
如果宋梓瑶嫁给了杜英彪,可能比嫁给乔万福死得更惨!
思忖了一下,问道:“方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法子是有,可是……需要你的配合,况且,你也希望宋梓瑶有个好归宿,不是吗?”
林韵寒从小在莲花庵饱读古贤,从来都懂得“投我木桃,报以琼瑶”的道义。
宋梓瑶两次施恩于自己,这次怎会见死不救。
急忙问:“那我需要怎么配合?”
方舒妤起身,走到她跟前,小声对她耳语了自己的计谋,林韵寒点了点头。
然后满意地看着方舒妤,“方姨,你说姨父会不会被气死?”
“话不可以这么说,不过要说最委屈的人,是我家弘明了。”
林韵寒垂下眸子,想来方舒妤确实不愿意看到杜英彪娶宋梓瑶,才出此下策。
现在,她还真有点同情杜弘明这人。
不过也罢,谁让他为了在自己父亲面前崭『露』头角而陷自己大哥于不义呢?
说来也是他活该!
答应了方舒妤,林韵寒起身离开。
走出西厢,就看到杜弘明从书房里出来,林韵寒看了看他,走过去问:“喂,今天你怎么会对你大哥开枪啊,你真是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杜弘明的冷眸落在了女孩身上,“我那是沉着冷静,我是为了救他!”
“救他?那你还打他?”
杜弘明无奈地冷笑一声,“要是他就那样离开,以父亲的『性』子来断,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何止禁足,我看他到时候或许都会失去继承杜家的机会!”
“那又怎样?”,林韵寒没好气的说,“只要他与宋梓瑶双宿双飞,继承杜家这事算什么东西。”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那些计谋不是用得炉火纯青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想不通呢?”
林韵寒冷哼一声,觉得这男的跟小时候一样讨厌。
看着冷冷清清的林韵寒,杜弘明叹一口气,“哎,要是杜弘深真的就那样离开,和宋梓瑶私奔,还和父亲闹翻的话……我敢打赌,乔万福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到时,没有杜家照拂的他,也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如断脊之犬,危机四伏啊。”
林韵寒听他这么一说,似是有几分道理。
挑了一下自己的纤眉,看着杜弘明,说道:“看来你是帮着你大哥的。”
杜弘明故作镇定,一脸冰霜。
“没有啊,谁帮他了,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
“对啊,我看得出来,你表面上提出退婚,实则你心里还是挂着大哥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其他人,失去自己的幸福。”
杜弘明这么一讲,林韵寒倒觉得误会了他。
可是不知怎的,对于杜弘明的『性』格,她老是喜欢不起来。
总觉得他阴阴的,而且,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林韵寒笑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杜弘明看着她,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
“不管以后我做什么事,你都要理解我,就像我理解你打了杜弘深一枪一样。”
杜弘明看着她,这是在和他示好吗?
沉眸看着女孩,微微点头。
“我答应你。”
林韵寒说:“其实我已经放下杜弘深了,我提出退婚,也是自愿的,并不是为了成全谁。但我确实想帮助宋梓瑶,所以……”
看女孩欲言又止,杜弘深急忙问:“所以什么?”
“所以我会嫁给你。”
这话被女孩一说出,如春风化雨,敲打着杜弘明的内心。
眸光一亮,喜出望外。
不敢相信刚才的话,“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韵寒点了点头,眼里有点愧疚,不过,只要能让宋梓瑶和杜弘深在一起,什么办法她都得试一试。
杜弘明被这样的喜讯震惊到了。
再一次确认:“我母亲同意了?”
“对,是她首肯的。”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婚事?”
林韵寒看男人这么开心,自己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疼。
她淡淡地说:“就在这几天吧,一切看方姨的安排。”
说完,林韵寒就转身去了玲珑阁,想看看杜弘深醒了没有,也正巧把解救宋梓瑶的计策讲给他听。
……
等了一个上午的宋梓瑶坐立不安,不知道杜弘深这一去到底是福是祸。
不一会儿,只见碧春在外喊道:“梓瑶姐。”
宋梓瑶神经一提,是杜弘深来了吗?
快步走出厢房,看到的却是碧春和严雪翎,而非杜弘深。
心里有点失落。
严雪翎看到宋梓瑶她面『色』憔悴六神无主,便问:“梓瑶,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宋梓瑶将她拉到厢房,关起门,把昨天的遭遇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
听完后,严雪翎心中又喜又悲,又气可是又激动。
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
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乔万福,真不是人!和他女儿一个德行,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算因祸得福,捡了个大便宜!”
“这哪是大便宜,真不知道我和弘深的这条路,该怎么走?”
严雪翎想了想自己的遭遇,哪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叹了一口气,拉住宋梓瑶的手,“感情从来就是女人致命的伤。就像我妈说的,婚姻不如意,便是顶薄命的事,理想婚姻是应该才貌相当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勇敢面对,和杜少爷披荆斩棘,打破世俗繁规。”
宋梓瑶无奈地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但是,世间事、世间人真真都如此简单,抑或看得这般清晰就好了。可偏偏我们这样欲进围城之人,都是满眼飞花逐月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