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初闻言,原本平静淡漠的面庞上,突然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之色,但这丝惊讶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一瞬间的错觉。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他突然有些好奇,想要深入了解一下皇甫离歌,究竟是有着怎样的人格魅力才能让夜凉城这样骄傲的人,愿意为他退步。
不过,莫念初迅速恢复了镇定,他的声音依然平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波澜:“将东西给我。由我带回去。”
不给夜凉城开口拒绝的机会,莫念初继续补充道:“夜大人不要忙着拒绝,我说的是各退一步,而这各退一步中也包括秦兄。”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秦无眠的耳边炸响。他那原本因为莫念初的话语而稍稍平静下来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念初,似乎无法理解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莫念初的面容却始终保持着淡漠,没有丝毫的波动,这让秦无眠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的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数次变化,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愤怒和无奈。最终,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听你的。”
为了阿离,他有什么不能退的。
莫念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转头看向夜凉城,轻声问道:“夜大人觉得这样如何?”
夜凉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可以,刚好陛下的隐卫也要回去,你们就一同走吧。”
他的语气平静,似乎对这个安排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莫念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却没有拒绝,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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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吏部地牢。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阴暗潮湿,充满了绝望和死亡的气息。
而在这地牢的最深处,有一间牢房,更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淳于修,这位夏国的太子,如今就被囚禁于此,此时他正百无聊赖地躺在那由稻草铺就的硬邦邦的床上。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移着,忽然,他的眸光不经意地瞥向了牢房的一处黑暗角落。在那片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
淳于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你这隐藏功夫不到家啊,皇甫离歌的暗卫就这种水平吗?”淳于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牢房中回荡,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想死吗?”清冷的女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淳于修似乎对这威胁并不在意,他嘴角的笑容反而更甚了。“啧……皇甫离歌还真是宽容啊,居然让你这样的人来当他的暗卫。”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话说小姑娘,你真的是暗卫吗?”
黑暗中,那清冷的女声仿佛带着丝丝寒意,冷哼一声后,缓缓说道:“我是否为暗卫,又岂是你这阶下囚能够妄加评论的?”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阴影中悄然走出。
这身影的主人,正是戴着一张狐狸面具的青歌。她的身姿婀娜,步伐轻盈,宛如夜间的精灵,然而那面具后的目光却冷冽如冰,让人不寒而栗。
淳于修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青歌,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声道:“你这脾气,可真是有些糟糕啊。也只有皇甫离歌那样的人,才会容忍你如此放肆。若是换作孤的暗卫,恐怕早就死了八百遍了吧。”
青歌的眼神猛地一凛,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瞬间抽出腰间的匕首,身形如电,几步上前,将匕首抵在淳于修的颈边,寒声道:“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然而,淳于修却对那近在咫尺的利刃视若无睹,依旧不慌不忙地笑道:“哦?你若是杀了孤,皇甫离歌的计划可就要全盘皆输咯。”
青歌的手微微一抖,显然,淳于修的话戳中了她的要害。就在她犹豫的瞬间,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有人在激烈地打斗。
青歌眉头紧紧皱起,然后迅速收起匕首,瞪了一眼淳于修,随后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再度隐入黑暗之中,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淳于修看着青歌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轻声喃喃道:“看来,有好戏要开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