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安驾崩了,起望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一来她盼望已久的氏位要到手了,心中不免感到有几分喜悦。于此同时她又感到非常的难过,毕竟是自己生母驾崩了。然而有没有那么难过,而这个时候大家都期待她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她于是拿出自己多么磨练出来的演技,在那里放声大哭,她哭的非常认真,眼泪跟要钱似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留心看大家的反应,大家看她演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有人上前劝解,说“主上,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贵体,这样先氏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难过。”第一次听人管自己叫主上,起望不禁感到心花怒放,说:“你方才见我什么?”那人说:“叫你主上。”起望突然变了脸色,说:“混账东西,推举还没有进行,团队成员还没有表态,你就这样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被呵斥的那人挺着胸脯说:“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你的贤能?谁不知道你是天下少见的奇才?子民像盼望日出一样盼望着你能够继承伏安先氏的位置,难道说谁还有怀疑吗?”在场的团队成员看到这个情况,立刻葡匐在地,说:“所言极是,我等坚决支持你做氏。”不久之后,起望被推举为氏,在正式就职之前,必须料理完伏安的丧事,为了彰显伏安的圣德,她把伏安的葬礼弄的非常的隆重,之后才开始筹备就职典礼,出于对母亲的尊敬,她打算办一个尽可能简单的就职典礼,过了九天,就在典礼要举行的前一天,象城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火灾,许多子民被烧成了烤肉,能够死里逃生的只有原来人口的三分之一,起望愁眉不展,说:“难道我有什么不好的言行触怒了上天吗?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大家赶紧帮助她洗清嫌疑,没想到一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站出来说:“是啊!主上,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最近的言行了。”
列位看官真的会认为一个人错误的言行真的会触怒上天给自己带来不测之祸吗?作者是相信的,一个人的言行如果能够顺应天道,这样就可以保自己平安无事,如果逆天而行则一定会有想象不到的灾祸降临。作者当年看见别人在小升初考试中失利,像一只苍蝇希望反复的问人家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这是非常缺德的。后来果然遭到了报复,自己几乎在所有的升学考试中一败涂地。前三次作者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后一次给了作者无尽的痛苦,多年以前的事情真切的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人应该自爱,但一定不要自贵。作者当年对自己的前程非常盲目的感到乐观,看自己一路走来,实在没有什么让自己感到荣耀的时刻。在贵人面前保持谦虚不难,在普通人面前表现出谦虚是非常困难的。
能在一般人面前保持谦虚态度的人,是贵人。看见一般人觉得自己了不起的人,注定没有富贵命。作者属于后者,记得在八年前,作者回到甘泉,当时一些身份低微的人跟作者打招呼,作者都不怎么搭理,不仅如此,自己还非常的难过,觉得自己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作者嘴上不喜欢嫌贫爱富之人,恐怕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作者虽没有文人应该有的才情,却有文人的毛病。常言道:“皎皎者易污。”越是自尊心强的人越容易被羞辱,越是自大的人越容易被折辱。当自己被人叫做是孔乙己的时候,那个时候心里是非常绝望的。大概不会有一个人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孔乙己,可作者似乎有些异样。多年以来,作者一直觉得自己高于一般人,实际上作者所拥有的那些东西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任何助力,为了谋生,每天过得跟狗一样。
作者养了两只乌龟,这两只乌龟都不愿意跟作者待在一起,它们大概做梦都想要逃走。一个人连畜生的心都没有办法挽留,何况是人呢?人有时候明白一个道理,然而他的新见识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任何转变,这样的新见识约等于什么都没有。听见有人那样说,作者立刻就火了,然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就职不久,大家都在拿她与先氏伏安做比较,于是笑着说:“让一个人自己反省自己的言行,往往不能发现真正的问题,因为看一个人言语和行为的主要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我有什么不好的言行,如果你们能够指出来,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因为她演的太过于诚恳,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起望在言行上的过失。一开始大家还在心平气和的说,结果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氛,甚至最后动手打了起望。起望捂着脸蜷缩在角落里,越想越觉得恼火。
