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剑,你伤了本尊徒儿,私自服用禁丹,你可知错?”奚泱不怒而威,齐剑虽然心中不服,但被奚泱的气势压得无法抬头。
齐剑咬牙:“齐剑知错。”
“臧红丹是谁给你的?”奚泱声音冷得掉渣。
齐剑暗恨:这人是祁九黎的师父,他是来找自己替祁九黎报仇的。
可恨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弱者蝼蚁,而他本该成为人上人,却因遭人算计一朝成为人人可以欺辱骂凌的蚂蚁。
“你可怀疑是本尊废了你修为?”奚泱直来直往。
齐剑大惊,急忙道:“齐剑不曾在心中诋毁尊者半句。相反,尊者天资聪颖,弟子望尘莫及,内心十分仰慕尊者。”
奚泱盯着齐剑的后脑勺,眼神明明暗暗。
“臧红丹谁给你的?”奚泱再问。回忆前两世的记忆,印象中齐家似乎还是个大家族,只是与她无关,家族辛史于她而言无异于街角杂石,毫无用处。
齐剑垂头不语。剑峰峰主,包括他的师父,还有那些长老们,无一询问他手中的臧红丹出自哪里,都只知道他修为被废,而后将他逐出内门。这时奚泱陡然一句话令齐剑将众人纷纷记恨上。
若不是被逐之后只有刘庐山力排众议将齐剑收留在外门,齐剑当时也无法与刘庐山抗衡,修为被废的他与玄华峰主之间早已是云泥之别,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所以齐剑就将刘庐山给他臧红丹的事藏在心底。
可这一刻,修真界第一人却开口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齐剑心底一阵触动。
“即使你不说本尊也知道,”奚泱眼眸微眯,就刘庐山对齐剑的关注程度来看,臧红丹肯定是刘庐山给的。
齐剑身板微颤。
“你可知刘庐山刚刚叫本尊去干什么?”
“齐剑不知。”
“他污蔑是本尊废了你的经脉,甚至还想利用这件事在本尊身上讨要好处,”奚泱冷笑,齐剑顿时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又重了几分,为了防止自己不被压倒,齐剑生生硬抗,憋得小脸通红。
所幸尊者心中有数,那份威压只一闪而过,但齐剑早已喘起了粗气。怕被奚泱看扁,齐剑小心地压着自己的呼吸。
“是,臧红丹是凌峭峰峰主给弟子的。”齐剑咬牙,将事情托盘而出。
“为何给你?”奚泱露出不出所料的眼神。
“弟子不知。”
奚泱见着齐剑这黑溜溜的后脑勺,眼底闪过几丝精光。
“凌峭峰峰主也该换人了,”奚泱像是在自言自语,“刘庐山德不配位,主峰之主自当能者居之。”说完,奚泱满目深意地看了齐剑一眼。
齐剑心底微惊,一时不知道奚泱此话是何意义。
“祁九黎与你对阵,害得你身受重伤,你恨他?”奚泱没有解惑,却问了别的问题。
齐剑深深鞠躬的后背明显僵住。
奚泱勾唇,“如果刘庐山不给你臧红丹,臧红丹也不可能在事后导致你灵气错乱,可刘庐山不但利用你的好胜心,还利用你受伤来算计本尊。”
奚泱点到为止,齐剑瞬间明白了奚泱的意思:尊者在告诉他,始作俑者是刘庐山,剑峰、雾峰、祁九黎、他自己、青舒尊者都是刘庐山算计的对象。
当日大比,不管他是赢是输,刘庐山今后都会借此要挟他打入剑峰内部。
刘庐山本想用臧红丹助力他成为无量尊者的弟子,却没想他被祁九黎淘汰,而且还莫名失去了全身修为。而此时刘庐山便借着这件事要挟青舒尊者。
想明白后,齐剑眼底瞬间燃起恨意,都是刘庐山,这一切都是刘庐山的错,刘庐山将他视为棋子,不管输赢,哪怕是颗废子也不忘记利用。
“齐剑明白了,多谢尊者提点。”
“本尊可以助你修复经络,祁九黎丹田被废,也是本尊修补好的。”奚泱故意放慢了声音。
一听这话,齐剑猛地抬头,满眼皆是希望。
“但本尊只有一个要求。”
“尊者请讲。只要能让弟子重返修仙之路,就是赴汤蹈火,弟子也万死不辞。”说完,齐剑当即朝着奚泱跪下,只觉血液沸腾。他满眼诚恳地盯着奚泱,只待奚泱降予仙法。
“本尊要你以臧红丹起誓,日后这将是惩处刘庐山的有力证据,而且,本尊不希望收纳怀有二心之人。”奚泱特意施加了一点威压。
齐剑只觉泰山压顶,但不想被尊者轻视,齐剑生生硬扛着,牙齿咬着下唇,嘴唇破了都不自知。
“臧红丹乃凌峭峰峰主玄华尊者刘庐山相赠,承诺弟子拜入剑峰座下后给予好处,弟子鬼迷心窍误入歧途,如今已知悔改,一心向善。弟子齐剑所言句句属实,天道作证,如有虚假,立遭五雷轰顶,灰飞烟灭,不得好死。”齐剑言之凿凿,斩钉截铁。
奚泱用法术将齐剑立誓的模样刻录一份。
“好了,起来吧,如今你已立誓,轻重缓急无需本尊多言。剑峰那儿等你修为恢复后,本尊会为你说情,这段时间你先留在外门,不久之后本尊会来找你。”
说完,奚泱拂袖消失在原地,齐剑跪在书桌前双目发直,久久不能言语。
青舒尊者的意思是……他不光要扶持自己重返修真路、重返剑峰,还要帮他登上凌峭峰峰主之位吗?
齐剑只觉一颗心无比滚烫。刘庐山,当日你算计于我,岂知风水轮流转,来年皇帝来我家?
奚泱不知,她临时突发奇想的一个举动,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前两世齐剑因一生康庄大道,心高气傲,以致在刘庐山嗾使下犯下不可逆转的大错,而今生奚泱大发慈悲般的想法令齐剑从此心向正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奚泱从外门回灵阵峰后,端着从外门弟子后厨顺来的食材回到了临时的自家后院。
其实她会去找齐剑,只是单纯的想给刘庐山使个绊子,日后要是齐剑对祁九黎心生恨意,她也算给祁九黎制造了一个劲敌,免得祁九黎被她养歪了,更何况能提祁九黎找不快,想想她倒挺开心的。
更何况,如果不是这一次她将祁九黎带上缥缈宗,刘庐山的奸计得逞,齐剑便入了剑峰。如此一来,自己帮齐剑一把,也算是将齐剑因她而错位的人生掰回了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