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发自内心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很少有人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不是人才,很少有人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很丑。虽然长石年嘴上把自己贬的很低,在内心里却把自己看的比燧人氏还要了不起,在他看来,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可以与他相媲美,那个人就是伏羲氏。他自认为智慧可能不及伏羲氏,但他感觉自己在德行上超过伏羲氏,因为他伏羲起有许多发现不许人们的生产生活直接相关,而他的所有研究都是改善人们生产生活条件。当时人们都活的比较劳累,所以难得有放松的时候,他认为无休止的劳动一定不是人们向往的美好生活,于是他下令每半月举行一次集,每三集一会,集设在固定的地点,每次晌午开市,日落闭市。每个人可以在集的地点参与交易,会的规模相对来说更大一些,每次会的时候,都会有团队成员出现,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会,长石年也会出现。
玄风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她托人将长石年请过去,长石年说:“你有什么吩咐?”玄风说:“我老了,不能替你照顾儿子了。”长石年感觉她的话头有点不对劲,立刻警觉起来,玄风说:“你这个人真是让人看不透,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母女很蠢?”长石年说:“这话从何说起呢?”玄风说:“行了,你就不要装蒜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数吗?”长石年意识到这个时候绝不能显露出心虚来,于是拉下脸来说:“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没错令嫒之死我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在她。”一听这话玄风就急了,说:“你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性呢?”长石年说:“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可能原谅我,不原谅我没有关系,但你要记住,临魁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墨白的儿子,你如果想把对我的不满发泄在临魁身上,恐怕连墨白都不会赞同。”
玄风冷笑着说:“我没有戳你儿子一根手指头,我跟你这种人不一样。”长石年说:“既然你不再想照顾临魁,没有关系,我会另外安排人照顾,你不用为他担心。”说完就走了,临魁背贴着门站着,当天就有一个妇人把临魁领走了。临魁从小生活在阴影里,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他没有朋友,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玄风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导致他也少言寡语,经常在一个角落一呆就是一整天。那妇人把他带进了一个大杂院,里面住着许多人,在一个间低矮简陋的房间里住着一个疯老头。隔壁住着一个年轻的寡妇,那妇人的男人是一个看起来非常雄壮的男人,所以那妇人总是笑容满脸,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一共生了十二个孩子,临魁被称作是老十三。
因为是氏的儿子,他当然受到超过其他孩子优待,当然会有人觉得不公平,父母二话没说一个大嘴巴子就抡过去了。临魁对于这样的待遇也感到不安,但那对夫妇说什么也不敢慢待临魁,他们的孩子当中已经成年的已经非常懂事,所以尽量帮助父母完成使命。小一点的孩子则整天策划着要摆临魁一道儿,然而临魁不愧是氏的儿子,他事事谨慎、处处小心,那些人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玄风随着人日益衰老,精神越来越差,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这让所有人都对她避而远之。渐渐她的精神就不正常了,她能站在一个角落,跟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聊一整天。她经常会见到女儿来找她,于是破口大骂。原来她并不想死,生活中经常有这样的人,他不忌讳谈生气,你莫以为他真的不怕死,他只是用这种方法来刺激自己枯燥无味的生活。
一个人死期将至,能不能痛快的走,能不能不遭罪,全靠他一生的修为,有许多高僧大德都是坐化,所谓坐化,就是坐着就没了。如今几乎是一个百无禁忌的年代,作者所说的百无禁忌不是指你可以为所欲为,而是指过去许多风俗当中的禁忌都被打破了。有人曾说生活在乡下的农民反而是最有文化的一群人,因为在他们的生活中是存在禁忌的。这种说法可能会引来一些激进人士的不满,他们最可以干的就是打破生活中存在的各种禁忌,认为这是一种进步。事实却为此如此,人是在一定的伦理规范之下生活,伦理中的禁忌是不能打破的,过去同族不能通婚,这里所说的同族不是同一个民族,而是同一个家族。现在也规定,三代旁系血亲之内不许通婚。当人对某些事物怀有敬畏之心的时候,才会产生禁忌。
