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马车上,时荔十分快速地将自己今日所有的遭遇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让心疼女儿的时丞相渐渐的脸色也变凝重了。
羽族公主能悄无声息从别馆中走出来,还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属于朝霞郡主的山庄,这绝不是单靠钟山朗谋划就能做到的。
这么大的手笔,背后必然有高人在谋划支持。
时荔联想到上次山上的事情,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三皇子?”
在她的视角里,三皇子有动机也有这个权势,十分有可能这样去做。
但时丞相毕竟更了解皇帝的几个儿子,只是轻哼了一声。
“他没有这个脑子也没有这个胆子。”
三皇子天天张牙舞爪,到处蹦跶,就是一个纸老虎,皇帝都懒得搭理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儿子。
时丞相还有一句更不好听的话没有直接说出口——会叫的狗不咬人。
不过时荔说的三皇子,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些别的思路。
“这次不管是谁敢勾结羽族,都得承担后果。”
时丞相说及正事,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毕竟在这京城之地都有人敢通敌了,不查出是谁岂不是要动摇国本。
越想越觉得不能耽误,时丞相干脆道:“让陆慎远送你回府,我先进宫一趟。”
羽族公主既然被时荔手镯上的毒针所伤,那自然要四处寻求解药,到时候他倒是要看一看,羽族准备如何解释!
“父亲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好。”
时荔这会儿已经彻底缓过来了,只让时丞相放心。
时丞相也不啰嗦,直接叫停了马车,自己下车上马,带了一队禁军便匆匆赶向皇宫。
一直默默骑马跟在马车后面的陆慎远便悄悄策马追上来,走在马车旁边,一样的速度,好像一个沉默地守护着公主的护卫。
时荔悄悄马车帘子的一角,便能看见陆慎远骑在马上无比俊逸挺拔的身姿。
怎么说呢,娴熟的骑马姿态与那笔直的背脊和长腿,真的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医美。
陆慎远也不说话,只在她掀起帘子时静静地看过来一眼,温柔又可靠。
两人甚至不必多说话,便有一股痴缠缱绻的氛围环绕在中间。
马车静静地滚过街巷,最后停在丞相府大门口。
时年和时角在大门口等了好久,两张脸都冻红了,看见马车立刻像小猴子一样跳了上来。
“长姐,你下次再出门一定要带着我,我保护你!”时角握着拳头掷地有声,时年在旁边也用力地点头,眼神如钢铁般坚定。
然后走出来的是推着新轮椅的流水,站在马车旁边,眼圈是红的,但强忍着没有流泪。
在没找到时荔这段时间里,谁都不知道她有多煎熬。
现在看见时荔平安无事地回来,心里的内疚和自责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双手紧紧地握着轮椅,骨节用力到发白。
时荔只是看过去一眼,就知道她的心思,但这么多人在,她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朝下马走过来的陆慎远伸出手。
陆慎远默契地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轻轻放在轮椅上。
趁着这个机会,时荔腾出一只手在流水的手上用力地握了握。
“我先回去了,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记得过来指点时年他们两个。”
时荔对陆慎远眨了眨眼睛。
夜色中,青年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荔这是在隐晦地邀约他见面,漆黑的眼睛像被点亮了似的,当即响亮地答“好”。
然后又一直目送着时荔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丞相府,一直到大门都关上了,才转身离开。
【好像望妻石啊~~~】
【虽然陆慎远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比什么都好!】
【对啊,没说才是对的,因为他压根没去想主播是不是被钟山朗抱过,他只想杀了钟山朗。】
弹幕的讨论依旧激烈,时荔进府之后三言两语打发了两个担心她的弟弟,然后剩下与流水独处。
“小姐……”流水还是没哭,只是推着她回到屋里,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时荔一时沉默。
当时是她让流水去送托盘的,怎么也不可能责怪她。
“我真的没事,而且可能因祸得福,父亲又要立功了。”时荔只能直接绕过这个话题,把事情转向更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