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松本桑盖好蛋糕盒子,抬眸朝巍巍的富士山望去。
高耸的山峰和一望无际的绿野都被覆盖上一层流金之色,落日余晖在天际撒下一片绯红的火光。
随着视野的转换,恍若直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如剑般劈开蔚为壮观的霓虹第一高山,衬着如血天空,似是不祥。
鸦羽似的长睫微动,她侧眸漫不经心地问道。
被问话的银发男人依旧是常年不变的黑大衣、黑礼帽,让人瞧着似是没有什么不同。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身毫无特点的一身行头比以往精致得不是一星半点。
打一眼看过去,没什么特别,就是比往常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愈发矜贵了几分。
琴酒侧首睨了她一眼,视线在她唇瓣上的一点淡色稍顿一瞬,随即如常地对上她澄澈如红宝石的红眸。
“原佳明利用常盘集团的主电脑窃取过组织的部分资料。”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动声色地微微收拢,低沉的嗓音漫然地划过车内。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松本桑眉梢微扬,声色没有半分波动。
“你打算炸楼。”
最省事又不留后患的解决方式。
琴酒望着川流不息的车道,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见他不打算把话说完,松本桑只好再次问道。
“那也没有必要我们去盯梢。”
炸个楼的事情,哪里需要他们亲自过去盯梢,这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一点。
“上次那个逃走的女人也会出现。”
琴酒目光阴鸷,掀唇露出点冷笑。
上一次被那个蠢女人逃走,算她命大,这一次可不会有什么好运。猫戏老鼠的好戏,玩上一场也就够了。
“雪莉?”松本桑瞬间会意他指的是谁,她瞥向分外阴沉的男人,显然他有些在意上次的失误。
顿了顿,她并不太看好地开口。
“对方不一定会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会再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的面前?今晚开幕式可是有记者会参与。”
话音尚未落地,她严谨地补上。
“就算她会来,也一定是乔装过来,你能认得出?”
倘若雪莉真的出现,她不觉得他会将所有无辜人员都牵连,顶多看情况无可避免地牺牲几个倒霉蛋。
但,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在众多人员当中,他要如何分辨出雪莉。
琴酒淡淡睨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
“雪莉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松本桑神色微妙地侧眸望向他,这种“痴汉”的发言又将她的记忆瞬间拉回了杯户大饭店顶楼的雪夜。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太过暧昧吗?”
琴酒懒洋洋地挑眉,评估了一下路况,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缓缓勾唇。
“你会误会吗?”
那天夜里他和雪莉的对话的确有些暧昧不清,旁人极容易误会他对雪莉有那种感情。
他带着深意的目光落了下来,嗓音刻意地低缓清冽,磁性动人。
松本桑心底轻笑了声,他第一层问的是“误会”,第二层问的是“吃醋”。
这是道怎么回答,都如他意的问题。
见他危险驾驶,还准备撩拨她,松本桑缓缓眨了下眼,唇边挽起一抹浅笑,悠然反问。
“公交车那天,你会误会吗?”
琴酒凝视她片刻,眯了眯眼眸,淡淡地收回目光,嗓音听不出喜怒。
“你说呢?”
他会——他可以理解为她希望他吃醋。
他不会——他反手就能以这个为借口,得寸进尺。
松本桑心思百转,稍稍倾身靠近他,柔软地发尾轻轻垂落在他手臂上,清淡的玫瑰香漫了过去。
“你希望我说你会,还是不会?”
她无辜地眨着认真求教的眼睛,刻意软了几分嗓音,甜甜地询问。
琴酒危险地睨了她一眼,知道她仗着他们还在车道上不便停车,便肆无忌惮地刻意犯规撩拨他。
他眼尾微勾,似笑非笑,清列的嗓音似有叹息。
“在求教之前,桑桑应该想想一会儿你怎么下车。”
撩拨他之前,也不想想他这边不解锁车门,她要怎么开门出去。
松本桑没料到他会如此耍赖,愣了一瞬,随即好气又好笑地刺他。
“嗯,是比不得某个人心思深沉,老谋深算。”
个别字眼,她咬得分外刻意,阴阳怪气极了。
空气似有一瞬间的凝滞,却又恍若错觉一般。
三度被提及某个词,琴酒眸光微沉,意味不明地轻扫过她,淡淡应了声。
“嗯。”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已经散尽,暮色渐深。
昏昧的光影落在他冷峻的脸上,隐没了他的神色。
松本桑听见他不便喜怒的声音,望了他几眼也瞧不清他的神色,却直觉不对。
咬了咬唇,她有些拿不准她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可又不想认输,便没有再开口。
气氛一时僵持住,难言的沉默缓缓流淌在车厢里。
双塔摩天大楼的落地窗前,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远眺着晚霞铺陈下,深沉静立的富士山。
为大自然的风光所震撼,毛利兰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
“好美啊!”
换了个新发型的铃木园子双手合十交握在胸前,双眼微阖,一脸陶醉的模样。
“对啊,这么美好的景色——”话锋一转,她语气狭促,“如果能够跟新一一起看的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未落,她睁开眼睛,坏笑地调侃毛利兰。
“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毛利兰被戳中心事,脸颊覆上一层薄红,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铃木园子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几声,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上扬的尾音满是揶揄。
“哦,也不知道是谁的脸颊和晚霞一样红啊——”
毛利兰佯装镇定,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桑那里可是有消息哦。”
铃木园子眼睛噌的发亮,八卦之火混混燃烧,将那点子打趣的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样,怎么样?”
毛利兰故作为难地看了一眼铃木园子,迟疑道。
“要不你自己去问问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铃木园子揽着她的肩膀,语气有些危险。
“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毛利兰拉下园子的手,暗忖园子某些时候的手劲真的格外大啊。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毛利兰将松本桑和她尚未有名分的男人如数告诉园子,半晌便见园子摸着下巴,兴奋地感慨。
“哇,有点像地下情人的感觉!”
其实她想说的是床伴,但拿不准桑他们进行到了哪一步,只好改成了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