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西凉军后退数里后,重新整队站定,马岱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城墙上的张济,高声喊道:“张济,你这番鬼话骗得了谁!我西凉军向来忠与朝廷,我叔父大哥更是大汉忠臣,岂会轻易背叛!今日我虽暂退,但绝不会善罢甘休。你若真有胆量,就别龟缩在城里,出城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战!”
张济哈哈大笑着回应:“马岱,你以为我会上当?有本事你就尽管攻城,我倒要看看,你们西凉军有多大的能耐!”
此时,马岱身边的副将忍不住开口道:“将军,就这样退了实在不甘心呐!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冲上去夺回城池。”
马岱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不可轻举妄动。如今情况不明,叔父和大哥下落未知,城中敌军虚实也不清楚。贸然进攻,只会让兄弟们白白送命。我们先派人火速去陈仓城外打探叔父和大哥的消息,再做打算。”
副将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马岱所言有理,只得应道:“是,将军。”
很快,几名骑兵快马加鞭朝着陈仓方向疾驰而去。马岱则带领大军在距离临渭城数里之外安营扎寨。西凉军士兵们虽暂时按捺住了进攻的冲动,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愤怒与不甘。
在营帐内,马岱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众将围坐在一起,气氛严肃。
“依我看,咱们不如趁着夜色偷袭临渭城。”一名年轻将领率先发言,“敌军此时必定以为我们不敢轻易行动,疏于防范,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不妥。”另一位老将皱着眉头反驳道,“城中情况不明,万一敌军设有埋伏,我们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还是等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再根据情况制定计划更为稳妥。”
马岱认真倾听着众人的意见,心中权衡利弊。他深知此次决策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大家所言都有道理。”马岱沉吟片刻后说道,“在未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我们还是以稳为主。加强营地戒备,防止敌军突袭。同时,派出斥候,密切监视临渭城敌军的动向。一旦有消息传来,我们再迅速做出反应。”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随后各自领命而去,准备执行马岱的安排。而在临渭城内,张济也并未放松警惕。他深知马岱退后只是权宜之计。一连下达多条命令,首先让大军轮流休息,其次命大军多准备守城之物,多多益善,最后命人将城中那些世家富商分开关押。
并州军迅速行动起来。士兵们分成几拨,开始轮流休息。那些刚刚经历紧张对峙的士兵们,此刻终于能找个角落,靠着城墙或者兵器架,抓紧时间闭目养神,恢复体力。虽然身处战时,但他们知道,接下来可能还有更激烈的战斗等着他们。
负责筹备守城之物的士兵们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穿梭在城中各处,收集一切可用的东西。城中的石料场成了重点搜刮对象,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块被装上推车,运往城墙附近堆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木材店的原木也被征用,士兵们将其锯成合适的长度,做成滚木。还有些士兵挨家挨户收集被褥、毛毯等织物,浸泡在水中后,准备用来抵挡敌军的箭矢。
而对于城中世家富商的关押行动,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士兵们闯入各个府邸,将那些世家之人驱赶出来。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富商们,此刻惊慌失措,有的还试图反抗,但在士兵们的武力威慑下,只能乖乖就范。他们被分别押送到城中不同的仓库和牢房,每个关押点都安排了重兵看守。
张济在城中巡查,看着各项事务都在有序推进,心中稍感安心。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城外有马岱率领的西凉军虎视眈眈,马腾韩遂大军随时可能返回,他们这支军队将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挺过去将彻底融入并州这个新家庭,挺不过去……
“将军,这些世家富商的财物都已清点完毕,按照您的吩咐,都集中存放在了城西的仓库。”一名校尉前来向张济汇报。
张济微微点头,问道:“数量可与之前他们答应的相符?”
