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的月光下,松本桑这一身随时可以出席宴会的装扮,让琴酒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深邃的幽绿色眼眸宛若深潭,叫人窥不见底下的暗涌。
松本桑莫名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危险,微微别过脸,先出了声。
“要打架吗?”
琴酒玩味地品了品“打架”这个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打架?”
松本桑疑惑地看了他一会,怎么都觉得从他嘴里说出的“打架”有点儿怪怪的。
可“打架”不就是打一架吗?
她有点想问,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
她微微摇头,指了指已经停在院门口的车辆,“不打架,下楼吃晚餐。”
琴酒盯着她敏锐的反应,眸色微闪,冷嗤了一声,转身出了她的房间。
最终,她点的那些华国重口味美食都送给了送餐人员,只剩下榴莲留在冰箱里。
翌日。
和煦的阳光洒在草地上,闪烁着点点金光。
伏特加一早就来到了米花町二丁目,等待他的大哥。
在吃过丰盛却氛围怪怪的早餐之后,伏特加载着脸色冷冽的他大哥离开了松本宅。
他偷偷瞄了眼琴酒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和他耳朵上小巧的耳麦,暗自好奇,松本桑和他大哥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
只可惜他大哥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他不敢问。
松本桑对早餐上的低气压氛围浑然未觉,在琴酒和伏特加走后便准备前往花店画画。
在怎么也打不到车的情况下,她体验了人生的第一次乘坐公交车。
米花二丁目公交站。
“松本姐姐,早上好!”步美第一个发现朝他们走来的松本桑,甜甜地打着招呼。
转过头来的柯南、元太、光彦也纷纷打着招呼。
松本桑轻笑着和她们问好,顺手分享随身携带的润喉糖。
也许是因当初试探的原因,松本桑和阿笠博士、灰原哀即便住得近,彼此之间也并无什么来往。
因此,松本桑只礼貌地朝他们两人颔首问好。
“松本姐姐,今天怎么坐公交车出门?”柯南好奇地问,以这位大小姐的性格,不像是会坐公交车的人。
松本桑无奈地解释,“似乎是因为附近发生了车祸导致路上堵车,出租车绕开了这一片。”
她能知道也是因为琴酒和伏特加就堵在里边。
这一大早就这么不顺,她总觉得今天似乎不宜出行。
柯南点点头,随即奇怪地问:“松本姐姐为什么没有司机?”
她管着那么大一个集团,竟然没有专属司机和管家?
“姐姐家现在就姐姐一个人哦,不需要那么复杂。”松本桑莞尔一笑,“车来了,我们先上车。”
有个固定的司机会把要出行的信息暴露出去,这很危险,她不喜欢这样。
孩子和老人先上车,松本桑提起裙摆,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车。
她扫了一眼车内的环境,挑了最后一排右边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里视野最好,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可以及时跳窗。
公交车缓缓启动,坐在后边略有些颠簸,摇摇晃晃。
松本桑伸手扶住前座的把手,将视线落在窗外与坐在轿车上略有不同的风景,耳边飘来步美他们的聊天声。
她忽然发现,琴酒那边太安静了,半天都没有出过声。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发送一份邮件过去问问情况时,公交车上来了少年侦探团的熟人——
帝丹高中的新出医生,以及金发蓝眼的英语老师。
松本桑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一眼金发蓝眼的女人,眉梢微动,FbI?
她在漂亮国以mr.three的身份出没时,曾和FbI打过交道,也曾见过她。
FbI这个时候出现在公交车上很可疑呢。
松本桑将目光移开,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前排坐着的灰原哀。
这个一直沉默的小女孩在这位FbI和新出医生上来之时,竟然浑身一颤,瑟瑟发抖地戴上了帽子,还同柯南交换了座位。
松本桑漫不经心地想,真是有趣,这个小女孩在害怕,害怕谁?
那天集市上这个女孩也是这般恐惧的模样。
公交车还有乘客在陆陆续续地上车,她身边来了一位头戴针织帽,脸上还戴着口罩的蓝色大衣男子。
从他走路的姿势和周身的气场来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松本桑的视线在这位男子泡面般的刘海停留了几秒,随后看向了窗外。
现在连男性都开始流行烫发了吗?
真是时髦。
不过对方的黑色普通针织帽挺眼熟,她曾经在另一个FbI身上见过。
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松本桑余光瞥了一眼这位从上车开始就不停咳嗽的时髦男子。
他的面容被口罩遮掩,蓝色大衣衣领立至下巴,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配合着那不断的咳嗽,叫人觉得他应该是为了避免病情加重和传染他人,才这般打扮。
但,他的咳嗽全是演技,毫无感情。
时髦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的视线,转头望了过来,一边咳嗽一遍问。
“咳、咳咳,不好意,有事吗?”
听着对方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咳嗽,松本桑礼貌地微笑询问。
“您需要几粒润喉糖吗?”
时髦男子,也就是赤井秀一,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一脸好意的女子。
一头漆黑的长发精致地编在左侧,巴掌大的小脸在蓬松的毛绒下越发显小,鸦羽般卷翘的长睫下,一双清澈温柔的黑眸,粉嫩的唇瓣微翘。
没有丝毫攻击力的长相,是那种精致至极的美,温婉无辜,却又易碎。
赤井秀一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清醒过来,礼貌地回道:“不用了,咳咳,多谢好意。”
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问题,但他也不敢随便将他人的东西送入口。
况且,他也不是真的嗓子不舒服,只是伪装而已。
但,对方好像并不轻易放弃。
松本桑没在意他的拒绝,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盒润喉糖,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再将小铁盒递给他,浅笑着示意:“这可是特制的哦。”
耳麦里突然传来琴酒冷冽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她做什么?
当然是试探呀。
赤井秀一看着递至眼前的润喉糖,迟疑地接过,往掌心倒了一粒。
棕褐色的润喉糖,圆圆的,色泽通透,散发着薄荷的清甜。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她也已经吃过,那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吃?还是不吃?
想到他还在跟踪,太过推拒,反而容易引人注意,令人生疑。赤井秀一不再犹豫,抬手将糖块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