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回来,镇南街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几年前的皇城里的战火纷飞,唯独就将镇南街给遗忘掉了,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更热闹了。
前些年每次一到战乱的时候,附近的民众就一个个拖家带口的避到镇南街来,不管是真刀实枪的,还是修士们比法力,不约而同的避开了镇南街,所以民众们就将镇南街当成了避难所。
雾气迷蒙着的镇南街,在普通人眼里,雾气里也是最安全的地界。
现在新皇已经继位,一切都归于平静,人们反而还是没有忘记镇街南,虽然镇南街这里云雾缭绕的,依然挡不住他们的心。
几人正蹲在那里闲聊突然那雾气竟然突然消失了,竹篱笆的门缓缓而开,众人正在吃惊中,就听得有人一声惊呼。
“洛神医回来了。”
一众人等便纷纷的往巷口跑去,见过的没见过的,一个排着队伸着脖子,期待目睹一下洛神医的模样,以后好有吹牛打屁的聊资。
洛甘棠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还是觉得不对,她快走几步,对着众人打交道,“大家好,好久不见了。”
众人刚刚一个个叫喊的跟见了自家祖宗显灵一样的兴奋劲,全没了,一个个的排着队,就像是田里被人发现的鹌鹑一样,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神依旧火热的打量着她。
甘棠觉得有些尴尬,这自己主动的去打招呼,竟然没人回应,刚刚过了篱笆门,就听到外面一阵阵惊呼,“我看到洛神医真人了。”
“那个就是洛神医,人好美,还温柔。”
“我现在多想大病一场,能引得洛神医的回眸。”
“滚犊子吧你,你生病也轮不到你。”
“洛神医好漂亮好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婶子,你是外来的吧,我们都知道洛神医是美女啊。”
“那可巧了,我闺女才嫁过来两年,年头上给我添了个外孙子,他们两口子生意忙,我这是来照顾孩子。”
“那可难怪了,你不晓得,洛神医人美心善,之前看病都还不收钱的。”
外面顿时就像菜市场一样,嘈杂起来了,洛甘棠听了面无表情的扯了陆离,道:“走快些。”
这半条街几年前都属于问药了,包括问药的客栈。
正在门口踱来踱去的老掌柜,吃惊的看着洛甘棠,二话没说,两行热泪就掉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医啊,洛神医啊,您可回来了呀。”
“快快请起,掌柜的如今怎的学的如此客套。”
“不是老奴要客套,神医,您快去看看后院吧,老奴实在是伺候不了那位祖宗啊。”
老掌柜看着确实比之前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大半了,这客栈早已不对外开放,平日里旁人也进不来,一直无声无息的,又有什么是老掌柜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甘棠等人绕过后院,直接从雾气里穿过去,看到一名红衣的少年,清瘦狼狈的,一手把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酒坛子了,边喝酒,边醉醺醺的舞剑,由于喝的太醉,他那剑自然就没有准头,踉踉跄跄的没几下,就将一盆上好的盆栽给削的只剩了根。
偏偏完了盆栽还不罢休,又将剑指向了另一盆,一旁的伺候的小童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假山的后面,偶尔的露下头,欲哭无泪的很。
花白头发的老掌柜在后面急的直跺脚,“这,这,这,成何体统,简直是糟蹋东西,气死老夫了!”
“徐良,你这是做什么?”于立平看清了人,面无表情的一个纵步,轻巧的夺下了红衣少年的剑,结果那红衣少年嘭的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这徐良是怎么了?”甘棠说话了,问的却是老掌柜。
老掌柜哭丧着一张脸:“老奴也不知,少爷他前些日子收到了什么信,就这样了,问他也不说,反正那盆栽都削秃了,您看看这,这一摞的盆栽,再削下去这连盆栽都买不起了。”
老掌柜指了指院墙周围摆的一溜光秃秃的盆栽,难过不已。
“让他休息下吧,等醒来再问他,现在醉成这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立平当机立断,将人扛了起来,往房里一送。
回来的时候,敏敏摆着脸子嫌他臭,于立平刮刮她小鼻子,状做无奈!
一行人就此各自找了地方休息,陆离则从石桌上拿起一张模糊的纸,仔细的看了看,道:“莫非是徐良的娘,出事了?”
甘棠楞了一会,忙道,“他阿娘,不是说,自从徐良来了这皇城,在家里待遇挺好的么?”
“凡事都有变化,我们去了那百花群岛不到一年的时间,外面竟然已经过了五年,这事稍后等徐良醒了再问吧。”
说着将甘棠带着去了客栈隔壁的问药。
原来的问药是砖石结构,冷冰冰的,现在的问药看着是一模一样的,可是确是陆离炼制的一座法阵,自然冬暖夏凉,舒适的很。
两人进了问药,楼下空荡荡的一人也没有,看来问药竟像是空阔了很久的样子,虽然空气流通的好,桌子和家具上,仍然有一层尘土。
两人去了后院,打了水,一起配合起来打扫卫生,以前这事都是阿香安排人做的,甘棠竟然发现,自己除了医治了几个人,竟然什么都不会做,一时之间感慨起来。
陆离看着两人擦的乱七八糟的痕迹,顿时也表示自己也不是这块料子,两人还是弃了问药,去客栈里寻了一处安静的小院,自去安歇了。
“阿香去哪里了?”
“秦家现在如日中天,你如何能让将军家的小姐,来继续跟在你身后,一如既往的安排你的食宿呢?”陆离安抚的揽着她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
“我还挺想念阿香的。”甘棠闷闷不乐道。
“你是想念有人能把你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人吧。”
陆离打趣道。
“别瞎说,我认真的,走之前也没能和阿香打个招呼,也不晓得如今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