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义安公主虽不在乎做大还是做小,却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段烽另眼相待。更让他疑惑的是,段烽自从昏迷醒来以后便很少出入教坊,就更别提眠花宿柳了。
甚至,大安城的百姓都不在背地里偷偷骂大少爷了,而是纷纷夸赞卫国公府出了麒麟儿。
牡丹恭维道:“当然是殿下这般活泼开朗,秀外慧……”
“姐夫在我之前便有良缘了。”义安公主打断了她。
这便是他退婚的缘由?牡丹颤声道:“殿下,大少爷怎能这样?这是欺君之罪呀!”
“本宫若让你随便嫁了,你可愿意?”义安公主看她飞快摇头,替段烽开解道:“段郎和皇姐互相敌视,本就不是良缘,何来欺君?”
好像还有点道理,牡丹竟哑口无言。
“算了,不问你了,问了你,你也不知道。”义安公主哼了一声,催促道:“快点回去,赶紧给本宫抹药。
此事不许告知他人,你若敢胡言乱语,本宫就让你去伺候大少爷。
让大少爷天天用鞭子抽你!”
牡丹连说不敢,还发了毒誓,吓得像极了冬日里的鹌鹑。
……
段烽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义安公主早已离开了,还留下了一句话让牛铁头代为转达,“大少爷,若您没意见,小人便去找陶管家了。”
“蕊儿住的那间屋子精心归置,时常打扫,若有缺少及时补充,让陶管家去府库中拿钱就行了。”义安公主的要求并不过分,段烽没办法拒绝。
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让人挖一条地道。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鬼鬼祟祟的和做贼的一样,反而失了乐趣。
和青灵公主的事也得尽快提上日程。
只是为何她昨日没有回信?
段烽一时间竟有种想要去殷府找她的冲动。
可是想到退婚圣旨还没送过来,又识趣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他躺在摇椅上,稀里糊涂的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睁开了眼睛,也看到了坐在一旁,满脸幽怨的八号技师。
义安公主昨日到访,她又少赚了一笔外快。
段烽拿出几枚铜板递了过去,“妹儿啊,拿去买件好看的衣服,别苦了自己。”
“谢谢老板。”八号技师喜笑颜开,福了一礼后,道:“大少爷,契必少爷,苏少爷和程少爷正在前院等候。”
段烽皱眉道:“他们来做什么?我是不是忘了点事呢?对了,我昨日是不是说给他们授课来着?”
一夜过去,就把昨天的许诺忘了个干净。
渣男算是实锤了。
八号技师连忙道:“大少爷,奴婢这就伺候您洗漱。”
“不用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再去吧。”段烽没有一点当先生的觉悟。那群烂泥也不像诚心求学的,犯了错请他们吃棍子炒肉就行了。
八号技师看他兴致泛泛,微笑道:“老板是有钱人,更应注重穿着打扮,更何况等下还得见朋友呢,不能这般邋遢。”
这番话说的段烽心花怒放!
有钱有势哪个不是鲜衣怒马?更何况段大少爷又有钱又有势。
一番梳洗过后,牛铁头也带来了契必光,程伯昌和苏庆宝。
契必光看着红光满面的段烽,惨兮兮的说道:“求兄长给愚弟一条活路,我等实在不是求学的料子,还望兄长高抬贵手。”
程伯昌叹道:“段兄,这鬼地方既无教坊又无酒楼,饭菜更是差的一塌糊涂,你就让我走吧。”
苏庆宝愁眉苦脸道:“段兄,我等并无他意,这里的确不是我等大展宏图之地。与其在这里浑浑噩噩,还不如回大安城眠花宿柳呀。”
段烽看着他们便想到了自己的从前,也终于明白昔日为何人见人憎,狗见狗嫌,连巡街武侯见了他们都绕道走了。
说混吃等死都抬举他们了,简直就是废物点心。
“你们离开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段烽问道。
契必光没心没肺的说道:“还能有何想法?混成等死罢了。”
几人虽是嫡子,却并非嫡长子,这辈子都没办法袭承爵位,也注定没有什么太大的成就。不过好在有自知之明,都知道这是混日子。
苏庆宝自嘲道:“段兄已是国之栋梁,陛下肱骨,我等废物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我可以说你们是废物,但你们绝不能这么埋汰自己。”段烽也不忍这群难兄难弟看别人脸色吃饭,思索半晌道:“你们家世显赫,人脉丰厚,做点生意应该不在话下吧?
我扩大一下香水工坊,每月各供你们两千瓶香水,你们拿去其他州府贩卖,也算是有了立足之本。”
噗通……
苏庆宝直接跪在了地上,激动道:“兄长再上,请受愚弟一拜。日后若有拆迁,宝定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满脸感激的契必光和程伯昌也跪在了地上。
香水一经问世,便是大安城达官显贵的追捧之物,每日供应千瓶,不到傍晚便能售罄。
不少人都眼红这桩生意,却又不敢触卫国公府锋芒,故而只能将贪心藏在心底。
若能拿到香水去其它州府贩卖,必会大赚一笔,更何况这还是长久的生意。
届时就说此物连国公府郡公府的正房夫人,千金小姐都在使用,那些有钱的商人还不为此抢破头?
能给家族赚到钱,就会受到重视,可以享受更好的资源,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滚吧,安排妥当再来拿货,一瓶香水半贯钱。”段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契必光拍着心口,口水四溅道:“等愚弟赚了钱便包下整个教坊,请兄长玩个痛快。”
“滚!”段烽抄起笔筒便砸了过去,三人狂笑着跑了出去。
不知是因为即将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还是庆祝脱离了苦海。
段烽伸了个拦腰,若有所思道:“若能把那些混蛋都赶走,我是不是能更轻松一些。”
“大少爷,不好了,南康公主的车架距离此地不足十里。”牛铁头快步跑了进来。
段烽不以为然道:“闭门谢客,有人问起就说我被那群蠢货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