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二楼的窗户前,喝着酒,看着对在山上老太太的坟,我就觉得很奇怪,那坟很大,埋在那儿,竟然和这个小楼对顶,看来是二爷有意这么做的,这叫大冲,非常的不吉利的事情,可是二爷竟然没有当回来。
我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在房檐下,有一个反煞镜,我才知道,二爷也很在意这个事。我正胡琢磨,我听到动静,竟然是二爷上来了。
“那些人就在外面盯着呢!”
“我知道,我早就在这里了。”
原来二爷第一时间跑回来的。
“一会儿,我拿个东西要走,你先走,把他们引开,你往山里走。”
又是我,我拉着老脸。
二爷让我下楼,走。我出了大院,把门锁上,就往山里走了,那些人二乎乎的就跟着我,以为我会去找二爷。
我慢慢的走着,顺着山路,一个小时后,我估摸着,二爷已经离开了院子。我就上在那儿撒了一泡尿,转身就往回走,跟着我的人大概得气吐血,我路了一个小时的路,来了就是为了撒一泡尿,他们肯定知道上当了。
我还没有进村子,在山上就看到了棺队,又是棺队,我数了一下,二十三个棺材,孝男孝女的不下百人,在前面打幡的那个男人有六十多岁了,他们顺着山路往东面走了,我犹豫了一下就跟上了。
这是搬阴家,不知道会搬到什么地方去。我走的是山梁,跟在我后面的人不见了,他们大概知道上当了,肯定是去小楼了。
我跟着这个棺队,他们往山里去了,棺队走得慢,我走山梁近,我走走停停的。两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块地方停下了,那些坑都挖好了。
风水先生在摆棺位,看着似乎都挺顺利的,这种大规矩的搬阴家,其实也并不少见,但是搬不好阴家,就会出事。
风水先生跳起来,撒脚就跑,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风水先生路得飞快,一会儿就没有影子了,那些人显然就傻在了那里,都愣愣的看着一个棺材。
那些人慢慢的往后退着,我就知道出事了。我的兴致来了,我跟着来就是想看这种热闹。
一个尸骨从棺材里出来。
“跳骨。”我自言自语。
那是跳骨,在埋棺位的时候,埋错了,埋棺位,祖宗位上,下面的就排开,平辈的一平排,不能有高有低,再往下,就是给顶脚的,看来这个位置是给埋错了,这个人就不愿意了,跳出来,跳骨这样的事情很少见。一般情况下是炸尸,炸尸也是一种怨。
跳骨跳出来,就定在那儿,那些人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都慌乱了。那个风水先生大概也是一个二货,看来死人的钱也不太好赚。
我觉得我可以显摆一下,对于这种跳骨,二爷告诉过我,站在跳骨的后面,把后面的第三节脊椎骨拿下来,一切就摆平了。
我下山走过去,那些人都看着我。
走到那个打幡人的面前,我把他叫到一边。
“这事我能摆平。”
那个人愣了一下。
“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了,我可以帮助你们,不要钱,不要物,只当是积阴德。”
那个人迟疑的看了我一眼。
“那就谢谢你了。”
我走到跳骨后面,把第三块脊椎骨拿下来,那个跳骨就慢慢的倒下了。
“把他放进棺材里吧,没有事了。”
我走了,回到家里,二爷没有在家里。我把那块跳骨的脊椎骨拿出来,其实我帮他们,也在帮我自己,这块脊椎骨其实是很难得到的,这也算是老天给了我机会。
这块脊椎骨挺有意思的,二爷告诉过我,能弄到这块骨头,你把它埋在某个人常走的路上,他只要过路,走个七天后,就会遇到奇怪的事情,就是撞鬼,人有的时候就会这样,常常说,见鬼了,那是撞到了什么。
我要这块骨头就是想调理我的一个中学时候的同学,在中学的时候,这个小霸王总是欺侮我,不高兴就捶我一顿。
我知道这小子现在竟然当了警察。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村子,我把那块骨头包好,放在包里。我看到那小子下班,我就跟着。
我一直跟了他三天,他每天都会走那条路,一个小桥,木板搭成了,过了小河,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他们的小区。
我把那块骨头埋在了小桥的头上,我就离开了。他小子的家离我的家并不远,我想了一下,回家。
我敲门,又是纪晓轻开的。
“你怎么又来了?”
我推开她,就进去了,她一下就扯住了我,上来就给我一个嘴巴,我妈跑出来,愣了一下,就把纪晓轻拉进了屋里,她把我叫到她的房间里。
我父亲没有在家里。
“你们真的不想要我了?”
“不会,那孩子挺可怜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
我没有话可说,转身要走,我母亲拉着我的手。
“留下来吃一顿饭。”母亲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母亲做好饭,叫我上桌。纪晓轻坐在我的对面,那眼神让我看着就不舒服,还拉个老脸。我吃了两口饭,就进屋把一瓶白酒拿了来,那是我父亲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买的,但是他没有喝。
我把酒打开,倒在杯里,纪晓轻就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你这样真不要脸,你当是你家呢?”
