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谷口道别,新的结界已经布好,是陆离亲自动手的。
青柳的身影在谷口越来越小,这时,马车的绿衣女子却晃晃悠悠的抬起头来,“这是哪里?”
洛甘棠刚想开口,就见那女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现在她才发现,她竟然是有功夫的。
一路上跌跌撞撞,她很快就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不知从何处寻到一根树杈,对着三个护送她回去的小妖道:“不要过来,我可是颍川的司马家的小姐!”
洛甘棠有些意外的和陆离对了一眼,该女子说自己是司马家的小姐,可司马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阳盛阴衰,而司马晓晓确实是近几百年来司马家族唯一公开的女孩子。
而司马晓晓的年龄和此女子也相差有些大。
“你是司马家的小姐?如何证明?”
洛甘棠出声询问,声音波澜不惊。
“我......随我阿娘过生活的。”
绿衣女子稳定了情绪,镇定的道。
此事非同小可,虽然陆离和洛甘棠和司马家无甚交情,还是决定要慎重对待。
绿衣女子此刻虽然没有了对青柳的记忆,对于接迅赶来的青柳依然是觉得万般熟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在青柳的身上打量。
“此事,本就与我有关,又源于我春衣谷,我且就随你们走一遭。”
“生于春衣,成于春衣,隐于春衣,归于春衣。”
以为自己会终其一生守着春衣谷的青柳,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踏上了入凡世的路。
几个刚刚修成人形的小妖,看见青柳,便觉得有了靠山,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开始有心去打量,与谷内不同的景色。
马车直接穿过重重白雾,直接进了正南街,洛甘棠站在泛着木香的问药前,惊艳了一个站在问药门旁树下的一个中年男子。
正是洛甘棠躲了许久的金容。
他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他一笑,脸上的那块疤就颤抖着,“洛医师,你回来了!”
“嗯,金兄,好久不见。”
有些人躲着不见也就罢了,可是若见了,还是容易心软的。
阿香也说了,洛家人多次求上玄天宗,虽然金容他没有落井下石,却依然拒绝再见洛家人。
既如此,也算全了洛甘棠的面子,也没让洛家人讨到好。
洛甘棠心软了,“金兄,一起进去坐坐。”
“好好好。”金容连声的应道,在陆离的示弱不见的态度下,随着青柳身后,进了问药。
而绿衣女子则随着马车,被几个小妖监管着入了客栈的大门,期间她 倒是想高呼来着,可是还是识相的住了嘴。
正堂里坐着一个妙龄少女,目光灼灼的盯着诊脉的于立平,像要把于立平盯出一个洞来。
于立平声音平和:“脉象平和,无甚大碍,姑娘若觉得不放心,倒可以带一瓶清心丸,回去吃吃,不过这清心丸却非寻常,价格自然是贵些的。”
“要的,要的。”
徐良嘴角抽抽,看到洛甘棠便眼前一亮,“师尊,你回来啦。”
于立平和那少女,齐齐的扭头过来。
于立平起身行礼,那少女也并排而立,丝毫不介意,于立平往旁边不着声色的移动了一大步。
陆离照例,看到徐良就特别注意他的眼睛,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对着洛甘棠笑起来就更是招人嫌了!
“快起来,倒不必多礼。”
“阿良,开药!”于立平一板一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语气冷冷的。
徐良打了寒颤,师兄最近越发的冷了,可如何是好,他现在每日看到师兄的板脸,就开始觉得周围降了二十度。
浑身起鸡皮疙瘩。
陪着金容寒暄了一阵,金容却有事在身,不久也告辞了。
临走前,将正在仪态极佳,正在饮茶的青柳好一番打量。
青衣晓得兄长来了,也赶了过来,被一脸嫌弃的青柳给带去了客栈,两人商量怎么处置这绿衣女子去了。
眼见能随意进入了洛甘棠的闺房,陆离罕见的很高兴,“以后这里换个大些的塌吧,我也方便留下了。”
对于全新的问药,洛甘棠非常满意,鼻尖尽是清新的树木之气,又感叹陆离的细心,她对洛家人的感情一言难尽,虽没有主动找茬,但却不想与洛家有半点纠葛。
一直念叨着要换一张大床的陆离却没有如约而来,青衣与他低语了几句,他过来和洛甘棠交代了一下,便与青衣御剑而去,至于什么事情,倒也没有言明。
洛甘棠也没问,她此刻正忙着看请柬,每日都有人放了请柬在正南街的巷口。
能被阿香呈上来的请柬,一定都是极其重要的。
很多已经过去很久了,最新的两封日期却是来自玄天宗的,和瑶妃娘娘的。
瑶妃娘娘?此名挺陌生的,洛甘棠不解的问阿香,“皇宫不是只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吗?何时多出来一个瑶妃?”
阿香见她满脸的疑惑,一脸的哭笑不得,“这瑶妃就是洛甘瑶啊,不然这洛家哪来的底气,沾我们的问药!”
洛甘棠才恍然大悟,一边又为皇后娘娘不值,随手将请柬丢下,从旁边吃个不停的敏敏盘里捏了几个青豆子来吃。
青豆子一入口,就被麻的口舌生津,原来青豆子里加入了麻椒,也亏得敏敏小小年纪就如此重口味。
在敏敏期盼的眼神下,生生的忍住,嚼了数下,准备背着敏敏吐了,却吃出了几分滋味来。
于是一大一小,围着一大盘麻辣的青豆子,次哈次哈的吃个不停。
至于帖子,那是个什么玩意,自然不会理会的。
好在洛医师的怪名头已经传遍了整个玄天大陆,她不去也不会有人认为是什么大事。
洛甘棠不在意,众人也不在意,但洛甘瑶心里却恨上了洛甘棠。
“什么东西,一个爹不疼没娘养的贱蹄子,给她面子,她也不要。”
宴会散尽,始终不见洛甘棠的身影,一身盛装打扮的洛甘瑶脾气一上来,又砸了一套水墨色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