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了。
阶级制度是万恶旧社会的毒瘤之一。
装病是最便捷的破局之策,可未免会被这女人小瞧。
段烽可不敢高估南康公主的心胸,而女人的心胸通常和身材没有任何关系。
小太监看南康公主发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段驸马都尉,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快点向公主认错吧。”
无妄之灾呀!
只希望南康公主不殃及池鱼,不然连晌午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段烽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讥讽道:“公主的威风比陛下还大,段某真是佩服。”
南康公主存心想让他出丑,冷声道:“难道你见了我父皇也不行礼吗?不怕治你大不敬之罪?段烽,卫国公府的一切都是父皇恩赏,你切莫自误。”
她对段烽除了憎恶外没有任何好感。
以前段烽见了她都是如履薄冰,虽然没有气概尚还顺眼;今天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委实可恨,必须给他点教训。
段烽淡淡的说道:“陛下想要杀我,某不会皱一下眉头。公主若想以身份压某,还是省省吧。还有,我也不会娶你的。”
说罢,转身向前走去。
家有恶妇,家宅不宁。
她若嫁入段家,全家人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
小太监生怕段烽走错路,向南康公主告罪后便快步追了上去。
“混账!本宫绝不饶你!”脸色阴沉的南康公主快步追了上去。
立政殿。
段烽缓步上前,踏入大殿又往前走了十步,端着手中做工精美,镶嵌着纯银配饰的木盒,朗声道:“臣,昭武校尉段烽,拜见皇后。”
杨皇后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宛若宝石般的凤目顾盼生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有些迫不及待的道:“烽儿手中便是香水?”
“回皇后,是。”段烽神色恭敬。
“烽儿乃卫公之孙,又是陛下钦点驸马,不用这般客气。张无用,快把香水拿上来。”杨皇后前一句话稳重得体,后面的声音中都带着颤音。
岁月流逝,伊人渐老。
身为后宫之主的杨皇后对容貌愈发不自信,生怕失宠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为讨刘治欢心,这些年可谓想尽一切办法。
尤其是自从帮刘治处理政务后,她渐渐尝到了手握大权的好处。为了让皇后的宝座更稳,近年来可谓煞费苦心。
昨天立政殿的小太监外出采买,无意间发现了香水,可排了一个时辰的队后得到的却是‘售罄’。回宫后为了不被责罚将缘由如实说出。
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张无先用银针测试后才毕恭毕敬的放到桌上。
急不可耐的杨皇后刚打开瓶子便嗅到了淡淡的清香,眼中闪烁着欣喜,赞道:“烽儿奇思妙想,竟能制作出此物。
本宫还以为言过其实,没想到竟是巧夺天工。”
段烽正色道:“回皇后,臣愧不敢当。”
“此物一出,不知道多少夫人为之疯狂,哪怕本宫都不例外,烽儿有何不敢当?”杨皇后微微一笑,便询问使用方法。
段烽有些迟疑道:“可用毛笔或毛刷蘸取,再……”
“烽儿直说便可,本宫没那么多规矩。”杨皇后催促道。
“是。”段烽一本正经道:“可用毛笔和毛刷蘸取,甩在手腕,耳根,脖颈,肩膀,腰间和衣服上。浓度不要太大,丈许间能嗅到便可。
此次香水一共有三款,分别是桂花,月季,海棠。
盒子底下有毛刷,是臣用让工匠用毛笔赶制而成。”
杨皇后打开木板便看到一柄做工精致的毛刷,高兴道:“烽儿有心了,哪怕是赶制都有如此做工。若是给烽儿足够的时间,肯定会做的更好。”
段烽讪笑道:“恐怕做不出更好的了。”
钱都没给,说的再好也没用。
给足了钱不用说都比现在好!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把盒子退回来,那上面的银子抠下来够做一次小保健了。
“装模作样!母后,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段烽表面和善,实则狂妄傲慢。”俏脸生寒的南康公主快步走了进来,讥讽道:“段烽,别觉得你……”
“放肆!”杨皇后拍案而起,呵斥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卫公为大康开疆扩土,烽儿为大康社稷有功,怎能容你随意污蔑。
马上给烽儿道歉,不然可别怪母后。”
南康公主眼中含泪,委屈道:“母后,你知道段烽是怎么对我的吗?他不行礼也就罢了,还口出狂言!
段烽,你敢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吗?”
“我无话可说。”段烽神色如常。
南康公主怒声道:“母后吓破了你的胆子是吗?还是你觉得有卫国公撑腰就能肆意妄为?你别忘了,段师雄也是大康的臣子!”
“馨儿,你该回去了。”杨皇后脸色阴沉如墨。
南康公主大声道:“请母后为儿臣做主!”
“张无用,送公主回宫,没有旨意不得擅离凤阳阁。”杨皇后神色冰冷,显然被气的不轻。
南康公主生气道:“母后为何不让段烽把话说出来?”
杨皇后淡淡的说道:“馨儿为何会遇到烽儿?”
南康公主不假思索道:“儿臣烦闷,想出宫游玩。”
杨皇后冷声道:“母后记得你正在禁足?外出询问你父皇了吗?绿柳,馨儿出宫是你怂恿的吧?拖下去,杖毙!”
两位膀大腰圆的太监快步冲了进来,不顾绿柳惨叫,拖着向外退去。
南康公主大惊失色,哀求道:“母后息怒!这都是儿臣的主意,和绿柳无关。她是和儿臣从小到大的婢女,求母后饶她一命。”
杨皇后面无表情道:“给烽儿赔礼。”
南康公主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道:“段烽,是我冤枉了,本宫给你赔礼了。”
“下去!”杨皇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两位太监也松开了绿柳。
大难不死的绿柳吓得连连磕头,被张无用扶起后才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仿若春风袭来,杨皇后脸上的寒霜消失无踪,“烽儿受委屈了,本宫定会悉心管教馨儿,不再让她胡言乱语。”
段烽刚领教了她的冷酷,只能连说不用,又闲聊几句,待张无用回来便识趣的告退了。
杨皇后冷声道:“张无用,谁把烽儿领进来的?”
“回皇后,刘一金正在门外等候。”张无用跟了他多年,自然明白杨皇后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