校尉回道:“基本相符,不过有几家似乎藏了不少私货,被我们搜出来后,才补齐了数额。”
张济冷哼一声:“这些人,果然个个心怀鬼胎。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不用请示,直接斩杀。”
“是,将军!”校尉领命而去。
张济忙着为守城做准备,而马岱也没有闲着,命令工匠制作攻城器械。
还有一人也在忙碌,那就是徐荣。
徐荣的行军比较快,只用了一月就到达街亭,到达街亭后,徐荣命大军隐藏继续行迹,直到半月前,大军突然出击拿下街亭,徐荣查看完街亭地形后,命大军当路下寨,在大寨两面设置陷阱,架设拒马,又在两侧高山上设置滚木石块,一副死守不出的架势。
这两个月徐晃高览也没有闲着,长安没有后顾之忧后,徐晃带领大军两万与高览率领的五千骑兵,沿泾河向上,先后将漆县,临泾,安定郡拿下,大军直逼萧关,为徐荣打开粮草通道。
马腾韩遂还没收到临渭丢失的消息先一步收到徐荣占据街亭的消息。
起初二人也没太在意,原因是二人的地盘在金城,西平,武威郡,若是徐荣率领的并州军从街亭向天水进军,他们能先一步撤往天水,比徐荣要快许多。
陈仓城外马腾军大营,马腾捋了捋胡须,神色镇定地对韩遂说道:“徐荣此举,不过是想诱使我军退兵,可我等根基在金城、西平、武威,他若从街亭进逼天水,我军撤往天水的速度远非他们可比。这街亭虽战略要地,但一时半会儿也威胁不到咱们。”
韩遂微微点头,却也面露一丝忧虑:“话虽如此,可徐荣占据街亭,终究如芒在背。而且不知他后续还有何动作,不得不防啊。”
马腾拍了拍韩遂的肩膀:“无妨,先密切关注其动向便是。如今我等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只要咱们行动够快,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赶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两位将军,大事不好!临渭城被并州军张济所夺,马岱将军正领军在临渭城外对峙!”
马腾和韩遂听闻此消息,脸色瞬间大变。马腾瞪大双眼,怒喝道:“这不可能?张济如何能悄无声息地到达临渭?”
斥候连忙将所知详情一一告知,马腾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可恶!竟被张远贼子算计!”
韩遂也是一脸阴沉:“如今形势突变,临渭城一失,我军后路被断,粮草难以运到前线,不好,徐荣屯兵街亭张济断我们归路,张远是想将我们困死于此,这可如何是好?”
听韩遂分析,众人也突然意识到他们不知不觉陷入绝境。
马腾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当务之急,先解临渭之围。韩兄,你即刻率领一部分兵力前往街亭,再命阎行率兵前往街亭,两面夹击,将徐荣这支兵马吃掉,我则亲率大军返回临渭与岱儿合计拿下张济,这次我要让张远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遂应道:“好!马兄放心,我这就出发。只是你这边也要多加小心,张远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率兵后退。”
于是,韩遂迅速点齐兵马,朝着街亭方向疾驰而去。马腾则准备调动大军撤往散关。
正在马腾收拾东西之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陈仓城门打开,无数并州军向我们大营而来。”
马腾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旋即强装镇定的问:“敌军有多少人,领军将领何人?”
斥候喘着粗气回道:“并州军还在出城,没法看清有多少人,不过小人前来禀报之时,并州军出城的大约有两三万人,至于领军将领,小人好像看到了张远的大纛。”
马腾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的说道:“张远!”
马超庞德听闻并州军来攻,二人连忙来见马腾,刚入马腾中军大帐,就看到马腾咬牙切齿的模样。
“爹,孩儿听说并州军出城了,赶快下令吧!这次孩儿一定擒住张远那厮。”
“放肆,谁让你来此的,我不是已经下令全军收拾行装,撤军吗?”