明日大家相约来道歉,起望冷笑着说:“一直以来我还以为灾祸是因我而起,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你们要负主要责任。”一个妇人双手叉腰、口沫横飞,说:“主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先氏伏安从来不会跟你一样说这种不负责任的鬼话。”起望在这个时候忽然冷静下来,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与大家闹翻,立刻就会陷入孤立,寡难以敌众,不如暂时隐忍,从这人当中找到嫌隙,然后善加利用,说不定可以分化她们,然后挑动她们彼此之间的争斗。只要她们深陷在这种斗争当中,就不可能再有经历与老娘作对了。于是陪着笑脸说:“诸位息怒,方才是我毛躁了,希望大家体谅,我虽然贵为九五至尊,可我毕竟还是肉眼凡胎、血肉之躯。大家指出的问题我都记住了,我一定知耻而后勇,做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氏。”
普天下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见到性格暴戾的人,这些人立刻就成了兔子,见到怂人,这些家伙就忍不住挽起袖子将人家说教一翻。作者对儒门既尊敬,又有些反感。孔子杀少正卯,在法律上找不到依据,仅仅因为他个人觉得少正卯该死,就杀了他,这明显又滥用职权的嫌隙。汉元帝喜好儒学,重用儒生,结果汉朝又盛转衰。陈汤是一员名将,为汉朝立下大功,当时的儒生却对陈汤有各种各样的非议。今天所有人都知道岳飞死在了奸臣秦桧的手里,其实岳飞的死与狄青当年的遭遇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文臣看来,国中所有职务都应该有文臣来担任,武将只能去送命,不配待在机要部门。文臣向来瞧不起武人,其实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只要有能力击败敌人,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作者在年轻的时候,有些清晰的是非观念,年纪越来越大,特别是近些年,对于是非的看法越来越模糊。可能看官会觉得人老了,变的越来越世故,越来越没有是非。其实并非如此。所谓是非是在嘴里说的东西,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需要突出对自己有利部分,对自己不利的部分,隐藏起来。比如《史记·项羽本纪》里面用大段的文字描述项羽是如何的神勇无敌,对于项羽杀俘、屠城的劣迹则一笔带过。如果颠倒过来,这篇文章就会是另外一副模样,当年史官硬要写赵盾弑君,实际上弑君的并不是赵盾。春秋笔法与秉笔直书是矛盾的,春秋笔法强调史书对后人的教化作用,更重要的是用身后的评价来约束当代人的言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想保持甚至扩大自己的利益,这个时候,你很容易就会侵犯的别人的利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如果只有团结才能走出共同的困境,人们可以成为朋友。如果让有限的资源只能提供给其中一个人使用,大家就会斗的你死我活。人因为想法接近而亲近,因为观点分歧而疏远。起望白天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黑夜里经常独自坐在巢中冥想。她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旦成就,而这必须得到团队的支持,如何才能在团队当中获得足够的支持呢?她法定主意要解散现在的团队,如何完成这一个目标呢?她的计划一开始实施就遇到了困难,团队成员似乎非常的团结,你要惩戒一个人,其她人立刻就会群起而反对,你要嘉奖一个人,那个人坚持嘉奖团队所有成员她才肯接受。起望看着悬在天空的明月,心中如有万丈波涛不停的翻滚。
就在起望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团队中的灵魂人物从慧病倒了,她高兴的立刻跳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她立刻坐在地上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前往探视的过程中,她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家伙早点死呢?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从慧跟前,起望立在地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翻,说:“你感觉怎么样?”从慧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起望笑着说:“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从慧说:“我如果死了,主上打算治理我们的国呢?”起望说:“你希望我怎么做?”从慧说:“这当然全凭你自己做主,我有什么可说的呢?”起望说:“你是先氏仰仗的重臣,你如果不给我建议,我还去哪里听建议呢?”从慧说:“我知道你雄心万丈,决心眼做一番事业。如果你是一个一穷二白、白手起家的人,怀着现在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如今你贵为氏,主宰一国子民的生计,降低风险、维持稳定,给大家一个可以预期的美好未来,这是你应该看重。”
