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断绝那人缓过来的可能性,苍芒用双手把住那人的脑袋用力一拧,只听见那人脖子里咔一声,那人已经翻了白眼。苍芒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众人说:“今天你们很幸运,散了吧!去过自己的日子。”突然一个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挡住了她的去路,说:“我们放你一条生路,你没有任何表示吗?”苍芒说:“你希望我怎么表示呢?”对方说:“除非你答应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报酬,否则你就得折在这里。”苍芒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们了吗?你们可以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对方说:“仅此而已吗?”苍芒说:“这么多宗室成员都死了,这几年没有你们的事?我已经答应不许追究,把性命和自由送给你们做报酬还不够丰厚吗?”一听这个对方气不打一出来,一把将苍芒揪起来,说:“你知道吗?我现在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臭虫一样容易。”
苍芒说:“在杀我之前希望你能算清楚一笔账,我已经真正控制了阴康氏留下的社稷,请你想一想,如果我有个闪失,他们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们。”对方说:“你的性命就攥在我的手里,你还敢威胁我。”苍芒说:“如果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们,我们各自过各自死了,你们绝对不会平安无事,我还要提醒你们,你们的家人都在我的手里,难道你们就一点也不在意她们的性命。”对方说:“我才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在他们的眼里,女儿什么都好,儿子就是一坨屎。”苍芒说:“我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人只有走正路,才能真正洗刷过去的耻辱。”一听这个对方就炸了,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苍芒说:“我没有在教训你,我只是在跟你讨论问题。”对方大吼一声,说:“我杀了你。”苍芒说:“你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对方一听这个简直要背过气去,说:“老子管你杀了谁。”苍芒突然挥拳砸中了对方的鼻子,对方立刻捂着鼻子蹲下来,苍芒用胳膊肘猛击对方的后脑勺,对方一下子扑在地上,苍芒抬往对方的脖子上一阵猛踩,没一会儿,对方的脖子就没了。在场的其他人目瞪口呆,苍芒大吼一声说:“还不快滚!”那些壮汉夺路而逃,苍芒回去之后,国中的强人就开始酝酿着让苍芒做氏,然而苍芒本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她手下的亲信们就急了,其中一个就是她的妹妹,叫南苑,说:“你现在国中影响力最大的人,你不做氏,到底想怎么样呢?难道就让国中无氏?”苍芒说:“我杀了宗室最后一位成员,怎么好意思再去做氏呢?”南苑说:“你这是为被那个毒妇杀掉的宗室成员报仇。”苍芒说:“话岁这么说,可宗室毕竟是在我手里消失的。”
南苑说:“然后呢?你打算让社稷也在你手里消失?”苍芒说:“你不要逼我。”南苑说:“现在国中无氏,人心浮动,你却有心思胡思乱想,难道你的良心没有那么一丝不安吗?”苍芒沉下脸说:“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南苑双膝跪地,说:“太平还是战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能够要登大宝以安社稷,则子民为之受益,如果你为了一念之私,让国中无主,社稷飘摇,我不知何以自安?”苍芒默然不语,南苑进一步说:“阴康氏宗室无人,这是天意,如果她们天数,就算你有意杀光她们又怎么能做到呢?天命在你,弃之不祥,希望你不要在犹豫了。”苍芒终于下决心接受大家的请求做氏,受尊号无怀氏。
