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靖沉声问道。
四王妃见司马夷陵直接坐了下去,她作为王妃缺还在跪着,顿时气得两眼一翻,人也昏死过去。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这种丢人的事,皇甫靖也没去宫里求太医,而是在外面请的大夫。
四王妃没有大碍,就是急怒攻心才昏了过去。
皇甫靖迁怒上了司马夷陵,黑着脸道:“你现在在京朝,不是在戎国!你已经嫁了人,不再是戎国萨满,你若是适应不了身份,本王可以放你走。”
司马夷陵沉默了一会,“好。”
她现在离开四王府,或许对他们双方都好。
也怪她当初想的太美,没有预料到摩罗萨满会亲自来京都抓她。
“你要不想离开,就得认清……”皇甫靖说了半截才意识到司马夷陵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司马夷陵直视着他,“你不是说可以放我走吗?你去求你父皇吧!我们的和离,休了我也行。”
皇甫靖心里一沉,司马夷陵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是你说要嫁给我,现在又说要离开?你把四王府当做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司马夷陵蹙眉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没想到的事情太多。”
皇甫靖不确定对方是因为他的未来出现了变故想换人,还是因为今天王妃的缘故。
“离开的事再说,先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吧。”
司马夷陵和四王妃打了一架,心头的火气已经发泄过去了,“她不准我去瑞王府,今天瑞王妃有事找我,我去了,她不高兴就找我麻烦,还让我罚跪,我不愿意就打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跟她打过招呼,她不会找我麻烦吗?她这几天天天找我麻烦,要我学这个规矩,让我学那个规矩,还让我每天给她去请安!”
皇甫靖看向了宁成,作为王府管家,管的是前院,但后院的事,他也有耳闻。
“四王妃近来和其他几位王妃接触的比较多,受了一些气。”宁成委婉地说道。
皇甫靖明白了,让司马夷陵先回房。
四王妃醒了之后,听说皇甫靖都没惩罚司马夷陵,气得差点又昏死过去!
她堂堂一个王妃被一个侧妃打了,皇甫靖居然还要维护侧妃,他有没有想过她的脸面?她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有什么脸继续管府上的事情?
“王妃!王爷来了!”丫鬟急忙进来禀报。
四王妃靠在床上,脸色又冷又难看。
她以为皇甫靖是来跟她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皇甫靖却道:“司马夷陵在四王府的身份不光是侧妃,她是萨满,她要真的想对付你,你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四王妃脸色一白,硬着头皮说道:“她敢!这儿是京朝,不是戎国!”
皇甫靖凉薄地望着她,后院的一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我跟你说过,其他的人,你身为王妃,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但是她不一样,她不会跟你争什么,她不用学规矩,不用请安,你也不用管她,你当时答应过我,不会勉强她。”
四王妃愤怒地道:“就因为她是萨满,她和瑞王府交好,所以她就可以凌驾在我这个四王妃的头上吗?”
将来若是真有可能再进一步,他是不是还要看在瑞王府的面子上让司马夷陵成为皇后?
皇甫靖见她钻了牛角尖,有些失了耐心。
“她什么时候凌驾在你的头上?”
“我不准她去瑞王府,她为什么非要去?我作为王妃,难道没有资格去惩罚一个侧妃?但你看她对我是什么态度?有哪个王妃会在自己的王府被一个侧妃打?”四王妃气疯了,不顾身份地朝他吼了起来。
皇甫靖冷冷地问道:“我需要瑞王府的助力,你为什么要阻止她去瑞王府?”
四王妃道:“你需要瑞王府的助力,可以私下来往,用不着她一个侧妃抛头露面去结交,现在他们都在说我们四王爷靠着一个侧妃拉拢了瑞王府。”
皇甫靖道:“他们说的也没错。”
四王妃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和瑞王府明面上来往,你就不担心其他几个王爷联合起来对付你?”
