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侯那是一时口快。”杨威爽自知理亏,不等段烽说话便转移了话题,“段大人,你不殴打本侯,本侯也不会和你发生冲突。”
倒不是个蠢货,还没忘了主次责任。
段烽正色道:“事不公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我大康百姓是天底下最勤劳本分之人,陛下一声令下全国而动,既未缺赋税,也未逃徭役,何罪之有?”
问题高度再次上升。
杨威爽也不傻,掷地有声道:“那老狗,老者冲撞了本侯的马车。”
“据我所知,当时你并未在车上吧?”段烽问道。
杨威爽道:“本侯刚下车,还未远离。万幸的是马儿没有受惊,不然本侯即便不是重伤,也少不了药石之苦。
本侯打他是给他长长规矩,别冲撞了别人的马车丢了性命。”
“哈哈哈……”段烽放声大笑,“长远县侯人如其名,果然想的长远。”
杨威爽哼道:“段烽,你现在认罪还来得及。”
“认罪?”段烽眉毛一挑,讥讽道:“杨威爽,你枉为皇亲国戚,身为县侯寸功未立,只会摇唇鼓舌。残虐暴戾之辈,还敢搬弄是非?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杨威爽被怼的说不出话,“你你你,还请陛下,皇后给臣做主呀!段烽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分明是不把陛下,皇后放在眼里呀。”
“住口!”杨皇后厉喝一声,“长远县侯,大康律可有百姓冲撞马车之罪。”
杨威爽讪笑道:“没有。”
“你当街行凶,无辜殴打百姓,可知罪?”杨皇后俏脸生寒,美眸中满是嫌弃。大事办不成,小事办不好,就知道添乱的蠢货。
杨威爽撇撇嘴,“臣知罪。”
杨皇后冷哼一声:“长远县侯罚俸一年,禁足一个月。”
杨威爽恨恨的瞪了段烽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道谢。
她发挥完了,到了刘治问话了:“段烽,你可知罪?”
段烽问道:“敢问陛下,臣何罪之有?”
刘治缓缓道:“殴打皇亲国戚罪一,当朝县侯罪二,咆哮朝堂其罪三。”
事都做了,认怂服软岂不让人笑话,段烽看着刘治道:“既是大罪,臣甘愿受罚。若臣再遇此事,亦会如此。”
杨皇后目光如刀:“段烽,你可是对陛下心怀不满?”
“臣不敢。”段烽不卑不亢。羽翼未丰,他也不想和杨皇后开战,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赔本买卖。
刘治不悦道:“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说完市舶司的事去刑部大牢反省去吧。”
“谢陛下。”段烽将市舶司的奏章交给高朝良,转身便离开了紫宸殿。
杨威爽一脸幸灾乐祸,像打了胜仗的鸭将军一样。
杨皇后故作生气道:“陛下,段烽越来越跋扈了,此事决不能就此揭过。”
“朕自有定夺。”刘治翻看着奏章,眉宇间尽是惊叹。这份章程写的极为详细,从售卖种类到运营过程都是面面俱到。
其中,还提及了铸币计划。
若此事可行,既能规范市场,又能借此掠夺敌国财富,可谓一举数的。
杨皇后很好奇奏章里的内容,可是又不敢凑过去看,一时间百爪挠肝,别提多难受了。
“你们先退下吧。”她正想找个借口看看时,刘治的声音忽然传来。杨皇后定了定神,乖巧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紫宸殿。
刚出门,便训斥道:“杨威爽,你好自为之,再敢惹是生非可别怪本宫了。”
“皇后好意臣心领了。”杨威爽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后又能如何?未出阁之前还不是任其打骂?
现在身居高位就想摆威风了?
杨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后又变成了那副雍容高贵的模样。
……
刑部大牢,门前。
段烽吩咐了牛铁头几句,便转身往里走。
身后随即便传来了委婉的劝阻声:“姑娘,此地乃刑部重地,还请留步。”
“让开!”萧默声音冰冷。
狱卒苦笑道:“姑娘,莫要让小人难做。”
萧默厉声道:“让开!”
狱卒也是有脾气的,警告道:“姑娘可知私闯刑部大牢何罪?”
段烽扭头说道:“萧姑娘,你先跟铁头回府吧。”
萧默固执道:“大少爷,我是您的贴身婢女。”
“你……算了,进来吧。”她也是一片好心,段烽看狱卒还没放行的意思,“我说话也不好使了?”
狱卒连忙告罪:“大少爷,没这个规矩呀。”
“从现在开始就有了。”段烽搭着俩人的肩膀,阴恻恻的说道:“不瞒两位,我就是来这里度个假,过几天就出去了。
你们不让我高兴,你们就不怕天上掉砖头,走路摔断腿?喝水烫到……”
“行了,你赶紧进去吧。”刑部尚书于仲宁匆匆赶来。
段烽抓着他的手道:“于叔叔,您来了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这里的人就不行了,看我下了大狱就这么欺负我!你得给我主持公道呀!”
噗通……
两位狱卒直接跪了,“大少爷,小人只是按章程办事,绝无他意呀!”
“贤侄,你的专属牢房还留着呢,老夫还有要事,就此别过。”于仲宁也不想听他废话,丢下句话便逃之夭夭了。
段烽大喊道:“于叔叔,我中午饭还没吃呢!”
“大少爷,小人已经差人去东风楼订菜了,不消片刻就能送到您面前。”牢头快步迎了上来,低头哈腰的样子像极了热情的店小二。
“您的房间也打扫干净了,碗筷被褥皆是新的。”
段烽在屋里转了一圈,问道:“为何只有一床被褥?”
牢头看了看萧默,贼兮兮的说道:“大少爷,小人都懂,您就别不好意思了。嘿嘿嘿,你放心,我让那些人离远点,绝对无人敢听大少爷的墙角。”
啪……
段烽劈手给了他个响头,“你懂个屁,再去搬一张床,拿一套被褥。”
牢头缩了缩脖子,连忙应了声便跑了出去。
年轻狱卒不满道:“吕爷,咱们这里是刑部大牢,又不是客栈。”
啪……
牢头劈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怒斥道:“你爹为何选了你这蠢货来当差?回去让他送一个聪明点的过来。瘸子,你去买床买被褥。”
“人呢?谁打扫的屋子,床底下这些土是怎么回事?”段烽的咆哮声从屋内传来。
牢头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大少爷莫气,定是新来的几个蠢货没把差事办好。你们还不滚过来把这里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