一日清晨,苍芒从房中走出来,迎面看见南苑走过来,苍芒说:“早!”南苑拱手说:“问主上安!”苍芒说:“朕躬安!”南苑说:“你有心事。”苍芒说:“什么事都蛮不过你。”南苑说:“过去的事就让过去吧!”苍芒说:“今日我总是在夜里梦见象城,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南苑说:“在你的梦中象城是什么样子?”苍芒说:“在我的梦中象城好像永远是春季,看到到处都是桃树,开满了桃花。”南苑说:“这是吉兆,也许我们该搬到象城居住。”苍芒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做错了,我就是千古罪人。”南苑说:“这并不是你心血来潮要去象城,而是上天给你托梦,这件事没必要迟疑,快下令吧!”苍芒说:“如今正值深冬,等明年桃花开的时候再去,这样才能和梦中的情形对上。”
消息公布之后,她就再没有做这个梦,苍芒说:“会不会我们理解错了,自从这件事公开之后,我再没有梦到象城的桃花。”南苑说:“不会,不急,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如果仍然梦不到,再放弃不迟。”这个冬天似乎过得格外漫长,终于来年春上,她仍然没有梦到桃花,这你打算取消年前的命令,南苑说:“会不会是这样,你没有想到要搬到象城居住,所以总梦到那里桃花,命令公布之后,你已经接受到了天意,目的已经达到,它也就没必要在托梦给你了。”苍芒说:“言之有理。”南苑说:“为了以防万一,我可以带着一支先遣队过去,如果那边的情况非常理想,我就请大家一起去,如果不是,我就带着人回来。”苍芒说:“这个办法非常稳当。”南苑果然带着人去了象城,看到那里果然桃花盛开,完全没有古老歌谣中描述的那种颓败之象。
先遣队到了象城之后,开始在那里平整土地、建造房屋,同时派人回去报信,苍芒闻迅之后大喜,立刻下来大家启程,苍芒来到象城之后,桃花已经落了,她立刻就病倒了,说:“我梦中看到的桃花已经落进泥土之中,我是不是很快也要入土了?”南苑在这个时候一脸尴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偏侍者在这个时候说:“主上,你别往心里去,看不看桃花有什么要紧,就算非得要有人看,不也有人替你看了吗?”从那以后,苍芒就再没有见过南苑,南苑也一肚子委屈,不就之后南苑也生病了。苍芒坚持不见南苑,其实就是为了发泄对南苑的不满,过了半年,南苑却死了,苍芒竟然痊愈了。这样一来苍芒的愧疚可想而知,她以为南苑抢了看桃花的机会,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得到氏位。苍芒在南苑的葬礼上公开表示自己百年之后会把氏位传给南苑的长女节曲。
节曲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得非常沉稳,在跟比自己的年长的人交流的时候,总能够很好的拿捏分寸。苍芒在一直很喜欢她,自从南苑死后,节曲就认为苍芒应该为这件事负责,越是这样,她越能够讨好苍芒,因为她知道越是能够过得苍芒的信任,报仇成功的概率就会越大。当苍芒确认她做继承人之后,节曲内心变的非常矛盾。如果放弃为母亲复仇道义上说不过去,如果坚持复仇,风险又太大了。苍芒的时代十分漫长,但她还是到了结尾的时候,苍芒突然禁止节曲来看她,这让节曲非常紧张,以为自己要出事。过了一段时间,苍芒驾崩了,节曲被拥立为氏,走完了所有程序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苍芒的侍者。她还下令给苍芒迁坟,苍芒的坟被迁到了风水最差的地方,为了防止苍芒的后人报复,她决定先下手为强。苍芒所有的后人都被斩杀干净。
节曲表现的越来越凶狠,国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偏偏这个家伙还非常的长寿。她宠幸了大量的男人,生下了许多孩子,这让她非常心烦,说:“上天也太眷顾老娘了,老娘已经活的如此潇洒,老娘之为人与神灵所要求的、子民所期待的如此之遥远,居然还能没完没了的生孩子,真是没有天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在驾崩的之前的夜里,一怒之下杀掉了所有的男宠,天亮之后又抓着一位美男子的手说:“宝贝儿、心肝儿,老娘实在是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去死,你愿意陪着我一起上路吗?”那美男子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说:“主上,你就饶小人一命吧!”节曲一听勃然大怒,说:“普天下的男人都以能够服侍老娘为荣,你居然这么不识人抬举,把老娘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把这东西给我拖出去勒死。”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壮妇把他的遗体拖进来。
