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是戎国的神授者萨满,一个是戎国的摄政王,现在一个是京朝的战神,一个是京朝王爷的侧妃。
身份和过去天壤之别。
端木天元颔首打完招呼就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殿下!”司马夷陵急忙喊住了他。
端木天元停住了脚步,神色诧异地看着她。
司马夷陵恳求道:“殿下,我能和您谈一谈吗?”
端木天元走了过去,默认地看着她。
“摩罗萨满改了我的命的事,您知道吗?”司马夷陵咬唇问道。
端木天元微微有些诧异,“我并不清楚。”
司马夷陵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他们连端木天元都没有说,“摩罗萨满给了改命,和我成亲的人会被克,和我……同房的人,重者会被克死,轻者会失去所有。”
端木天元猜到她现在的难处,就像之前摩罗萨满同样不肯给他解血咒一样。
“瑞王妃也没办法?”端木天元问道。
司马夷陵摇摇头,将摩罗萨满的要求说了出来。
端木天元脸色一变,眼底露出了几分杀意。
司马夷陵急忙解释,“我不会这么做的,否则我也不会说出来,这事瑞王妃也知道。”
端木天元道:“那你希望本王怎么帮你?”
司马夷陵有些语塞,她不是希望他帮她,而是想问他几句话,“您现在是戎王,却无封地,而在戎国,您是摄政王,和国主共享江山,您真的不回去了吗?”
端木天元并无犹豫,“这儿才是本王的家。”
“是不是就是说,江山在你们男人眼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司马夷陵目光闪烁着希冀之色。
端木天元明白了司马夷陵的意思,“本王和皇甫靖的情况不一样,如果你和皇甫靖感情很深,就和他说清楚,或许他不会介意,命格一事也不绝对,起码在本王看来,这些王爷当中,他的身上还是有几分明君的潜质。”
司马夷陵心里稍微好过一点,也许人能胜天呢?
端木天元跨出门槛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皇甫靖被破了命,云帝说小珏才是他的儿子……
端木天元才想了一个开头,就把念头给甩开了。
不管真假,端木珏这个儿子就是他的!
四王府
四王妃听说司马夷陵和皇甫靖吵架,离家出走了。
“打听出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没打听出来,王爷和侧妃在一块的时候,身边都不让留人侍候。”
四王妃目色冷了冷,“瑞王府那边还安插不进去人吗?”
“安插不进去,就算安插进去,没几天也被打发走了。”
四王妃心头烦闷,“今天晚上让她们做准备,谁留得住王爷,就抬手为夫人。”
丫鬟眼中闪了闪,领命下去让她们做准备。
皇甫靖回来后,发现司马夷陵跑了,无语至极。
最近司马夷陵也太过分了一点,作的他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
原以为他回来,她想清楚会道歉,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跑了!
除了瑞王府,她也没地方去,皇甫靖直奔瑞王府。
四王妃听说后,将桌子上的饭菜都给砸了。
皇甫靖赶在了瑞王府的用饭时间,顾不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皇甫靖在秦喜宝面前告了司马夷陵一状。
“她无缘无故要求和离,和离不成,就要假死,她以为四王府的侧妃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身份?”
司马夷陵瞪了他一眼,却因为心虚愧疚没有反驳他。
她要是再不和离,这个男人要是知道皇位被她克没了,准得杀了她泄愤!她现在不逃什么时候逃?
秦喜宝道:“皇家没有和离,没有休妻,只有丧偶。”
司马夷陵却道:“戎王和长公主不是和离了吗?”
秦喜宝噎住了,“……”
皇甫靖道:“那是因为戎王的身份不输于长公主。”
司马夷陵道:“我的身份也不输你!”