明明之前他都在低调,都在忍耐。
“母后有了嫡子,还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有封号的皇子。”皇甫靖很少会跟后院的人说前朝的事,包括王妃也一样,“他们现在急切要对付的人不会是我。”
皇甫靖说到这儿话锋又是一转,“他们不会全力对付我,但也会给我找点麻烦,比如挑拨我的王妃去针对司马夷陵,让司马夷陵受气后反抗去争王妃的位置,让我后院不稳,以小看大,一个后院都管不好的王爷如何有可能再进一步?”
四王妃的脸色一寸寸的白了起来,但她满心的不甘和怨气也没打消掉此时的心虚之感。
不过尽管如此,司马夷陵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是深深地刺伤了她,“你会因为瑞王府,将司马夷陵扶正吗?”
“不会。”皇甫靖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会?若是瑞王妃要求呢?”
“瑞王府没有侧妃。”
秦喜宝这种人不可能帮司马夷陵上位,瑞王妃更不可能用瑞王府的名义逼他扶正司马夷陵。
四王妃咬咬牙,一口气问了出来,“如果因为她的能力呢?你会扶正她吗?”
“不会,她是萨满,也是戎国人。”皇甫靖点到即止地说道。
四王妃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但从她父亲因病去世后,她的底气就没以前那么足了。
皇甫靖离开前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解释。”
四王妃面色一白。
皇甫靖离开后,屋外的丫鬟都进来了。
四王妃开口道:“去库房挑一些名贵的布料东西送给侧妃。”
“王妃!”丫鬟震惊,侧妃犯了这么大的事,都欺负到王妃的头上了,王妃怎么还去送东西给侧妃?
“让你去你就去!”四王妃不耐烦地说道。
丫鬟作为下人,再为主子鸣不平,也得听吩咐。
四王妃将东西送到司马夷陵那儿不久。
皇甫靖对司马夷陵的处罚也出来了,扣除司马夷陵一年的月银,禁足半年。
这个惩罚不管轻重对比之前的毫无处置来说,已经算是圆了王妃的脸面。
“王妃,王爷不会是因为您先低头赏了侧妃的东西,才愿意惩罚侧妃吧?这也太过分了。”丫鬟不高兴地说道。
四王妃没有说话。
丫鬟又道:“侧妃也没来跟您认错道歉……这事难道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去了?”
四王妃掀开眼帘,看向她,“按你的想法,应该怎么惩罚才过得去,才算是王爷给我这个王妃面子。”
丫鬟献策道:“奴婢觉得王爷要是不想被按上宠妾灭妻的头衔,这次侧妃以下犯上,就应该好好收拾一顿!她伤了王妃,难道不应该挨上一顿板子?
打板子的时候……若是不小心打重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是王爷的吩咐也怪不到王妃的头上来。”
四王妃看着她,这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丫鬟,平时这些类似的话,她也没少说。
“把她拖下去问清楚是谁的人。”
“王妃?王妃!奴婢冤枉啊……”丫鬟惊慌不已,凄厉地叫喊。
四王妃这边收拾身边的钉子,司马夷陵那儿才发现她的情蛊没了!她的盒子空了!
“侧妃,您到底在找什么?”屋里侍候的丫鬟婆子都在帮忙找,但她们连找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夷陵手里拿着空荡荡的盒子,脸色发白,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皇甫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司马夷陵趴在桌上生无所恋的脸色。
“怎么了?”
司马夷陵没有搭理他,心里疯狂想着另一只情蛊跑哪里去了。
想来想去,也就是在和四王妃打架的时候,盒子掉出来过。
当时在场有不少人……
这情蛊不会跑到别人身上去了吧?
还是被人踩死了?
皇甫靖看向屋里侍候的人,从她们口中知道司马夷陵是丢东西了。
“丢什么东西了?”皇甫靖让其他人先下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给她。
他罚了她一年的银子,这些银票是补给她的。
至于禁足,找个机会让王妃提出来解除禁足就好。
司马夷陵没什么反应的脸看到银票有反应了,快速地收了银票。
“你什么时候跟你父皇说和离的事?”司马夷陵问道。
皇甫靖皱眉道:“给我一个理由。”
司马夷陵不解,怎么还让她给理由?不是他说若是觉得不适应,可以走吗?
