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男人神色晦涩难辨,荡动着波澜壮阔的暗流涌动,反倒看得叶锦歌心绪平静下来。
慌什么?
她现在的身份,确实能够定义为霍靳礼的追求者。
还是最靓的一只。
叶锦歌红唇翕动,娇软的嗓音尤为认真的强调:“三爷,你或许没印象了,三年前我们见过,我对你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是真的喜欢你。”
女人上挑的桃花眼含情脉脉,流光闪烁仿若勾着缠绵的情丝,不知是不是害羞所致,朦胧红雾扑在白皙胜雪的脸颊上,小模样该死的骄矜馋人。
霍靳礼悠悠垂下眼,意味不明勾唇,磁沉动听的音色缓缓下压:“叶小姐是喜欢我还是想睡我?嗯?”
叶锦歌:?
问得那么直白,整得人怪难为情的。
再者。
说不想睡,太不坦诚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她是成年人,她两个都要!
叶锦歌搓搓手,诚恳发问:“这两个词难道不是同个意思?”
——因为喜欢。
——所以想睡。
霍靳礼不由得轻嗤,嘴里没半句正经话的小骗子。
他就不该多此一举的留下。
霍靳礼挽着袖口起身,男人身形优越比例完美,腿还特别长,那张红木餐桌高度只到他大腿处,慢条斯理落下的一句跟抓不着的云絮飘进她耳朵里似的:“时间不早了,叶小姐趁早下班,回去休息。”
言外之意:
让她做梦来得比较实际。
突然矮了一大截且再度犯上急性心肌梗塞的叶锦歌:“……”
气不活了!
不过,她感觉霍靳礼貌似没刚刚那么不近人情了?
算是哄好了一点点吗?
瞬间,叶锦歌脑海中火速闪过什么,张口就来:“三爷今晚能不能再辛苦一趟,顺路送送我?”
她眨着清凌凌的眼,“我住的地方离这家中餐厅比较远,三爷昨晚才去过,是知道的,最近不是又陆续发生几起出租车司机趁夜路猥亵乘客,杀人抛尸的案件,我毕竟是个女孩子,有些害怕,而且好久没有人陪我一起回家了。”
生怕不能唤醒大佬对弱者的同情心,叶锦歌说得可怜无比。
配合着瑟瑟发抖的肩膀,活像惨遭遗弃的地里的一颗小白菜。
霍靳礼听完后若有所思。
出租车司机猥亵乘客的新闻闹得的确挺大,林七这个嘴碎的,前几天就跟他念叨了几遍,公司偶尔碰到闲聊的员工,也能遇到有人谈及这个话题。
但是……
叶锦歌会如何,和他有关系?
博同情心找错人了。
霍·木得感情·靳礼:“不顺路,不送。”
“…………”
这一秒钟,叶锦歌无比笃定。
如果她不坚持坚持,霍靳礼这辈子绝对找不到老婆!
他不配!!!
为了世上从此少一条单身狗,叶锦歌大度的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默默整理好心情继续:“我知道三爷讨厌我,可是餐厅不给员工留宿的,我身上没多少存款,刚丢了份工作,不像其他人被辞退还有赔偿金,我连当月工资都没有发的,附近的酒店要好几千一晚……”
“万一我今晚住了酒店导致吃不上明天的饭,或者在去的路上遇到坏人,遭遇抢劫小偷的,留宿街头,乞讨为生,被人贩子拐卖去红灯区……”
叶锦歌思路飘得极远,卖惨卖得专注认真。
丝毫没留意到,在她说到某句话时,霍靳礼犹如按下了暂停键,久久未动。
当然。
从小练就了颗七窍玲珑心,叶锦歌尚未迟钝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她抬起头,不期然撞进了片盛着死寂的深渊里。
望不到边际般。
叶锦歌呼吸微窒,只敢轻飘飘唤:“霍靳礼?”
闻言。
似终于回过神,霍靳礼离开前,眸色沉沉望向她。
“跟上。”
叶锦歌:“……?”
就……同意了?!
好家伙!不愧是她!
只是男人步子迈得大,步伐又快,叶锦歌急于追人,忘了自己那双腿由于蹲得太久,仍在发麻。
扶着桌子猛的起身往前追出去之际,她脚踝处好死不死一扭。
身体立刻失去平衡。
其实凭她自己的本事,完全有能力保证不摔倒,再危险的子弹她都躲过,耳畔却有道声音,无比真切的提醒她。
机会难得!
必须摔!
叶锦歌果断改变方向,“三爷!救救救——救我!”
惊叫声响起,聒噪得很。
霍靳礼懒懒散散的偏开眸子,正要好好看看她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温香软玉撞向脊背,女人纤细柔嫩的双臂紧紧缠上了他劲瘦腰腹。
叶锦歌是整张脸贴上他后背的,兴许是磕碰到了鼻梁骨,站稳后不忘揉着鼻头抱怨:“你背怎么那么硬啊?”
霍靳礼:?
怪他?
额上无形中划下三道黑线,霍靳礼扣住她手腕将人扯开。
“你怎么回事?”
叶锦歌晃了晃右腿,委委屈屈,“脚崴了,特别疼。”
她肤色白,灯光下,顺着旗袍下摆往下望去,清晰可见右脚脚踝是发红的,难以形容的刺眼。
霍靳礼眸底浸了丝暗色,“能不能走?”
叶锦歌以为是卖惨起了效果,他良心发现要关怀自己,秒秒钟摆好了造作的小表情,霍靳礼紧接着补充:“不能走你今天别坐了,睡大街。”
果然不能指望他这张-800c的嘴说出37c的话。
叶锦歌微笑脸,“能的,我没关系。”
平心而论,这点疼对她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奈何人设得立住。
她走得一瘸一拐,吭哧吭哧,整个一狼狈娇弱的大状态。
演得正起劲。
纤细腰身猝不及防一紧,腿弯处也贴上灼热触感。
温度烫得她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腿。
走远几步的男人,折返到她身侧,将她公主抱稳稳抱入怀中,这个姿势亲昵暧昧,叶锦歌甚至听得到从他胸腔内迸发的强烈稳健的心跳声。
意外之喜?
叶锦歌眼睫毛颤个不停,茫然不知所措的伸手抓住他衣襟。
“三爷,你……”
“叶锦歌。”
她的话被打断。
霍靳礼幽若寒潭的眸光寸寸掠过她细腻精致的脸,深沉的呼吸伴着冰冷的话语扫入耳朵:“我耐心有限,再多嘴一句我就叫人抬个棺材过来,送你走。”
叶锦歌:……
妈哒!
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