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高悬,烛光闪烁。
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位丰神如玉,倜傥出尘,眉宇间自信满满,嘴角噙着笑容,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位玉树临风的俊俏男子,当看到南康公主的瞬间,微眯的眼中闪烁起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正是当朝左相李子府的嫡子,李鹏天。
李子府老来得子,且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是细心教导。
出生于书香门第的李鹏天也颇为聪慧,才情俱佳,有着‘大安才子’的美名,乃是大安城无数千金小姐的梦中情郎。
南康公主和他偶然相遇,一番交谈之后便不能自拔。
可今天的南康公主却没有昔日的活泼,看到他的瞬间忍不住一声轻叹,“天哥,父皇和母后都不答应退婚一事。”
李鹏天缓步上前,微笑道:“馨妹,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稍缓几日再向陛下表明想法,陛下见到馨妹决心,想必会认真考虑。”
“大婚之日越来越近,我没时间了。”南康公主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的抬起头,柔声道:“天哥,你去求父皇好不好?”
“什么!”李鹏天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不过为了维护翩翩君子的形象,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苦笑道:“馨妹,我不过五品散官,不得召见哪有资格进宫面圣。”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却疯狂怒骂眼前这位容貌俏丽的蠢女人。
哪怕是李子府是当朝左相,也不敢正面触卫国公府锋芒。
只要捅出去,不用卫国公府动手,陛下为了天家颜面,为了安抚段师雄,绝对会赐死李府满门。
在那位宽厚仁德,任人唯贤的陛下眼中,区区左相根本没资格和大康军方柱石相提并论。
南康公主急声道:“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嫁给那粗鄙武夫!”
“一言九鼎,谁敢触怒天威?”李鹏天故作苦涩,握住南康公主的芊芊素手,深情道:“馨妹,我知道你的苦楚。”
南康公主看着那双充满无奈的眼睛,忽然发现最后的依仗也成了镜中月水中花。不动声色的将手掌抽了回来,强颜欢笑道:“天哥,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最后的希望破灭,来时的期盼也变成泡影。
她到这一刻才发现无法与命运抗争,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也不敢和她同生共死。
妖娆的背影渐行渐远,依稀的轮廓充满了朦胧的美。
李鹏天眼中的贪婪越来越浓,猛地冲上去从身后抱住南康公主,嗅着她的发香,嘶哑道:“馨妹,从了我吧!”
“什么?你疯了!”南康公主大惊失色。
李鹏天眼中闪烁着疯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你嫁入段府后只要不和段烽同房,他绝不会知晓此事。若有身孕,就找机会把他灌醉。
如此一来,我们的孩子就能继承卫国公的爵位。”
这些话宛若晴天霹雳,让南康公主呆立当场。
此时的心情就好像面前放了一道可口佳肴,正准备品尝时,有人往上面浇了一勺奥利给。那感觉比吃了苍蝇还腻歪。
梦中情郎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了?
浑然未知的李鹏天还在为计谋窃喜,缓缓道:“我与馨妹情投意合,却难跨鸿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说完便拉着她的手朝卧室走去。
卫国公?大康战神?那心高气傲的老东西或许做梦都想不到祖坟要变颜色了吧?
浑浑噩噩的南康公主跟他走了几步,忽然疯狂挣扎起来,“李鹏天,你怎能如此无耻!”
“馨妹,我都是为了你啊。”李鹏天满脸柔情。
南康公主尖声道:“松开!”
“馨妹,你到现在还不懂我的心吗?”李鹏天猛地将她按在墙上,低吼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我们都往前走一步就能走出困境。”
“下流!”南康公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哭着向外跑去。
“蠢不可及!”李鹏天看着她的背影暗骂一声,恨恨的甩了甩袖子,“既没胆量,还想怂恿本公子赴死?真是异想天开!”
“天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阴冷的声音传来,一位身形枯瘦,脸色铁青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李鹏天大惊,急忙躬身行礼道:“天儿拜见父亲大人。”
李子府厉声道:“你可知你已然犯了死罪!”
李鹏天微微一笑,“父亲大人,馨妹不敢说出去的。我这样做也是想尽早报仇。”
“你想害死李家全族吗?”李子府脸色一寒,狠声道:“不许再和南康公主有任何联系,再敢和她纠缠,别怪为父心狠手辣。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你的方法毫无用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哪怕是亲儿子,关键时刻李子府也敢舍弃。
李鹏天清楚他的为人,吓得打了个激灵,颤声道:“父亲大人息怒,孩儿谨记教诲。”
“世间女子千万,南康公主则是李家祸患。”李子府冷哼一声,淡淡的吩咐道:“将门房乱棍打死,丢乱葬岗。即日起不许南康公主踏入李府半步。”
……
卫国公府。
段烽将亲手烹饪的菜肴放到了段师雄面前,“爷爷,尝尝。”
“这就是炒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段师雄拿起筷子细细品尝,圆桌和圈椅也颇为新奇,坐着吃饭的感觉貌似比跪坐更舒适。
段烽殷勤道:“我给爷爷倒酒。”
“我这里可没银饼。”段师雄继续大快朵颐,看都没看他一眼。
要钱还用得着用这种手段?撒泼不比这个来的快?段烽撇了撇嘴,笑眯眯的道:“爷爷,我想要几个人。”
“陪侍丫鬟吗?也没有。”段师雄满脸冷笑。
段烽不想绕弯子了,“我想要牛铁头和二十位部曲当我的亲卫,除此之外还想要三十位下人和五辆马车。”
“你打算自立门户还是啸聚山林?这几十人可抵挡不住大康悍卒,你也逃不了婚!”段师雄冷笑连连。
“我想了个赚银子的营生。”段烽摊牌了,看他眉头紧皱,微笑道:“爷爷,我这叫先礼后兵。您不让给我银子,总不能也不让我赚银子吧?
我保证不欺行霸市,也不惹是生非,只是纯粹经商,更不会以次充好败坏卫国公府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