皇甫靖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这种想法,无奈道:“我当时说的气话,并不是真的想让你离开王府。”
司马夷陵却神色认真道:“但我是认真的,我要离开王府。”
皇甫靖脸色严肃起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司马夷陵脸色萎靡道:“我师父来了。”
皇甫靖还没反应过来她师父是谁,就听她说:“他一眼就看出我还是处子。”
皇甫靖面色变了变。
“他还给了我一只情蛊,其中一只已经在我的身上了。”
皇甫靖的脸色又变了。
司马夷陵告诉他:“你如果不想被我睡,不想中情蛊,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皇甫靖对于睡不睡的问题意见不大,他并不讨厌司马夷陵,但情蛊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师父是……?”
“摩罗萨满。”
“……”皇甫靖猛地站了起来,“他来京都了?”
司马夷陵早前从没想过摩罗萨满还能从戎国来京朝,她以为他快老死了,再见面人家都年轻了一半!
“你好好想想清楚吧。”司马夷陵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保不住他。
次日,司马夷陵要去瑞王府,皇甫靖前脚刚说的禁足,她第二天就要出去,这不是打皇甫靖的脸吗?
但司马夷陵又必须要去瑞王府,皇甫靖只能让她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样,带她去了瑞王府。
司马夷陵没有隐瞒瑞王夫妻,将她见过摩罗萨满又中情蛊的事情说了一遍。
“另外一只情蛊我搞丢了。”司马夷陵昨晚一夜都没睡,第二天脸都成了苦瓜脸。
秦喜宝检查了一下司马夷陵的情况,发现情蛊已经活了。
这种状态,说明另一只情蛊已经在人体之中了。
秦喜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甫靖,见他鼻梁之间隐约有股青色。
“你伸出手来?”秦喜宝说道。
司马夷陵神色不解,但还是迟疑地伸出了手。
秦喜宝微微用了一点力气,打在了她的手心上。
司马夷陵吃痛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在司马夷陵吃痛的一瞬,皇甫靖同时转过了身看了过来。
看到司马夷陵喊痛,人也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司马夷陵瞪了一眼秦喜宝。
秦喜宝:“……”
她只能示意端木珏将皇甫靖先带走。
这两人走了,秦喜宝才告诉司马夷陵,“你的另一只情蛊在皇甫靖的身上。”
司马夷陵顿时傻了眼,“怎么可能?我都没动手,情蛊怎么跑他身上去了?”
秦喜宝将方才的试探告诉她,并道:“我有七成把握另一只情蛊就在皇甫靖的身上。”
司马夷陵呆住了,“……要是皇甫靖知道自己中了情蛊……他会杀了我吧?”
皇甫靖现在已经知道未来的方向,作为一个未来的储君,在她一个戎国萨满手里中了情蛊……biqμgètν.net
司马夷陵脸色白了白,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嫌疑了。
但这情蛊,真的不是她主动下的!
秦喜宝道:“他中了情蛊,就会爱上你,一旦有伤害你的心思,他自己就会先死一步。”
司马夷陵本来觉得自己死刑,现在又觉得自己是死缓了。
“你能解情蛊吗?”
秦喜宝道:“你要解了情蛊怎么跟你师父交代?”
司马夷陵心口冷了冷,“昨天他没要我的命,还给我情蛊,应该暂时不会要我的命吧?”
秦喜宝觉得情蛊解不解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只要他不背叛你,不去碰别的女人,情蛊暂时不会有事。”
皇甫靖进来时听到了秦喜宝的话,心底莫名的涌出几分不安,“谁中了情蛊?”
司马夷陵下意识心虚,慌得躲到了秦喜宝身后。
皇甫靖脑子再蠢也知道了什么,中情蛊的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