起望硬着头皮听她絮叨,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塞了一团乱麻,终于忍不住了,说:“你累了,希望你还是应该把这些事放下,等你痊愈之后,我再听你的教诲。”在从慧的身边逃出来,她越想越觉得愤闷,从慧虽然已经生病,却仍然控制着一切。看官诸君一定没少听说这样的故事,新皇帝即位,却发现百官自成一体,及时没有皇帝,它仍然可以正常运行。这个时候皇帝会感到非常的无助,而始终围着皇帝转的人则会得到皇帝的重视。起望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一个真正支持自己的人,她越想越觉得难过。从慧真的已经不行了,团队之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一天晌午,从慧怀着不安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同事们,不禁潸然泪下,说:“主上不相信我闷,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如果我活着,还可以弹压主上,如果我死了,谁可以取代我?”
大家沉默不语,从慧说:“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我提醒你们,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你们要为自己的前程负责。”深夜里,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从慧看到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心里一惊,叹口气说:“吾命休矣!”说着就上气不接下气起来,没一会儿她就断了气,明日人们来检查她的遗体,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红色勒痕,她的鼻孔里有血迹,嘴巴和鼻孔都张的很大,四肢摊开。起望看到这一幕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趴在从慧的遗体上放声痛哭,弄得在场的人都很伤感。起望握紧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说:“啊呀!从慧啊!我的股厷之臣,痛杀我也!摧我心肝呐!”她把手放在那条红色的勒痕上面,大声说:“是谁该死了你,是谁我一定要替你报仇。”之后,她就下令团队成员必须在三个月没破案,如果到时候不能破案,她们必须集体辞职。在团队成员看来,这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胡言乱语罢了,你把大家都辞了,谁来替你操持公务呢?
人有一个通病,就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以为没有自己地球就会停止转动。团队成员根本没有理会破案这回事,起望也没有催促,似乎这件事不存在。三个月说话就过去了,起望把团队成员叫来,突然问起了这件事,她们一下子有点惊慌失措,起望说:“你们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一位成员说:“主上,我觉得身为团队成员,应该把有限的精力用在最应该用到的地方。”起望说:“氏乃九五之尊,应该一言九鼎,我们有约在先,你们竟然完全没有把我的命令放在眼里,我如果不对你们严加惩处,今后谁还会在意我的号令。”说完立刻就有一队壮汉将她们给围了起来,起望说:“谢谢你们过去一段时间的付出,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时代结束了。”这个时候那成员忽然扯着嗓子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策划这件事了。”
她们被囚禁起来,这个时候她们仍然没有丢掉幻想,有的说自己此刻一定是在做梦,不停的掐自己,希望自己快点醒来。有的则恶狠狠的说:“没有咱们在前面挡着,她一定会被那些复杂的公务逼疯。”有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在过去的三个月,起望已经秘密建立了影子团队,她们下课之后,这些人立刻走马上任,在很短的时间就把局势控制住了,而这些被免职的团队成员还在急切的等着关于起望的坏消息。新团队接手从慧一案很快就有了进展,经过调查取证,原来有一个壮汉连昆桑,一直被从慧迷的流口水,本来想做一个男宠去给她提供服务,无奈从慧是一个工作狂。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位男士等到从慧死,也没有等到一个为她提供服务的机会,由此对从慧生出了无限仇恨。这些勒痕不是从慧的死因,但他的行为仍旧极为恶劣,应该处死。