现在轮到皇甫靖语塞了,神授者萨满还真不输给京朝的王爷。
司马夷陵道:“当着瑞王和瑞王妃的面,你就答应了吧。”
皇甫靖凤眸中陡然掠过一抹凌厉,冷笑出声,“司马夷陵,这儿是京朝,不是戎国,四王府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瑞王妃,她脑子不好使,你好好劝劝她吧!”皇甫靖也吃不下去了,离开了瑞王府。
皇甫靖阴沉着脸离开瑞王府,心里却在想着司马夷陵非要离开四王府的原因。
司马夷陵当初是因为他未来的身份进得四王府,现在她要离开……是不是他未来的身份有变?仟仟尛哾
被皇甫靖骂了一顿,司马夷陵忍下了怒火,没有和他直接吵起来,毕竟她坑他更多。
“四王府我是不能待了,不然哪一天,我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司马夷陵叹气道。
秦喜宝道:“我再在摩罗萨满身上想想办法吧。”
司马夷陵食不下咽,也离开了饭桌。
端木珏道:“尽快找出花国的位置,我们离开京朝。”
他有种直觉,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秦喜宝也有这种感觉,端木天元和长公主和离后,名声一落千丈。
毕竟长公主确确实实是为了端木天元守寡二十多年,再加上之前长公主疯了的消息传出去,长公主在众人眼里就更弱势了。
在长公主推动下,活过来的战神成了被人看不起的薄情寡义、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男人。
曾经男女老少都喜欢的战神端木天元,被自己的妻子毁了名声,毁了荣誉。
按照秦喜宝对云帝的了解,长公主这么做,他应该会阻止,阻止不了,也会压制。
但闲言碎语越演越烈,街头巷尾都在指责端木天元的不是。
秦喜宝怀疑云帝有什么后招,端木珏同样也这么认为。
不管有什么招,秦喜宝现在都需要撬开摩罗萨满的嘴。
秦喜宝下地牢,将她新研发出来的剧毒用在了摩罗萨满身上。
这次的毒,秦喜宝别出心裁,没有按照毒王经上所说的任何配方,她自创了一种毒。
她要试试,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想法方向对不对。
地牢里,摩罗萨满看到秦喜宝,神色无悲无喜。
秦喜宝道:“帝王命破了,还能转圜吗?”
百里奚的说法是帝王命不同于其他命格,还有补救的可能,但帝王命一破,他身边就成了漏斗,多少紫气都存不住。
秦喜宝现在是抱着一线希望,或者摩罗萨满这里有什么办法补救。
摩罗萨满嘴角牵出几分嘲讽。
在看到司马夷陵也进来了,脸色冷了冷,看来她是做了选择,不会把端木逢君送到戎国了。
摩罗萨满并未失望多少,他知道司马夷陵对皇甫靖没有感情,直到现在司马夷陵还是处子之身。
要想让司马夷陵为了皇甫靖偷走端木逢君,几率并不大。
“百里国师说帝王命一破,谁都没办法转圜,他也没办法。”秦喜宝试图激起摩罗萨满的好胜心。
摩罗萨满神色嘲讽,不知是嘲讽秦喜宝的用意,还是嘲讽百里宗光的话。
秦喜宝又道:“帝王命你没办法,去花国的路线你总清楚吧?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我逼你说出来?”
摩罗萨满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喜宝,目光轻蔑又不屑。
秦喜宝走了过去,点住了摩罗的穴道,捏开了摩罗萨满的嘴,将瓷瓶里的毒都倒了进去。
解开穴道之后,秦喜宝倒退了几步,出了牢房,站在了牢房外。
摩罗萨满看向秦喜宝的眼神冰冷而轻蔑,像是被浊物沾惹到了一般。
被秦喜宝抓住这段时间,摩罗萨满没少被秦喜宝试毒,但秦喜宝的毒即便能给摩罗萨满带去一定的伤害,但根本要不了摩罗的命。
秦喜宝的目的也不是要了摩罗的命,是要他开口交代更多的事。
只可惜,摩罗萨满骨头是硬的,嘴也是硬的。
这次摩罗萨满也不觉得秦喜宝的毒能对他产生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但很快,他的这种想法就被推翻了。
“你这毒里加了什么?”摩罗萨满脸色几番变化,眼底涌出了狠毒之色。
秦喜宝心中一喜,难道管用?
摩罗萨满面庞青筋凸显,瘦削的脸上布满了狰狞之色,“你在毒里到底加了什么?”
秦喜宝望着摩罗萨满目露奇异之色,从知道摩罗萨满真的怕黑狗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些疑虑。
哪怕摩罗萨满曾被黑狗咬过,也不会只怕一种黑狗。
再加上她自己和司马夷陵的重生,各种可能她都猜想过。
她想过摩罗萨满是不是也重生了,但她和司马夷陵都不怕黑狗,甚至她故意碰了黑狗血这些东西,也并无任何作用。
所以她排除了摩罗萨满的重生,那摩罗萨满会不会是……附身呢?
