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算题不是考取功名的课目。
故而也不受重视。
徐星辰虽然有所涉猎,不过研究不深,这道题还真把他难住了。
可是想到段烽那张颐指气使的嘴脸,又不甘心被他比下去,绞尽脑汁的计算着答案。在他看来,只要赢了娜达夫人,就能证明他的能力绝不输给段烽。
纵使他会些旁门左道,也是难登大雅之堂。
治国讲的是引经据典,从失败者的那里寻找破解困难的办法,而不是研究那些无用的东西,整日里琢磨着讨好陛下。
身怀天下者,必须要保证皇家利益,得到同僚认可,才能平步青云,流芳百世。
故而,不管这道题有多难,都要解出来。
青灵公主看到了自己的能力,定会跑到太极宫求陛下赐婚。
届时再拒绝了她,才能挽回损失的名声。
徐星辰越想越是畅快,运笔如飞,纸上也出现了一行行字。与此同时,他额头上也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李鹏天和几位文臣家的子弟也都要来了纸笔,加入了解题的行列。
此时已经不是众位纨绔争夺异族女子了,而是文武之争。
他们想借此机会彰显的自己能力,再狠狠嘲笑一番这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让他们明白江山社稷,治国之道,还得由文臣说了算。
武将家的子弟满脸懵逼,只有寥寥几人一副冥思苦想的姿态。
契必光看到段烽东张西望,急的满头大汗,“兄长,你是不是不行啊?”
“放屁!男人哪里能说不行?”段烽瞪了他一眼,乐呵呵的说道:“不过是道小学计算题罢了,用得着用纸笔计算吗?”
程伯昌满头雾水,“小学是什么学?”
“我对术算题难度的归类,这道题只能算小学水平。”段烽笑道。
程伯昌这次听明白了,“段兄能解题?”
“没想到兄长不止精通琴棋书画,还懂术算格物,真乃奇人也,愚弟佩服。”苏庆宝说着朝段烽行了一礼,众位纨绔也纷纷效仿。
“住口!”徐星渊怒斥道:“我兄长正在解题,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段烽,你不知道如何解题就认输,少在这里目中无人。”
程伯昌张口就骂,“闭上你的臭嘴!”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月娘急忙出言劝说,“程二爷,徐二爷,烦请两位安静,莫要影响他人。今晚无论谁赢,势必会成为大安城一段佳话。”
一炷香的时间过半,徐星辰和李鹏天等人还在冥思苦想。
段烽接过萧默刚刚沏好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两口,“月娘,两地相距四百二十里。说下一题吧,我明天还得早起呢。”
“这道题还没解完,凭和进入下一题。”徐星辰满脸冷笑,讥讽道:“侯爷,内教坊乃朝廷官营青楼,你敢这里撒野吗?”
李鹏天阴恻恻的说道:“段烽,你别太嚣张了,能不能进入下一题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段烽懒得理他们,目光落在了月娘身上。
月娘满脸堆笑,轻轻福了一礼,娇声道:“大安城传言侯爷才智无双,聪慧过人,奴家原以为有夸大之嫌。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一番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也表明了态度。
段烽拱了拱手,“月娘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程伯昌吵嚷道:“月娘,莫要废话,我兄长到底答对了吗?”
程三斧是假莽夫,程伯昌可是真莽夫,月娘不敢招惹他,笑盈盈的道:“程二爷,侯爷没用一纸一笔便说出了答案。”
“什么?”
“段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他是妖怪?”
“怪不得琴宁县侯能得陛下赏识,佩服。”
“你他妈到底是帮哪边的?”
……
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咒骂,紧跟着几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公子便打成一团。韩讷,苏庆宝和梁卓正等人大声叫好,恨不得当场打死几个才好。
“住手!”徐星辰将几人分开后,朗声道:“原本只觉得侯爷精通格物,没想到术算一道也游刃有余,徐某佩服。
月娘,请出下一题。”
月娘看到段烽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道:“各位爷请听好,第二题乃是对子,上联为寂寞寒窗空守寡。”
题目浅显易懂,讲的是寡妇独守寒窗,孤苦落寞之意。
可值得注意的是七个字都是宝盖头结构,下联也必须是相同的偏旁部首。
同时还要符合意境。
徐星辰,李鹏天和刘景正等人若有所思,反复推敲着下联。不经意间看到段烽眉头紧皱,顿时心中大定。
这小子是想不出来了。
契必光倒是活的挺乐观,“兄长,我们已经赢了一局了,让他们一场又何妨?”
“蠢货!”别看梁卓正身材瘦弱,可眼神凌厉,瞪了他一眼才说道:“徐星辰前来叫阵,分明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若让这厮赢了,兄长一世英名岂不是毁在这里了?”
段烽不禁高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想让徐星辰赢。
这小子跑到这里来,就是摆明了想要一较高下,输给他了还怎么去见青灵公主?既然他送上门来了,就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瞧瞧什么才叫才情。
“我先来吧。”刘景正看着段烽得意一笑,吸引到了足够多的目光后,神气活现道:“伶仃佛侧倦作僧。”
“好!”
“刘兄才情过人,愚弟佩服。”
“段烽,你还不认输?”
人群中几位公子疯狂叫好,刘景正脸上笑容更浓,怪笑道:“段烽,承让了。”
“闭上你们的臭嘴!”梁卓正炸喝一声,看着脸色铁青的刘景正,笑眯眯的说道:“刘兄莫恼,兄弟可没骂你,我只是再骂那群文墨不通,恬不知耻,只想着钻营的蠢货罢了。”
梁建初也是大康集团赫赫有名的猛将。
他的猛不是打了多少硬仗,而是以杀立威,平生最爱用异族人头铸京观。
梁建初所率领的大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梁卓正虽然没活成梁建初想要的样子,可毕竟是将门子弟,暴怒之下杀意凌然,那些人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还敢叫板?
梁卓正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刘兄这下联意境不符,上联是寡妇,下联主人公是男是女?若是男,‘伶仃’两字不妥;若是女,怎能用‘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