节曲睁开双目一瞧,发现那美男子已经无任何姿色可言,面目狰狞、神态扭曲。节曲被吓出一身冷汗,说:“快给我丢出去,扔的越远越好。”就在这个时候,她一口气没有倒上来死了,在她死之前一直没有立储君,团队成员聚在一起商议,她们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大魑、大魅、大魍、大魉。大魑说:“常言道‘先到为君,后到为臣。’所以我觉得应该让氏的长女即位,你们以为何如?”大魉说:“如今主上驾崩,谁来继承大统取决于我们。这是上天要把社稷托付给我们,天意,拒之不祥。”大魅说:“新氏掌握权力的过程,其实也就是扳倒前朝老臣的过程,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不能犯糊涂。”大魍说:“越是身体虚弱的人,跟野兽搏斗的时候越需要棍棒护身。越是虚弱的人做氏,越需要我们我们的帮助。”
大魉说:“那就这样定下来,让主上的幼女接替她的位置。”幼女只有三岁,被拥立为氏的时候极度不配合,又哭又闹,实在把几位团队成员给惹烦了,就将她丢进了一间黒屋子,每天派人去给她送吃的,不让她出去排泄。幼女的名字叫闵人,她没有一天享受做为氏的荣耀,她是一个苦命的囚徒,当时不但团队成员不拿她当人,就叫狗在路过关押她的房间的时候,都忍不住叫两声。因为担心宗室之中的其她人不服,团队承诺罗织罪名将有可能威胁团队成员安全的人全部干掉了。大家都以为闵人活不长,她一直活到六十九岁。更神奇的是四位团队成员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看上去仍旧是精神矍铄,她们从宗室当中物色了一个最傻的人做氏,这个人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识,看见谁都长的老虎。
她经常在一个地方一缩就是一整天,她就叫做哀虫。就职之后,每天缩在房间里不出来,到省的团队成员专门囚禁。团队成员在虽然对主上非常的不恭,在处理公务上却表现出色,当时国中的人口逐年递增,方圆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物种有能力遏制人类增长了。人来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豺狼虎豹都不敢主动靠近人群。哀虫的寿命很长,一直熬到四位团队成员死光,最后一个死的是大魉,她有意安排自己的女儿做氏,就像找个机会把宗室成员全部除掉。而那个时候宗室成员知道自己处境微妙,所以平时都猫起来,除非能对上暗号,否则休想找到他们。大魉想出了一个新办法,让哀虫禅位给自己,这样自己的女儿就可以顺利的即位。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刻,突然有消息说她的女儿被杀了。
根据现场证据,不难推出是哀虫干的,可她在人们的心中是一个无比懦弱的人,她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于是大魉的许多亲信就倒了霉,这些亲信不愿意这样冤死,索性将大魉杀了,之后怎么办,大家都没了主意。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横肉的妇人扯着嗓子说:“我有一个想法,过去权臣当道,如今应该尊氏养民。”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说:“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有一节,主上是个出了名的胆小鬼,我们该怎么尊氏养民呢?”对方说:“尊氏就是一句话而已,养民才是重点。”一听这话众人恍然大悟,一日傍晚,哀虫一个人在街上散步,有的人凑过来逗一逗她,有的人在她的身上吐一口唾沫。当时哀虫脸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示,新成立的团队一共有两位成员,一个就是那个一脸横肉的女人,名字叫猭,另一个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名字叫做嬛。
每次哀虫出去都有人跟着,哀虫露出痛苦的表情,立刻引起了她们的注意,猭说:“看来我们低估了这个女人。”嬛说:“她的脖子如今捏在我们的手里,任凭她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妥我们的掌握。”说到这里攥紧了拳头,猭说:“你说当年大魉的女儿是不是她杀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嬛说:“不管怎么样,最后是咱们受益。”猭说:“可这个人能够害大魉的女儿,难保以后不做对咱们有害的事。”嬛说:“你的意思是杀了她。”猭说:“这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嬛说:“既然你这么坚持,就干吧!但有一节,我们要选好继承人。”一听这个猭的脑袋里嗡的一声,说:“难得就是这个,如今谁还愿意做氏呢?”嬛笑着说:“过去氏如同天上的日月,如今的氏如同粪坑里的蛆。莫说看见,听见就叫人觉得恶心。”
