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林姨一口一个叶小姐喊着。
实则私底下,这句“夫人”早已是默认的称呼。
不过以往霍先生有任何事,都是与夫人直接交谈,用不着通过她,这怎么突然和她打探起了夫人的动向?
真是怪事。
林姨狐疑的同时,嘴上不忘回话:“夫人午餐结束去了二爷那儿探望小白先生,还没回来。”
“午餐结束……”
殷红薄唇轻不可闻呢喃出一句,霍靳礼眸色愈发沉黯。
她最近不忙。
单单看望白竹,不足以成为无视他来电的理由。
窗外雨幕渐大,噼里啪啦的雨点连成珠线砸向全景落地窗的玻璃,在视野范围内蒙了层薄雾,敲击声令人焦躁难安。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林七捧着电脑汇报:
“三爷,谢氏的谢总在会客室——”
“请他回去。”
霍靳礼摁断通话,深邃幽静的目光落向这边。
“啊?”林七错愕抬眼,很是不知所措的当场懵住。
刚刚不还好好的?
林七挠挠头,满脸为难道:“三爷,这恐怕不太合适。”
论综合实力,谢承所代表的谢氏集团的确远不如他们,却也有其擅长的领域,这次合作成了是双方共赢,不存在谁求谁,其次,谢承为人挺有个性,人都过来了再请他回去,对方必定会记仇。
背后兴许还会议论他们是非。
可惜霍靳礼明显听不进去,离开的背影甚至透着些仓促。
“……”林七。
好歹等他把话说完啊!
这么急吼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婆跑了。
**
一个小时前。
废弃工厂内,叶锦歌恍惚了几秒钟及时清醒。
细白手腕翻转,女人直筒裤包裹下的清瘦纤长的美腿抬起又是一踹,“谁给你的自信用这个当筹码?”
不可否认。
她是急于弄明白当年的事,但容鹤明摆着来者不善,不光事先绑架了落黎,还一次性带来那么多杀手。
一系列的小人行径,她不得不提防。
就算是真的,凭什么对方要见,她就得乖乖过去?
利刃挑开脆弱的皮肤,溢出血滴子。
叶锦歌勾着眼尾,精致上挑的桃花眸漫不经心瞧着那抹鲜红,“涂妖,不妨我们比一比谁动作更快?”
容鹤走到今天的位置,并不轻松。
她才不相信,容鹤舍得用他自己的命换霍靳礼。
如蚁虫啃噬的细微刺痛感,激得容鹤眼中汹涌的情绪浓烈几分。
容鹤无比肯定。
不是顾虑此刻身处华国,罂粟真能分分钟弄死他——
脸上的阴沉转瞬即逝,容鹤收紧下颌,牙关紧咬,隔了几秒,他忽然扯扯嘴角,意味不明出声:“是你逼我的。”
逼?
叶锦歌疯狂想往他脸上吐口水,她逼个锤子!
“把落黎交出来!”
不知第几遍重复这句话,白光闪烁,叶锦歌拿捏尖刀作势要刺得再深点儿,下一秒,手中的刀被反扣,容鹤手一挥撒出白色粉末,难闻的迷药味道吸入鼻腔,叶锦歌眼前一花,想躲避完全来不及。
针管刺向她后颈,微妙却难以忽略的痛意倾袭,她迅速失去意识。
即将摔倒在地时,容鹤利落的一把捞住她双臂。
两声森冷的低语落下,凸显得那张疤痕交错的面具脸愈显诡异。
“罂粟,你太自负,太小瞧我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实力究竟多强劲。
和她交手,他怎么可能不做两手准备?
正事要紧,容鹤直接扣着人往车里带,关上车门前瞥见什么,他手一伸,面色不渝的从叶锦歌外套口袋内掏出只白色手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径直砸向一名腮帮子红肿,双腿颤颤巍巍的杀手。
就这,还是这十来个人中形象最好的。
容鹤命令:“手机扔了。清除这里的一切痕迹,做干净点。”
“是!”
杀手不敢忤逆他的吩咐,连连点头,旋即想到什么,“少主,罂粟小姐看上的那个小白脸,要不要……?”
容鹤动作顿住。
以他私人的角度,他对霍靳礼好感全无。
但罂粟,确实将他看得尤为重要。
容鹤漫不经心抚着腕骨处的妖冶纹身,嗤道:“不用理会。”
在他看来,霍靳礼仅是一名商人,构不成威胁。
也用不着他出手,有人更不想看到这两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