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第三子,泽王刘益金!”契必光解释道。
刘益金看着沉吟不语的段烽,不悦道:“本王跟你说话呢!”
“我更想听从陛下发落。”段烽的目的是脱离苦海,从今以后过上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废物生活。
道歉和初衷背道而驰。
家里条件这么好,读劳什子四书五经,把婚退了再找俩心仪女子游山玩水,听雨赏雪不香吗?
其实段烽本意是找一个,可又担心左右不平衡,影响气场,故而感觉还是‘双喜临门’更符合乾坤大道。
刘益金看着段烽的背影气的直咬牙。
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竟连自己主动示好都看不出来吗?
若不能尽快获得段府好感,恐怕只能认人发落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而就在众人心怀鬼胎,契必光帮段烽整理学堂桌椅时,徐延宗也领着徐星渊来到了紫宸殿。
“陛下,请给老臣做主!段烽追赶老臣,扬言拔了老臣胡子,若不是老臣跑的快,恐怕早已遭遇毒手;他还当众辱骂老臣,我孙儿气不过理论几句也遭他毒打。
若不将他逐出国子监,学堂风气定会败坏,众博士无法安心授课,老臣也请辞授课一职。”
徐延宗进门便拜,徐星渊低声哭泣,父子俩像极了给老师告状的小朋友。
“这个混账,简直无法无天!徐卿快快请起,朕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刘治急忙起身安抚,搀扶起徐延宗,心中更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早知道段烽捅出这么大篓子,就不该多嘴询问御医,应该让卫国公管教,说不定就能避免这场纠纷。
徐延宗看到目的已然达到,颤巍巍施礼道:“臣谢陛下隆恩。”
“高朝良,摆驾国子监!”
段烽闹出这么大乱子,必须要亲自赶往国子监安抚,消除不良影响。不然既损了天威,又伤了寒门学子求学之心。
徐星渊心中狂喜,好似已经看到了段烽被逐出国子监的丑态。
天子出宫,盛大华丽。
金吾卫开路,禁军护卫龙辇,随行太监宫女紧随左右,一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务本坊的国子监。
学堂内,国子祭酒白景曜怒目而视,“段烽,你可知罪!”
徐延宗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了,听到学堂打斗,段蜂将当朝右相追的落荒而逃后,吓得险些晕过去。
陛下到底哪根儿筋不对付了,竟然又把这祸害送到了国子监!
这不是把好人往死里整吗?
段烽看他吹胡子瞪眼,不以为然道:“我倒觉得祭酒大人应该先闭门反思,再向陛下请罪。”
饶是白景曜知道面前这人混蛋至极,却还是气的浑身乱抖,“我有何罪!这些年我虽不敢自言殚精竭虑,却也不敢怠慢丝毫。
即便御前答对,我也理直气壮,陛下更对我信任有加!
今天你若不说明白,老夫一头撞死在学堂,用我之鲜血换汝之大罪。”
段烽看他眼中闪烁着疯狂,才发现这老头不好对付,今天不说几句有水平的话恐怕糊弄不过去了。假若他一气之下撞死了,估计流徙千里和母猴子花前月下去了。
“祭酒大人的学问学生佩服,可祭酒大人却忽略了全面发展。”段烽淡淡的说道。
白景曜大袖一挥,讥讽道:“国子监乃大康最高学府,君子六艺,琴棋书画,算学书学,各类学科,均有名师授课。
你在国子监三年之久,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当然,不知道我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尔之所作所为早已领教!”
又是原主的锅!
从来了之后光顾着帮他甩锅了,连睡懒觉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不过段烽也没生气,当社畜的时候什么话没听过?
“祭酒大人片面了,这些也算不上全面发展。”段烽环顾四周,铿锵有力道:“国子监是为大康,为陛下培养能臣之地。”
白景曜心中一喜,正所谓祸从口出,他等下敢胡言乱语又多了一条大罪,冷笑道:“你知道便好!”
“何为能臣?”段烽眉毛一挑,质问道:“能臣便是能及别人不能及,敢做别人不敢做之事!在我看来,这群人不过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之辈!”
“简直是荒谬不堪,信口雌黄!”
“五谷不分的是你吧?太安城谁不知道段兄宿花眠柳,不学无术!”
“段烽,你这厮连我们也骂了,亏你前几天还和我一起耍钱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位同窗都跟被疯狗咬了一样,龇牙欲裂的模样分外吓人。
“闭嘴!让我把话说完!”纨绔一怒,众人噤若寒蝉,几位皇子更是冷哼一声,都觉得段烽太狂妄了。
而就在此时,刘治和徐延宗一行人也来到了门外。
徐延宗也想让刘治看看段烽有多狂妄,躬身道:“陛下留步,不如先等段烽说完。”
刘治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没有继续向前,琢磨着等下如何惩治段烽。
毫不知情的段烽心中暗爽不已,恶名远扬还是有好处的,朗声说道:“学子要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要有高贵的道德品质,要上对陛下忠心下为万民请命,此乃德!”
“要虚心求学,明辨是非,开拓视野,更要不耻下问,切莫对不懂之事指手画脚,此乃智!”
“要有强健的身体,坚定的意志,既能奔走于乡野造福一方,也能抵御金银珠宝侵蚀,此乃体!”
“要有高尚的道德,有分辨美丑的能力,不要随波逐流,此乃美!”
“要分五谷耕种,懂万民疾苦,能放下身份参与其中,此乃劳!”
“正所谓求学先修德,能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方可上不愧朝廷栽培,中不愧高堂,下不愧万民。”
白景曜怔怔出神,做梦都没想胸无点墨的段烽能说出如此惊世之语。
半晌后,他冷笑道:“你说的这些你能做到?夸夸其谈谁人不会?你又能对得起谁?”
“我和他们追求不一样。”段烽两手一摊,眉开眼笑的道:“我能力有限,从未想过入朝为官,我的毕生追求就是尽快退休,游山玩水。”
门外的刘治满脸喜悦,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大步走进学堂,高兴道:“好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烽儿,刚刚那些话你是从何处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