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车厢内,忽而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话语。
“赤井秀一已经奔五。”
松本桑微怔,侧眸望向琴酒。
男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一本正经的模样恍若刚刚那句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似笑非啼地扬了扬唇,她轻声附和,似在哄他。
“对,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
按她之前的说法,赤井秀一勉强可以说是奔五了。
他的胜负欲在涉及赤井秀一上分外强烈,松本桑有点儿好奇除开赤井秀一是卧底外,他们究竟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让他耿耿于怀。
琴酒控着方向盘,闻言稍顿一瞬,瞥了她一眼,眸光微动。
“新井裕一也半截身子入土了。”
他慢悠悠地,好似不带个人感情般地陈述。
“嗯?”不妨他提起另外一人,松本桑有些疑惑地出声。
借着明亮的路灯,她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似乎与往常无异,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她隐秘地牵了下唇角,眼眸中透着一丝兴味,好整以暇地侧身问道。
“是吗,他多少岁?”
柔和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好奇,似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琴酒不疾不徐地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稍稍倾身靠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眸。
“桑桑,不要对其他男人好奇。”
缱绻的灯影漾在他幽绿色的眼底,光影交织着一个小小的她,眸光深隽。
低沉清冽的嗓音悠悠掠过她的耳畔,松本桑捏着安全带系扣的指尖微紧。
“我会不高兴。”
伴随着他直白的话语,温热气息缓缓地落在她唇间。
明镜似的心底落下一颗温润的鹅卵石,顷刻搅乱了波澜。
柔热的唇舌交缠,他清冽中带着一丝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渡了过来,她精致的眉眼微蹙,半是被迫半是主动地承受。
浅尝辄止,他稍稍退回去一点儿,眉梢透着清浅的愉悦,凝视着她须臾,又轻吻了下她的嘴角,略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笑。
“今天的蛋糕,好甜。”
松本桑懵了一瞬,迟缓地眨了眨湿润的眼睫,炸毛了。
“不要脸的狗男人!”
抬手狠狠地推开他,又瞪了他一眼,她拉开已经解锁的车门扬长而去。
“嘭。”
一声脆响,古董保时捷的车门被人狠狠地甩上,连带着车身都好似醉酒般地晃了晃。
车主琴酒懒散地挑眉,注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声。
——她的小脾气真可爱。
苍白且修长的手压低了帽檐,他慢条斯理地从后备箱中取出m4A1卡宾枪,不紧不慢地循着松本桑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式。
常盘美绪上台致辞感谢宾客们的到来,并宣布特别的庆祝节目是“计数30秒”。
阴差阳错中,毛利小五郎赢得了属于第一名的奖励——福特最新款的敞篷跑车。
随后,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主持人介绍着常盘美绪的日本画老师如月峰水的画作。
深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最后一副描绘着富士山春景的画作即将展现在众人眼前。
“啊!”
惊恐的尖叫声划过夜幕,喧闹声戛然而止——
常盘美绪被高高吊起,直直地垂在了画作的正中央,将美丽的画作割裂成了两半。
毛利小五郎率先回过神来,指挥着还呆愣着的秘书沢口小姐将常盘美绪放下,并重新拉上帷幕。
手掌紧贴在常盘美绪的颈部,感受不到一丝跳动的脉搏,毛利小五郎面色沉痛地摇了摇头。
“不行了。”
紧随其后的柯南凑近观察了一下尸体,常盘美绪的珍珠项链被勾着一根钢琴线,连在如月峰水的新作上。
收拾好情绪,毛利小五郎目光一转,神色惊讶。
“那是——小酒杯!?”
柯南震惊地看向不远处完好无缺的小酒杯,暗想,难道这件凶杀案也是......连续杀人案!?
西莫多市大木岩松议员,和原先生的死亡案发现场都发现了一枚被敲碎的小酒杯。
为什么留下的小酒杯不一样呢?
是时间来不及,还是另有寓意?
嗓子还未恢复,但无其他不适,头脑清明的柯南转动聪明的小脑瓜思索着整个案件。
早早就等候在楼下的目木警官一众警方,在接到毛利兰的电话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片刻也不耽搁地赶往案发现场。
久劝不改主意,也不愿警方提供保护的常盘美绪被杀害,令他们生出果然如此的想法,却又带着深深的遗憾。
目木警官和毛利小五郎一众站在《春雪的富士山》画作之下讨论着,柯南现在舞台的隐蔽处,视线从画作和三名嫌疑人身上划过。
三名嫌疑人分别是秘书沢口小姐、如月先生,和风间先生。
案发当时,如月先生和风间先生站在常盘美绪身侧,而沢口小姐则在引导如月先生和风间先生现在舞台上后,回到舞台旁边操控灯光、帷幕和画作的起落。
他们三个都有作案的时间。
至于动机......
柯南摩挲着下巴,目光在《春雪的富士山》上停驻片刻,收回了视线。
不行,现在的线索还不够。
“杀人凶手就是沢口小姐......”
听见毛利小五郎胡扯一般的推理,柯南张了张嘴想反驳,憋屈地想起自己还不能发出声音,只好翻了个白眼。
他绕过得意洋洋的毛利小五郎和其他人,走向舞台一旁的操控台,余光瞥见一点莹润的光泽。
这是......一粒珍珠?
柯南用手帕包裹好珍珠,侧首望向聚集在一起的众人,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他跑向落地窗前,视线穿过浓浓的夜色,好似看见了山坡上的那一间别墅。
可是,如果凶手是他的话,那么原先生的死亡是因为......
落地窗旁的酒架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名酒,透澈的酒液闪动细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