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出一些灵力,让船慢慢靠近荷塘的亭子处,一边焦急的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不料一个回头,陆离正睁着眼,默默的打量她的行为。
她突然就着急了,“你怎么醒来了。”
因为陆离突然醒来,打乱了她遁走的计划,她突然就有点生气,气急败坏的以为陆离看到了自己刚刚彷徨的样子,声音也大了起来。
陆离起身,弯着腰走在她身旁,将她一把按在自己的胸口处,轻轻地道:“对不起棠棠,是我不好,又让你受委屈了。”
一肚子的委屈,在此刻宣泄而出,扯着他的衣襟,洛甘棠哭的稀里哗啦的,哭的正起劲的时候。
看到他身上一片的狼藉,又是鼻涕又是泪的,心里还想着一件事,好了,总算将睡觉流口水这件事掩饰过去了。
陆离不管洛甘棠是如何想的,一挥袖,慢悠悠行驶的小船,下一刻就靠近了小亭子,拥着他的小姑娘,在木木惊诧的目光下,抱着甘棠进了她的寝殿。
甘棠泡在浴桶里,上面浮着粉嫩的小花,散发着满室的水汽和芬芳,旁边的屏风外,陆离正盘腿调整气息。
突然洛甘棠玩心大发,手猛地一拍水面,惊呼一声,下一刻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看到好端端的洛甘棠,突然就气的笑了,“你若是觉得身子受得住,还可以再多叫几次的。”
甘棠觉得陆离的眼光看似平静,却又波涛翻涌着,她一时心里有些怵。
顿时往水下缩缩,老实了许多,清清爽爽的迅速泡了个澡,再没惹出什么动静来。
“你不走可以吗?”
甘棠觉得陆离既然恢复了记忆,她都没去抱怨什么,为什么陆离还是坚持要离开神女府,心里便觉得十分委屈。
不顾的木木在外边候着,就不管不顾的拥住了刚刚披上外袍的陆离。
木木吐吐舌头,羞红了脸,把门一关,转身出去了。
陆离无奈的笑,“棠棠,你觉得现在我留在这里,有什么后果吗?”
“我不管,反正不要你走。”
甘棠的头埋在他的后背上,闷闷的道。
她现在的身份是这百花宫的神女是没错,可她却没有半分的稀罕,若说她抗拒了宫主的命令,而不顾白三神君的身份,而选择一个在外人看来是来路不明的陆离,是大逆不道的话,那么她也认了。
还是那句老话,她对百花宫无欲无求,自然没有什么顾忌之处。
“你若是这般想,就休怪我无礼了。”陆离的清冷的声音,一旦不再隐忍,就充满了低沉暗哑的意味。
听得甘棠耳根子发烫,身子发软,她突然有点怕这样子的陆离,陆离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涨红了脸,目光却没有丝毫的退让。
她实在是顶不住陆离的目光,就一头扎进他怀里,再不肯抬头了。
“可是你硬要我留下来的。”
陆离的炽热的话在耳边响起,她不由得蜷起了脚,又贴紧了他一些。
甘棠已经完全懵了,她才知道原来陆离也是可以这般疯狂的,强势的,主导这一切,等她彻底的清醒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姚乐宫主的一张刻板的脸,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宫主。”甘棠讪讪的叫了一下,撑着手臂坐起,竟然胳膊一软,又倒回床上了。
“你呀!哎!”
姚乐也曾经 年轻过,也有过那少女般的心思,知晓和爱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没想到多年后,才刚刚得知她身份的女儿,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她一时也为难了起来,一方面是女儿的真心喜欢的人,她自己错过了,却不想甘棠也重蹈覆辙一次。
另一面是白三,白三神君这一次是彻底的伤了面子,说起来,虽然神女配神君这事情从开始以来就没有顺当过。
这千年来,唯一顺当的就是甘渺和她的神君了,两人自小青竹马的长大,后来各自入职,也是一直相亲相爱。
现任的甘棠是这样子,前前任的雪莹,雪莹她......
姚乐想起了雪莹,立刻提起了精神,对了,还有雪莹,此是当时请雪莹过来的绝佳理由。
思及此,她草草的看着看着甘棠脖颈上无意透出来的一些殷红,一甩袖子,眼不见为净,人直直的穿过层层纱幔走了。
临走丢下一句话:“你这些日子,莫要出门,寻个缘由,就先别出府了。”
话音刚落就遇到陆离端着一个托盘,步履平静的往殿内走,陆离一颔首,绕过姚乐宫主,径直往甘棠床前走去。
姚乐宫主停住了脚步,透过微风撩起的纱幔,看到男子正一勺一勺的喂怀里的女子吃粥,还时不时软语哄着。
一时间想起雪莹一人孤苦的呆在雪莹岛,便心酸难忍,暗暗的撇了嘴。
现任的神女病重不起,雪莹神女来帮忙,这是多么正当的理由啊。
姚乐宫主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甚为贴心,连这样的借口都用的极妙,果然不愧的亲母女。
甘棠透过层层的纱幔,看到宫主犹如小姑娘一样,挽着雪莹的手臂,雀跃着向她的寝殿走来,就要迎过去。
却被陆离拉住了手臂,她不解,陆离生生的把她按在床上,看着两人相携的手,有些意外,又有些坦然。
陆离有腿疾的时候,看过不少书了解过各地的风俗人情,知晓种事情,想必这宫主和这位原来的神女,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意的。
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掩饰,善恶,感情,甚至是身份,可是有一种东西是掩饰不了的,那便是眼神,姚乐每每望向雪莹,全是那种崇拜又迷恋的,盲目的感情就算是她身居高位也无法避免的。
恐怕她自己都不晓得。
而雪莹,虽说总是笑意盈盈的,凡事不放在心上,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她偶尔一瞥的眼神,确实露出来些许端倪。
这两人对外却也是端的一碗好水。
他冷眼看着两人在进寝殿的那一刻,松开了手,相对一笑,各自端庄的走出了属于自己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