马超没想到马腾反应如此激烈,刚要反驳,庞德连忙抢先开口。
“将军,我们刚要撤军,张远就命大军出击,显然是不愿让我们撤军,若不与并州军战一场,恐怕不能安稳撤军。”
听了庞德的分析,马腾冷静下来,看向庞德。
“令明所言我亦是知晓,只怕若是我们此次不撤,被张远大军缠住,再想全师而退难也,我准备让大军放弃辎重,全军极速向散关而退。”
“将军不可,若大军失去辎重,再被并州军缠上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庞德决然说道:“若将军信得过末将,末将愿率五千人阻拦并州军,给将军争取后撤时间。”
马腾看着庞德,眼中满是感动与犹豫。他深知庞德勇猛忠诚,可让庞德率区区五千人去阻挡并州军,无疑是将庞德推向危险的深渊。
“令明,此去凶险万分,我怎能让你去冒这个险。”马腾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忍。
马超也在一旁急道:“爹,让我去吧!我定能杀退并州军,护大军安全撤离。”
马腾瞪了马超一眼:“你莫要再添乱!这不是儿戏。”
庞德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将军,机不可失。末将这条命本就是将军给的,能为大军争取撤退时间,死亦无憾。况且末将并非毫无胜算,我率五千精锐,利用地形之便,定能阻挡并州军一段时间。”
马腾沉默良久,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令明,我便依你。你千万要小心,我在散关等你归来。”
庞德站起身来,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将军放心!”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营帐,迅速点齐五千西凉精锐。
庞德率领五千西凉精锐出了大营直接向并州军的方向而来,一路走,庞德一路查看地形,寻找有利地形。
离并州军只剩五里时,庞德寻到一处土坡,坡高不过一二百米,并不险要。
双方大军即将相遇,无奈庞德也只能命大军于山上列阵,准备迎战并州军。
庞德站在土坡之上,极目远眺,看着并州军如潮水般涌来。他神色凝重,却又透着一股无畏的坚毅。回头望向身后整齐列阵的五千西凉精锐,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之战,关乎我西凉军生死存亡,大家务必奋勇杀敌!”
“杀!杀!杀!”五千将士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士气高昂。
太史慈领着飞义骑首先来到土坡下,看到西凉军已在坡上列阵,立刻让大军停止。
“通知主公,有西凉军拦住我军之路,问主公是否发动攻击。”传令兵连忙匆忙向后。
不多时,张远率领一千虎卫,五千步卒疾驰而来。
“主公,坡上拦截之人乃马腾麾下大将庞德也,大约有五千兵马。”
张远对着太史慈点头示意后,望向矮坡,同时口中说道:“一会儿我命大军进攻缠住庞德,你率飞义骑继续前进,争取缠住马腾大军。”
“末将领命。”
大军列阵完毕后,张远直接一挥手,五千步卒开始对矮坡发动攻击。
五千步卒朝土坡冲去,脚步踏得地面尘土飞扬。庞德紧紧盯着敌军,待到并州军冲到土坡一半时,他猛地举起手中长刀,大喊:“放箭!”
刹那间,土坡上的西凉弓箭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并州军。冲在前面盾牌手,立即举盾防御,继续冲锋,盾牌手举着盾牌在前,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缓缓朝着土坡推进。
庞德见此,眉头微皱,随即下令:“放石块!”西凉军立刻将准备好的石块用力抛出,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并州军。盾牌虽能挡住箭矢,却难以承受石块的冲击力,不少盾牌被砸裂,并州军士兵被石块击中,惨叫连连。
然而,矮坡上多为土,石块极少,庞德又是仓促应战,很快石头就用完了,并州军在付出一定伤亡后,还是逐渐逼近了土坡顶。庞德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将长刀高高举起,吼道:“西凉勇士们,随我杀!”说罢,一马当先冲下土坡,直扑并州军。
五千西凉精锐紧随其后,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庞德武艺高强,长刀挥舞间,血花四溅,所到之处,并州军士兵纷纷倒下。
但并州军甲坚器利很快就占据上风,并开始缓缓成包围之势,将庞德等人团团围住,试图全歼西凉军。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每一刻都有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在土坡下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原本平静的树林此时却隐隐有动静。原来,这是庞德事先安排的一支伏兵。庞德故意选择此处列阵,就是看中了这片树林可作为奇兵之用。
随着战场上局势越来越紧张,伏兵首领见时机已到,大手一挥,林中潜伏的五百西凉骑兵如鬼魅般杀出,从侧面突袭并州军。并州军正全力与土坡上的西凉军激战,没料到侧面会突然杀出一支骑兵,顿时阵脚大乱。
张远见势不妙,心中暗恨庞德狡诈。
“典韦,率五百虎卫将这支骑兵给老子灭了,传令兵,给太史慈传令,命其不可参战,火速率军前进。”
随着张远命令下达,五百虎卫在典韦的带领下向庞德的五百骑兵冲去,而太史慈收到传令兵传达的军令,犹豫了一下,还是率领飞义骑绕过战场向马腾的大营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