猭懵的站起来说:“我们真的是糊涂了,我们打着尊氏养民的旗号吗?我们就把这个旗号往实里做。”嬛一听这个就急了,说:“你疯了?”猭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如果他们相信我们真的是尊氏养民,她们怎么为不出来呢?”嬛长出一口气,说:“这也太非周章了。”猭说:“是不谋不成。”果然,她们给哀虫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还经常陪着她外出巡视,那些曾经羞辱过哀虫的人都受到了处罚。哀虫并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文章。只知道感恩戴德,渐渐的隐藏在深林中的宗室成员都出来了,他们看起来完全像野人一样。哀虫想要见一见他们,被团队成员拒绝,虽然是笑着拒绝,哀虫仍然感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为了为了提醒宗室成员,让她们早点逃命,她选择自尽。按照团队成员的计划,她一定会被杀死,却没有计划她自尽。
这一下整个节奏都被打乱了,猭挠着头皮说:“真是没有料到,窝囊了一辈子的女人居然还能有如此刚烈的结尾。”嬛说:“有两个办法,一是将哀虫驾崩的消息隐藏起来,二是立刻将宗室成员全部控制住,然后选其中一个最没用的做氏。”猭说:“第一个主意虽然可以暂时让我们躲过一截,可这件事一旦公开,我们立刻就会身败名裂。第二个主意马上就让我们陷入险境。”嬛说:“这个女人真是太讨厌了,我们早就该杀了她。”猭喃喃自语说:“怎么决断呢?”嬛说:“如果现在公布主上的死讯,会不会有人质疑死因,特别是宗室成员,他们对这个来敏感了。”猭说:“是啊!如果消息公开,没理由不让她们来吊唁。”她们越想越感到棘手,最后嬛说:“这样吧!就说主上闭关了,她打算好好琢磨一下,如果想出什么发明,她就是一位被后世铭记的氏。”
消息一公布,宗室成员却都是一脸忧愁,嬛笑着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主上闭关,你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啊!”宗室成员中一位年长的妇人说:“你之所以疯疯癫癫那么久,一定是体内聚集了太多阴气,如今又去闭关,这样怎么会伤不到她的贵体呢?”嬛说:“此言差矣!岂不闻阳气盛则躁,躁则疯,主上去僻静的地方安坐,这样非但不会伤及贵体,反而大有好处。”回去之后这妇人还是感到不安,夜里很晚才睡着,一睡着就梦见哀虫满脸是血,说:“你们还不逃命再等什么。”醒来之后,手心里全是汗,她立刻起身去叫宗室的其他成员,很快她就惊动了团队成员。嬛立刻带着人将分几路逃蹿的宗室成员给抓住了,嬛冷冷的说:“为什么要跑?”那妇人说:“你们居然犯上弑君,你们会遭报应的。”
嬛说:“遭报应?我看遭报应的是你,很快你就会遭报应,你们这些人都会遭报应。”那妇人叹口气说:“真是苍天无眼,居然让你这种奸人得逞。”嬛说:“你说话太不负责任了,我等奉行尊氏养民之策,子民生计越来越容易。”那妇人说:“弑君的逆贼,还有什么可炫耀的?”嬛说:“你们无怀氏就干净吗?当年你们不也是篡了人家阴康氏的江山?”那妇人一听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嬛接着说:“你口口声声说我弑君,你有任何凭据吗?”那妇人扯着嗓子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要什么凭据?”嬛说:“当然要凭据,没有凭据你就是信口雌黄、污蔑好人。”那妇人冷笑着说:“好人?你们是好人吗?”嬛说:“我让那么多子民安居乐业,我当然是好人。”那妇人说:“可你是弑君的逆贼。”嬛说:“不错,我们是没有说实话,哀虫的确不是闭关而是死了,但我告诉你,我们没有杀她,是她自己寻了短见。”
那妇人说:“笑话她那么胆小,能寻短见?”嬛说:“有你这么一双狗眼,永远看不到真相。”那妇人说:“如果不是你们逼迫的紧,她为什么自尽?你们今天来截我们,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嬛说:“能说明什么问题?”那妇人说:“说明你想要杀光宗室,自立为氏。”嬛说:“不,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那妇人说:“那你今儿唱的这是那一出儿。”嬛说:“你们要是都走了,谁来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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