一个人没有敬畏之心,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人往往面临危险而不自知,经常沉浸在一种诡异的自信当中,不知死之将至。云云众生并不都是漂亮的,对于恶人,要尽量避而远之,实在避不过要与其进行斗争,那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心存幻想,对恶人,你要打到他做鬼都不敢来找你。死生是大事,应该有敬畏之心,所以在农村你不能轻易说死,谁死了,你可以说无常、往生、没,谁有了孩子,不能说怀孕了,要说有喜了。没有禁忌,是原始人,野蛮人。一个人死的非常难受,往往就是因为他一生犯了太多的禁忌,其实先人留下的许多禁忌,虽然包着一层迷信的外衣,其实里面有深厚的文化积淀,甚至有许多科学的成分,如果一生都不如违反那些禁忌,你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也不至于不得好死。
人不得好死,有七成应该是自己作的,有三成是命不好,三成是运气差。所谓命不好,是因为父母太能作,子女跟着遭殃。所谓运气差是他本来没有触犯什么禁忌,只是因为误会,给了自己一刀。当玄风进入不能自我进行控制的状态的时候,就有外力来限制她,她被囚禁在非常残破的屋子里,那里空气中散发着霉味,地上和上次上爬满了虫子。屋顶上的茅草还却出你一大块,她在那里苦苦支撑了半年,之后过世。在她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替她抱不平,在她死后,国中的舆论变的越来越汹涌,更糟糕的是安登天天晚上梦见玄风来索命。长石年把团队成员叫来,大家看见他一脸焦急,天说:“主上,这件事又两个解决方式。一个代价小,但会有反复。一个代价大,却可以一劳永逸。”
长石年说“我不想我母亲受罪,代价大的是什么?”天说:“我们应该千到远方,这样玄风的鬼魂就找不到令堂了。”长石年点点头说:“能去那里呢?”天说:“东边有一个地方叫曲阜,我们可以去那里定居。”长石年说:“就这么定了。”人说:“主上,曲阜距离陈地路途遥远,我们还是等到秋季收拾要庄稼再走吧!”天说:“令堂的夜夜受恶鬼纠缠,应该尽快起程。”长石年说:“这样吧!我先带一支先遣队过去,剩下的人等收完秋再去。”人说:“国中的事怎么办?要不这样让侍者照顾你的母亲,我带着先遣队护送她们去曲阜,你们收完秋再去。”长石年说:“我不能丢下自己的母亲。”人说:“你不是一般人,所以要承受一般人无需承受的痛苦,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令堂。”
明日,人就带着先遣队护送安登和侍者离开了,长石年坐在一个草垛上若有所失,突然哭了起来,天说:“主上,我们会尽量干的快一点,让你尽快见到令堂。”长石年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说:“不要催他们。”天说:“为何?”长石年说:“母子暂时分离是天意,我应该顺应天意,为母亲争取康复的机会。”秋天说话就过去了,大队人马往曲阜赶去,陈地从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变的安静下来,又过了三个月,这里变成了野兽们的游乐场。曲阜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这里的树木非常好大,这里的树叶颜色都很深。树林里隐藏着体型高大的野兽,它们发出的叫声如同海啸一般,非常恐怖。有了野兽的威胁,安登也就顾不上做噩梦了。这段时间大家天天又肉吃,每个人都活的十分惬意。
本来以为安登度过了难关,所因为吃了太多肉健康出了问题,一开始只是她一个人病倒,长石年认为这应该不是肉的问题,而是安登自身的问题,慢慢的其他人也病倒了,长石年又觉得肉有问题。为了能够化解肉完成的疾病,他吃了更多肉,来观察这种对人体的影响。很快长石年的病情就变的非常严重,他强忍着病痛去山里采能化解这种疾病的草,几乎尝遍了所有的草,他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个时候安登的病情突然恶化,长石年像疯了一样尝试更多的草,安登还是死了,她有的非常安详。在瞻仰她遗容的时候,你看不到任何挣扎的痕迹。这让长石年多少有些安慰,安登的葬礼非常隆重,就在她葬礼结束之后,长石年的病情大大的缓解了,这个时候他也是一头雾水,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他康复的这么快。
因为她还是对母亲抱着一份愧疚,所以在之后的三年里,他坚持吃素,在母亲的坟边建了一个草庐,一住就是三年。有什么事需要他裁定,团队成员都会来庐外见她。国中的子民都被长石年对母亲的孝心感动,于是给他加了一个尊号见天子。这个尊号是专门赠送给男性,过去谁家生了女儿,大家都非常高兴。如果生的是而你,大家脸都耷拉着,因为那个时候的男人不过是玩物。因为有了长石年我孝顺母亲的事迹,愿意生儿子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临魁被带去见自己的父亲,他在父亲面前表现的十分拘谨,这让长石年有些不耐烦。等临魁走了,侍者才过来说:“主上,你应该多一点耐心。”长石年说:“为何?”侍者说:“我不多说,你也知道吧!”
