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需要付出多少寿命才能换来你出手？”
万和叹了口气道，似乎认命了。
寿命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
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要吝啬地一毛不拔。
说它不重要……
也没毛病。
毕竟你拿个几万两银子去换他十年寿命的话，大多数人都是千肯万肯的。
搞不好他们还要求你多收个几十年。
比起寿命，万和还是觉得钱员外的传送现在更重要一些。
他自己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打到锁妖塔的底层。
该付出的不能省。
“这个嘛……”
钱员外露出了奸诈的神色。
他似乎在揣测万和的底线。
“哎？”
“你干什么！？”
猛地，这老鬼以跟身形不相称的敏捷，猛地矮身躲到了窗户底下！
呼！
一块两尺长的青石被万和生生从猪圈围栏上抠了下来，猛地掷向钱员外所在的窗口。
砰！
这块石头毫无阻碍地飞进窗户，狠狠砸在了里面的墙上。
钱员外等待好一阵子，见没有石头再飞进来，才愤怒地探出了头。
“卧槽！”
这头老鬼大骂一声。
万和把猪圈里的猪食槽拖了出来，
丈许长，整体用青石挖出来的猪食槽打着转冲他飞了过来！
砰！
“没什么用啊……”
万和看着猪食槽在窗框外撞的粉碎，摸了摸下巴。
小点的石头能飞进去，大的却连在窗户上留下痕迹都不能。
这间诡异的房间坚固异常。
何况，钱员外本来就是一头老鬼。
打中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打死。
“黄口小儿，你欺人太甚！”
钱员外指着万和破口大骂，满脸的肥肉都在哆嗦。
他似乎也知道万和打不破窗户，刚才都没有躲闪。
“有种你进来，爷爷今天就要给你点厉害看看！”
万和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刚才那只是手滑了。”
他诚恳地道:“你还没说多少寿命能够送我一次呢。”
我信尼玛！
对方这么不要脸，钱员外气的肠子都青了。
但万和是他能够接触到的唯一活人，他需要这份交易！
“一年。”
“以你的身体强度，一年就足够了。”
最终这老鬼忍气吞声地道。
万和点了点头:“合理的价格。”
他突然攻击钱员外，一来试试有没有用拳头支付的希望。
寿命能省则省嘛。
二来有了这份蛮横，钱员外开价之前就要多考虑考虑！
不至于将他当成随便宰的冤大头。
一年相对于一个人完整的一生，微不足道。
当然，老了的时候除外。
“那就成交了！？”
钱员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没想到万和其实这样好说话。
万和点了点头。
“我要去第三层。”
“对了，你能不能锁定任意位置？”
他提出了要求。
然而钱员外立刻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算了，那就开始吧。”
万和放松身体，示意钱员外可以出手了。
这头老鬼嘿嘿一笑，陡地张开大嘴朝着万和一吸！
万和没有阻拦。
一团青色的雾气被他从万和胸口吸出，投入了他的嘴里。
万和觉得身子突然沉重了一丝，好像失去了什么，怅然若失。
“说是寿命，其实就是吸食了生命精气……”
钱员外没有捣鬼，只取走了能让万和少活一年的量。
“白老鬼把锁妖塔送给我，不可能有让我白白损失寿命的意思。”
钱员外收取的代价，要不就是维持传送需要，要不就是维持他自身存在需要。
一道黑色的漩涡无声在院中生成。
看起来跟独眼人东门曾经从坟墓里踏出那道门倒比较相像。
“你从这里进去，就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了。”
钱员外介绍道:“不过是单向的，没法再回到这里。”
他也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开个门立在那儿死等万和回来，万一有别的妖怪进来了怎么办？
“返回你自己应该有办法的吧？”
万和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审视地看了漩涡片刻，确认了一遍:“第三层？”
钱员外不悦地道:“我办事怎么可能出错？”
万和点了点头，抬腿跨了进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漩涡立刻开始慢慢变小。
……
唰！
一个同样的黑色漩涡在锁妖塔内浮现。
万和高大强壮的身影慢慢凝实。
“这里……”
“就是第三层？”
他环顾四周，大踏步向前走了过去。
下三层，跟上面七层有所不同。
这里空间更为开阔，镇魔灯不再只能照亮狭窄的范围。
它们火焰熊熊，照的塔内简直是纤毫毕现！
毕竟，这下面的妖怪不但多，而且更加凶狠。
再像上层一样布置，蜀山弟子们就不是进来历练而是送死了。
当然，也没人作死跑到第三层历练就是了。
上五层才是弟子们通常的活动范围。
“也许我该早点进来的。”
第三层的塔身完好无损。
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破损，还是被“门”修补完整。
“这样就不知道那个闯进锁妖塔的猛人最后到了第几层……”
对那人的结局，万和一直很好奇。
他觉得自己应该会看到一堆力竭的枯骨，就像先前发现的蜀山弟子一样。
但又不希望那种情况出现。
“羽蛇……”
万和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循着外围的通道，一层层接近第三层的中央。
锁妖塔的下三层，塔中央既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也是最强大的妖物占据的地方！
从他这里向前看，就能看到两个蛇首人身，又长着长长的蛇尾的怪物守在通道出口。
它们背后长着孔雀一样鲜艳的羽毛。
虽然一动不动，万和却不敢轻视。
这些怪物是死亡的宠儿，冥府的化身。
一向是作为鬼帝大尊的守卫存在！
“白奉仙我曰你大爷！”
按理说他老婆更符合万大长老的取向。
但是怕挨打……
想想也不行。
那册消失的降妖谱上，有记载第三层关押的妖物。
其中一页上面只写了一个大大的鬼字，画了一座模糊的王座。
虽然混在一众详实的资料中显得特别突兀，但万和当时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鬼尼玛啊！”
万和心中震撼莫名。
在羽蛇们的背后，远处有一座高高的王座。
王座上高踞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的面孔模糊不清，完全被黑暗笼罩。
但头戴平天冠，身着森罗万鬼袍，腰间一条玉带云烟四起。
消失了千年之久的鬼帝大尊，竟然端坐在这里！
万和觉得自己一向称呼白奉仙为白老鬼就是个错误。
应该是白疯子才对！
真他么就什么人都敢抓！？
“不对！”
渐渐从震撼中清醒，万和忽然醒悟。
“鬼帝大尊虽然走的是神道，实力相对要弱一些，但他的位格实实在在是相当于仙人果位！”
也因为相对较弱才能不必飞升。
“但白老鬼就是个还没飞升的弱鸡，凭什么跟祂斗？”
更何况鬼帝大尊手下还有百万鬼军镇压冥土。
认真起来，蜀山满门出动恐怕也无法抵挡。
万和微微皱眉。
他闻到了交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