抱着这样的猜测,秦喜宝在制毒的时候,向百里奚请教,加了不少克制邪祟的东西,例如朱砂、黑狗血、公鸡血等等这些东西。
现在摩罗萨满神色痛苦又扭曲,眼睛凶恶又面貌狰狞,“快给我解开!否则你休想知道怎么去花国!”
秦喜宝现在拿捏了他的弱点,还怕他不交代吗?
“你慢慢享受一会吧,我们待会再来。”秦喜宝这些天看够了摩罗萨满用看蠢货似的眼神看她,现在她就让摩罗萨满好好试试,她这个‘蠢货’是怎么让他生不如死的。
摩罗萨满脸皮子紧绷,因杀意而扭曲的脸庞竟狰狞得宛若一只恶鬼,“你给我站住!”
秦喜宝毫不犹豫地带着司马夷陵离开了地牢。
地牢里摩罗萨满发出一阵阵的吼叫。
司马夷陵心里痛快极了,“之前摩罗萨满嘴多硬啊!这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
秦喜宝神色复杂,“你知道以前的摩罗萨满和现在的摩罗萨满有什么区别吗?”
司马夷陵没有听懂,什么以前,什么现在,难道不是一个摩罗萨满?
“你有听说过摩罗萨满在什么时候突然有了变化吗?传言也行,很久之前也行。”秦喜宝形容给她听。
司马夷陵认真地想了想,把有关摩罗萨满的事都过滤了一遍,然后还是摇了摇头。
秦喜宝脸色微妙,她现在可以确定摩罗萨满的灵魂和身体不是一个人。
但她没办法确定成为戎国神授者萨满的是不是一直就是摩罗萨满。
而且神授者,在戎国人看来就是神的宠儿吧?
若是神的宠儿,又怎么会被附生。
秦喜宝更倾向于他一直就是摩罗萨满。
秦喜宝又去找了端木天元,他在戎国待了二十多年,或许更了解摩罗萨满。
端木天元听了秦喜宝的猜测,“如果你说的属实的话,一开始的摩罗萨满就是他。”
秦喜宝道:“您见过摩罗萨满的师父吗?”
端木天元道:“他师父很早就去世了。”
秦喜宝道:“多大年纪去世的?”
端木天元对这并未关注过,只能说出大致年龄,“七十岁左右。”
秦喜宝道:“他师父是神授者萨满吗?”
她听到的都是一些传闻,所以她不确定是不是真实性。
端木天元道:“他师父也是神授者萨满。”
“作为神授者萨满,他师父为什么死的那么早?”秦喜宝奇怪道。
在戎国,神授者萨满是作为神秘的存在,端木天元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
不过,端木天元忽然又想起来了一点,“他师父出自戎国王室。”
秦喜宝没有特别在意,摩罗萨满这么重视戎国,或许就是因为他师父是出自戎国王室?
从端木天元这儿打听完,秦喜宝才回到了地牢。
司马夷陵已经在地牢了,看到她回来,迫不及待的说道:“你这毒太厉害了,你看他!”
摩罗萨满面无血色,双眼无神,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秦喜宝不用再威胁什么,摩罗萨满也没再出口挑衅。
“皇甫靖的命格还能转圜吗?”秦喜宝再次问道。
听到了秦喜宝的声音,摩罗萨满双眼有了点光,一张嘴鲜血就汹涌而出,“帝王命已破,除非斗转星移,否则再无转圜。”
司马夷陵顿时脸色惨白,她真把皇甫靖的皇位给克没了!
秦喜宝又问道:“司马夷陵的命怎么改?”
摩罗萨满抬起了头颅,灰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用我的心头血,加上皇甫靖的心头血可以改她命,但也只能改一次,如果她的男人不是皇甫靖,其他任何人都还会被她克的家破人亡。”
司马夷陵脸色苍白,改不改命也没区别了。
她把皇甫靖的皇位给克没了,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留在皇甫靖身边?
“用其他人的心头血呢?”秦喜宝也觉得司马夷陵确实不太适合留在皇甫靖身边了。
摩罗萨满道:“除非这个人和皇甫靖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
秦喜宝压下心头的恼火,继续道:“怎么才能去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