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翌日午时,百花阁的二楼房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
待众人推开房门,就看见春香用双手捂着脸,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春香!你这是怎么了?”老鸨子当先冲进房间。
春香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向房间的另一侧。
老鸨子下意识转头望去,就见昨夜留宿在这里的韩大官人,正被一根绳子勒住脖子,高挂在了房梁上。其面容苍白扭曲,舌头吐的老长,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更加诡异的是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
呃~~~
老鸨子都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两眼一翻被吓昏了过去。
由于韩祈特殊的身份家世,刑部直接越过县府两级接手此案,同时派出精干力量赶赴现场。
当仵作脱去死者贴身亵衣,立即惹来在场众人的惊呼。原来,尸体的双手早已被利器齐根斩断。这也正好解释了,那摊鲜血的来源。
旁人看了死者的惨状只觉凶手出手狠辣,可在场的一名刑部官员却是明白其中另有深意。
这是在警告韩家手伸的太长了吗?
“报告!有发现!”
一名负责勘察现场的捕快,在圆桌旁举手示意。
刑部官员又疾步来到对方身边,只见桌上摆放着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大字“后会无期”!
当韩平得知儿子被害,并被凶手斩断了双手,只觉浑身冰冷,下意识看向萧府所在方位。
足足过了良久,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萧家!萧家!!老夫跟你们没完!!!”
虽嘴上这样说,韩平还是搬出族长的身份,命令家中所有子弟,近日无故不得外出,统统留在府里。
吩咐完毕,就擦干眼角泪水,带着满腔怒火去了皇宫。
稍后,等韩平跟随内侍走进皇城大殿,就见到了原本应该禁足在家的萧思忠。
此时,对方正态度恭敬的向御案后的皇帝说着什么。
“臣以为,这分明是有奸人想故意挑拨萧韩两家不和,还请吾皇明察。”
萧思忠说完,就向耶律宗真深施一礼。而后,才像是刚看见韩平似的,朝对方点头示意。
耶律宗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韩平。
“韩爱卿,也是为了令郎而来?”
韩平听了萧思忠的话,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挑拨?以你我两家的地位,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会跳出来挑拨?
尽管心里恨死对方,韩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他明白,此时不是与萧家吵嘴架的时候,只有尽量博取皇上的同情,此案才能备受重视。
“皇上,吾儿死的冤啊!还请能为老臣做主!!!”
说着,韩平就泪眼婆娑的缓缓跪地。
“快!快扶爱卿起来。”
耶律宗真脸上满是不忍之色,连忙吩咐身边太监将对方扶起。
同时,又当着两位重臣的面,遣人去刑部询问案情,表示他对此事的关注。
稍后,当耶律宗真正在劝慰韩平节哀之时,就收到刑部尚书求见的消息。
“宣他进殿!”
一旁的萧思忠心生好奇,不会这么快就破案了吧?
他下意识看向韩平,就见对方正眼神怨毒的盯着自己。
实际上,萧思忠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猜测此案有可能是于则成那小子干的。
毕竟,普通杀手就算有心杀人,也不会特意砍去韩祈的双手。这其中警告的意图太明显了!
可四弟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与于则成无关,他这才打消顾虑。继而主动到皇帝面前喊冤,以借此打消自家的嫌疑。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刑部尚书来到殿中。
辽皇不等对方行礼,就急切问道:“案子可有眉目?”
刑部尚书拱手行礼:“回皇上,经过对凶案现场的仔细检查,和对几位当事人的盘问,现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下一步,臣打算……。”
“是谁?”
韩平在一旁突然出声,说话的同时,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萧思忠。
萧思忠听说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暗自祈祷千万别和自家有关。
只听刑部尚书轻声介绍:“是一个自称姓钱的三十来岁中年人。此人,昨晚去过凶案现场,还斥巨资……。”
他先把破案思路介绍了一遍,临了才说道:“臣在入宫之前,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将此贼画影图形,相信不日就会将其抓获归案。”
韩平一听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心里的悲伤也稍微缓解。随即,又担心起家人的安全。
“依你看,此贼是远遁他乡了呢?还是依旧藏匿在城里?”
刑部尚书略一沉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回令公的话,之前下官说了,凶手在凶案现场留下了纸条,上面有后会无期四个字。下官以为其意有二,一是字面意思,诉说自己已经远走高飞。二嘛,此举也是对朝廷的故意挑衅,认为自己行事隐秘,不会被绳之以法。”
一番话说完,他又看向龙椅上的耶律宗真。
“皇上,臣请旨,将此贼的画像传至天下各处,并许以巨额悬赏。以让其无所遁形尽快归案。”
耶律宗真略一沉吟就同意了对方的建议。
待萧思忠回到府邸,立即叫来四弟商量此事。
他先把进宫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后才低声说道:“依你看,这案子究竟是不是于则成那小子指使人做的?”
“姓钱……,名字肯定是假的。”
萧思礼若有所思的说道:“男的,三十来岁。隐刺内部符合条件的倒是有不少,只是那些人都在南边啊。上京附近嘛……,还真没有这样的!”
实际上,萧思礼对大哥并没有说实话,在接到案子的第一时间,他就断定此事是于则成做下的。心里暗自欣慰的同时,也害怕大哥担心,继而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所以,并没有把心中判断告知对方。
萧思忠闻言,脸上的担忧之色也减了大半:“这么说来,韩祈的死,不一定跟咱家有关了?”
“大哥,您能不能别啥事都往自己脑袋上扣。韩平那老贼得罪的又不止咱们萧家,又或者韩祈在外面做了恶事也不一定呢!”
萧思礼说着,还不忘向对方挑挑眉。
萧思忠摆了摆手:“我没往自己身上揽事的意思!只是怕那小子心中不愤,背着咱们去报复韩家。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咱家势弱的时候,万一再被人抓了把柄……”
“不会的,不会的!我特意叮嘱过,那小子绝对不敢。”
稍后,等萧思礼独自走出房间,就看向漫天的云霞喃喃自语:“好小子!爷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