长石年叹口气说:“这可怎么办么?我真的好后悔,当初要是不娶墨白就好了。”侍者说:“事情都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长石年说:“你说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还有修复的可能吗?”侍者说:“血浓于水,他就是对你再不满,你还是他的父亲。”长石年点点头,侍者说:“我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长石年说:“为何这么说?”侍者说:“杀母之仇如果不能报在你身上,还能报在谁身上呢?”长石年笑着说:“你多心了,这跟你没有关系啊!”侍者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找一个可以替你去接受惩罚的人。”长石年一听这个眼泪就出来了,说:“这可怎么办呢?要不我免了他的储君之位?”侍者说:“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用猜测作为理由废储君,这实在是不妥。”长石年说:“你想让我杀了他。”侍者一听这话就哭了,说:“我像是那种能让你杀儿子的人吗?”长石年显得有些不耐烦,说:“你想让我怎么办?”
侍者说:“你什么也不用做,我自己能处理好。”长石年突然变了脸色,咬着牙说:“你不能伤害临魁。”侍者不禁大怒,说:“主上,我在你的心里那么不堪吗?我一定让你放心。”长石年说:“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了多久了?”侍者不禁感到好笑,说:“主上,我错了,我想回去休息,可以吗?”长石年大吼一声,立刻闯进来两个壮汉将侍者掀翻,他说:“这个人罪大恶极,先控制起来听候发落。”侍者长叹一口气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死的很体面,现在看来我错了。”话音未落,她就把舌头吐到了地上,长石年一下子就愣住了,那天舌头血淋淋的,显得十分狰狞,侍者满嘴都是血,四肢蜷缩,二目圆睁,长石年说:“把这里处理干净。”从那之后,长石年夜夜做噩梦,团队成员看见他竟然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不禁担心起来。
临魁终于被送到父亲身边,在长石年驾前他一点也不像儿子,更像是一只被猫踩在脚下的老鼠,虽然这只老猫已经神志不清,小老鼠的眼睛里仍旧写满恐惧。这个时候长石年仍然坚持工作,每天都在适各种各样的草,与此同时他开始整理之前记录下来的关于各种植物特性的记载,它就是后来的《神农本草经》。临魁看到父亲如此卖力的工作,他感到非常的惊讶,就说:“父亲,你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长石年说:“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为了让子民过的幸福。最近我才明白,我之所以那么辛苦,其实不是因为我要让子民过得幸福,而是我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活?”临魁听的有些懵,长石年说:“我们都生活在天意的囚笼里,你做了氏可以不用像我这么辛苦,但你一定要记住,子民如果没有安逸的生活,你千万不能让自己懈怠。如果子民生活的很安逸,你要守住这份安逸。”
临魁说:“怎么守住这份安逸呢?”长石年说:“要懂得使用人的长处,宽容人的短处。”临魁说:“不需要有人设法弥补自己的短处。”长石年说:“你记住不要奢望一个人能改变自己的短处,要用另一个人的有点来弥补他的短处。”临魁说:“受教了。”长石年说:“希望你在氏的位置上比我干的刚出色。这是你母亲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临魁显得很激动,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长石年越来越老了,除了情绪有点不稳定,其他都还好。国中越来越多的人被他得精神所打动,于是子民再次给他尊号,因为长石年以火德而有天下,所以他新的尊号是炎帝。之后进去了一个漫长的冬季,运气是一种很诡异的东西,运气在科学的世界里是充满偶然的,在宗教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神灵安排好的。