“滚一边呆着去。”
纪晓轻愣住了,看着我母亲。我母亲把纪晓轻拉走了。我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那天我回到村子里,一夜没有睡着,天亮的时候我睡着了。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他看我醒了说。
“我们离开这里,不能呆在这里了。”
我跟二爷走了,走的是山梁,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们才停下来。二爷拿出东西和水,我们坐在那儿吃东西。
二爷指着不远的地方说。
“那个地方原来是一个都城,现在只留下了一些城墙,都残断了,不过还有一间房子,就在那片树林后面,我们就在这里呆上一些日子。”
我们下去后,找到了那间房子,如果还能叫房子的话,太破了。
我看了二爷一眼。
“收拾一下就行了。”
我看着房子,都露天了个屁的了。二爷收拾着房子,我四处的转,果然有不少断亘,确实是像一个都城。
我转到一面倒下去的城墙下,那些青砖证明了,确实是一个古都城。我看到一块木头板子,我拉出来,看了一眼,是一块棺材板子,真是晦气,我把棺材板子扔到一边,转回去。
二爷把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再收拾一下,我去打点东西回来。”
二爷走了,我就躺在地上,虽然铺了不少的东西,但是也很不舒服。
二爷两个多小时才回来,他拎着野鸡,还有一只兔子。
“架火。”
我找干柴,然后把火点上。二爷把野鸡和兔子都收拾完了,开始烤。
“我们躲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我们就不找了,然后我们想办法,至少在今年,就要把陵给关掉,那个机关我想应该是在西部的一个位置。”
“我想,就是不关,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的。”
“能人外面还有能人,别小看了其它的人,就是那个李福,就很危险,邪门邪道的。”
二爷提起李福,这确实是让人非常的担心,这货确实是有点本事,不过没有用到正的地方。
夜里,我就感觉不对劲儿,二爷也不安。
“我感觉总是有事,说不上什么事。”
我说完,看着二爷。
“我也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今天白天你动什么东西了吗?或者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说。
“没有,就是看到一块棺材板子,让我给扔了。”
二爷一下就跳了起来,吓得我一哆嗦,一下就缩到墙角。
“别这抽冷着一下,我受不了。”
二爷用手指着我,咬着牙。
“你呀!你,带我去。”
“外面漆黑,明天再说。”
二爷上来就给了我一脚。
“明天?我看你还有活到明天不。”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带着二爷到了那个地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
我们没有找到那块棺材板子,我记得明明就扔在了那个位置,现在竟然没有了。二爷有点急躁,跟我喊了好几次。
我也急了。
“不就一块破棺材板子吗?有什么好怕的?连死人都不怕。”
“你懂个屁。”
“你懂。”
我气得转身就走,我不跟你玩了。我消失在夜色里,二爷在还在那儿找。我上了山梁,顺着来时候的道儿走。
我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我猛的回头,没有人。我再走,就能听到脚步声,我再回头,没有人,我不感觉到不正常了。我毛了,跑了起来,不知道摔了多少跟斗,手大概是破了,感觉很痛,我没有甩到这个东西。
我想,有可能是跟那棺材板子有关系。我停下来,这样跑绝对不是好事。而且,我发现,我已经迷路了,只有坐下来,等着到天亮。
我感觉有人靠在我的背上,我一躲,没有人,我坐不住了,往回走。
我在半路遇到了二爷。
“你小子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二爷显然是生气了。
“遇到点不太舒服的事情。”
我笑着。
“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走,把那个东西夹在中间,回村子。”
我们走回村子,天亮了。
进了院子,二爷说。
“别进屋子里去,就把这东西摞在院子里,我别动,我进屋拿点东西。”
二爷进屋半天才出来,拿着黑色的钉子,在院子里钉了一个三角形,然后就黑线把钉子绕上,留了一下口。
“你进去,它会跟着你进去的,然后你跳出来,它跳不出来。”
我进去后,跳出来,二爷麻利的把那个口再用黑线给绕上了,我回头看,看不倒任何东西。
二爷看着三角。
“让你跟着来,这回你死定了,等我们吃完饭,喝完酒,再来收拾你。”
“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到?”
“我也看不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瞪了二爷一眼,整天就弄那些没有影儿的事,让你心总是吊着。
我和二爷进屋,开始喝酒。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门。二爷愣了一下,并没有动,他看了我一眼。
“开门去。”
“肯定是那些人。”
“发晕当不了死。”
二爷一会儿一出,弄得我都有点发蒙。
我去开门,果然是那些人。一个领导样子的人说。
“我想跟二爷聊聊。”
我只让领导进来了。领导进来后,二爷看了一眼说。
“坐吧!”二爷给倒上酒。
这领导也没有客气,端起来就喝。
“我想,关于陵墓的事……”
“您不要说了,您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是守墓人,如果我带着你们去,是不是有违背我的德和信呢?”
“那是老黄历了,翻过去就算了,我们不会这么认为的,而且我们可以安排你的工作……”
“我都六十多岁了,退休的年龄都过了,还安排我工作,就是有点太可笑了,我理解你,但是我真的不能那样做,你可以找其它的人帮你们。”
二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个领导也听明白了,他把酒喝掉说。
“我们还是朋友,有事尽管找我。”
领导走了,二爷骂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们喝完酒出来,走到三角的那地方。
“这货,这回老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