昆桑听说自己被通缉,立刻就自杀了,她自杀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当一个人求生变的非常艰难的时候,她对死的畏惧就会消失。当一个人非常在乎自己的荣誉,她就会变的非常勇敢。作者曾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则新闻,有一位女中学生从高楼上坠下,死的非常结实。人一般很难相信一个女中学生会有这样惊人的勇气,经过调查发现,不久前她改了自己姓氏,之前姓父亲的姓,后来改用母亲的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原来在她在做这件事之前,曾经去看望自己的父亲,之后她就变的沉默寡言,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经过了解才知道她的生父做了禽兽才做的事情。由此看来让人明礼,让人知道廉耻,这有什么不妥呢?真正的封建礼教应该是《周礼》,孔子说了,随着时代的变化,礼的内容可以有所损益,而彻底废除礼教,这恐怕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鲁迅笔下所谓吃人的礼教,应该是集权礼教,而不是封建礼教。封建礼教到底应该是什么样,或许可以在集权礼教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集权礼教是从封建礼教中发展出来的。集权礼教与封建礼教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集权礼教主张尽忠大于进孝。封建礼教也主张尽孝大于尽忠。鲁迅的《祥林嫂》被很多人认为是反礼教,其实这是错误的。祥林嫂的悲剧根源在于集权,而不在于礼教。要不要嫁人,嫁给谁,应该是她自己说了算,婆家如果不想养儿媳,可以谴回娘家,而不能直接将儿媳卖了。后来她的儿子死了,许多人消费她的故事,更有人出馊主意让她花钱捐门槛,让千人踩万人踏,这也不干礼教的事,应该去抨击迷信。在一个不需要人际交往的社会,礼教是没有用的。越是人与人密切交往的社会,礼教越显得重要。
好的礼教应该服务于芸芸众生,而不是服务于朝廷,更不是服务于君王。起望终于开始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时代,她制定了雄心勃勃的计划,打算干一番大事业。一天清晨,团队成员脸色凝重得来见她,起望被弄得很紧张,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祸事?”其中一个高鼻梁的家伙说:“主上,你应该册立一位储君。”起望心中咯噔一下,沉着脸说:“为何?”起望说:“世事无常,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至于耽误国事。”一听这话,起望简直要疯了,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说:“三长两短?”她瞪圆了双眼,那高鼻梁的家伙闭着眼睛说:“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快决断吧!”起望说:“我真是有眼无珠,居然选了你们这样一群狼做团队成员。”这个时候一个颧骨很高的妇人说:“主上,你说这话就伤人了,我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啊!”
起望说:“带着你们的好意离开这里,我不需要。”那颧骨很高的妇人说:“那不行,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你如果不能无视子民的生计,我们就无礼了。”起望说:“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无礼?”那颧骨很高的妇人说:“其实一直以来你的身体都不好,万一那一天夜里睡着永远醒不过来,也是合情合理。”起望说:“你们想弑君?”那高鼻梁的家伙说:“对不住了,谁让你不配合呢?”她们把起望围了起来,起望正要喊人救架,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脑袋上重重的挨了几下,然后血流不止。就在这个时候,起望的妹妹突然出现在现场,她大喊一声,立刻引来了一群壮妇,团队成员撒腿就跑,壮妇们大步就追,没一会儿她们就都被杀死了。
起望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的妹妹叫何圭,起望说:“我把氏位传给你,好好爱惜你的子民。”她给起望办了丧事,然后顺利的被子民推举为氏,在很短的时间里组建了一个临时团队,办了一个简单的就职典礼,然后带着自己一名随从开始寻找贤能的人好组建正式的团队。一日她带着一名随从在深林之中迷了路,当时天已经黑了,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团鬼火,随从说:“瞧,这鬼火的形状多像你。”何圭一听这个勃然大怒,说:“你竟敢这样嘲笑我。”随从说:“主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它真的太像你了。”何圭怒目而视,拳头攥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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