作者的一位同学在某一年学生非常差,先是三姐夫得了癌症过世,后是自己未婚妻死于车祸。作者最近运气也很差,先是发现工作中有重大披露,之后新买来不久的收音机也坏了。再之后,作者在练习冥想的过程中也遭遇了挫折。衷心希望作者可以在相关的练习中收获一颗平静的心,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冷静从容的应对。一日清晨,长石年带着工具去山里采集之前寒性的草来治疗自己的肺热。因为当时漫山遍野都是白雪,把突然唱起了歌,突然山上又一坨雪掉下来,他抬头一瞧,果然又一株已经枯掉的草,他不由分说冲过去把草放进嘴里就嚼,没一会儿他感觉浑身像着了火,一开始也没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忽然发现自己的七窍都在流血,尽而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七天后,人们发现长石年没了踪影,半月之后,人们才找到他的遗体,幸亏是冬季,遗体还没有腐烂,不幸的是他的脑袋已经被狼咬吃掉了。大家把他的遗体用一张草席卷起来带回去,临魁在父亲的灵前被推举为氏,在很长一段时期,人们上古时期的推举津津乐道,认为那个时候的氏是有子民推举产生。实际上从来不是如此,子民往往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推举某人做氏,而是慑于某位强人的威胁,不得不推举他做氏。一开始推举是把国中所有子民聚集在一起进行,后来也是请国中的强人代表大家意思一下,推举临魁做氏就是第二种情况。因为长石年长期致力于改善子民的生活,所以在他的灵前一直有人来哭。唯独临魁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天说:“主上,要在子民都在看着你,你怎么也应该意思一下。”
临魁说:“小的时候,我经常哭,我的父母就打我,打的非常狠。从那之后我就明白,哭是没有用的。我应该尽力做好自己能够做好的事。”天说:“话虽如此,可礼俗的事没有办法避免。”临魁笑着说:“我偏要避免。”果然,在长石年的葬礼上,他表现的非常淡定,不光没有哭,就连稍微有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之后,临魁的就职典礼进入筹备阶段,团队中形成了两种意见,天、地、星坚持要把就职典礼办的盛况空前,而人、日、月则认为相对来说子民谋生还非常的艰难,更何况主上还在居丧,应该办一个非常节俭就职典礼。临魁说:“就职典礼如果不大操大办,不足以显示人主的威仪。”两拨人立刻放下争议,专心操办这次典礼。二十天之后,高台周围被装饰一新。临魁身穿新制得麻衣,头上带着树叶冠,手里拎着用五彩石头装饰过骨头杖,脚上穿着草鞋。
临魁出现在现场的时候,现场乐声四起,他来到高台之下,先带着大家行三拜九叩大礼,之后登上高台,点燃堆在高台上吧柴火。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身后的大火,他显得非常激动,说:“列位子民,今天是一个神圣又美好的日子,从今天起,我们要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我们演面对全新的生活。感谢父亲在天之灵,他将与诸神一起指给我们前进的方向,而你们要一定要精诚团结,争取华胥国子民的生活再上一个台阶。”如同的子民们发出阵阵欢呼,而国中强人一个个脸色非常难看,像是刚死了亲爹一样。这些人如此不捧场,让临魁非常恼火,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些人,记清楚他们的面孔,打算日后找机会加以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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