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说过，你这模样，丑死了，”斯眉心微蹙，奚泱只觉唇上一重，突然奚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大得不止一星半点。
“斯！”奚泱暴躁大吼，一个响指替自己换上合身的小衣服。
奚泱咬破唇的血丝被血棺吸走，斯想被唤醒，于是他便醒了。
斯抱着奚泱小小的身子，轻点足尖，直接飞到粗大的枝干上坐着。“小石榴唤本座什么？”
“……”奚泱扒开斯的怀抱，小胳膊小手撑着枝干坐在一边，“我现在没心情陪你闹。”
“因为机家？小石榴要是不喜欢，本座帮你收拾他们替你出出气？”
奚泱脑袋埋在膝盖里，沉默了许久后，她歪头枕着手臂看斯，“你到底是谁？”
“现在是元鸿214年，之前历经初元、鸿蒙、云昇三世，再往前是古楚。再再往前是神古时代，据说是神族最为繁荣的时期，历经十万年。
神古诸神现世，古楚人族诞生，云昇异族崛起，鸿蒙神族陨落，初元异族沉寂。
你是谁？
为什么你在的地方全是魔族的尸体？”
这是在她翻阅了数百本七族历史后，才总结出的整个异世的修真历史。
神古时代尾期距今二十万年。
古楚十万年，云昇八万年，鸿蒙一万年，初元一万年。
看的时候她当成神话小说来看的，但刚刚机錾子一番话，还有之前千窖窟一行魔族尸体跟斯的存在，让她完全无法置身事外。
斯红如鲜血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奚泱，奚泱等不到回答，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小小年纪，故作老成做什么？”斯笑着探手想揉奚泱脑袋。
奚泱倔强地躲过：“缥缈宗成立至今从未发现千窖窟有任何魔族入侵的迹象，但在云山腹地遍地魔物干尸。你的存在，显然在更早以前。”
“初元101年，史书记载，‘西南地动，始出海角天涯。天无极，地界生，海比邻，是以巨渊生、断崖为海。’。
你封印自己的地方，之前不是深山吧？”
奚泱言之凿凿，斯望着她笑而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奚泱恼了。笑屁笑。她人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刨根问底，该配合演出的斯却视而不见，只会笑混过关。
“你别以为笑得好看我就不会打破砂锅，”奚泱看见他的红眼睛心烦，所幸扭头看向了另一侧，声音闷闷地说，“你是个屁的爹爹，就知道骗小孩子。”
烦。
四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哪怕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靠近真相半分的无力感。
玛德她为什么要去追求这种酸臭感爆棚的东西？
自讨苦吃。
求索无果。
但她却一点也不想放弃。
这种扭曲的悖论折磨得她整个人都难受得像是如厕便秘，想喝水结果喝了辣椒油，憋屈得她现在恨不得打斯一顿出气。
但她打不过。
“耍小孩子脾气？”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她是疯了，竟然听出了宠溺的错觉。
“你只需知道，我是你斯爹爹就好。”
“实不相瞒，我爹爹姓奚，还是个负心汉。”
“那正好，踹了他，我给你当爹爹。”
“……现在不是谁是爹爹的问题，是我被人当做救世主了，平白无故扣了个帽子，我总得知道来龙去脉吧？！”奚泱猛地起身，一脸气鼓鼓地模样瞪着斯。
明明感觉这人也许知道什么，但他就是横竖什么也不说。
“答应爹爹两个要求，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如何？”斯抬眸笑着看他，红色的眸子像是在光的洗礼下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每逢望日一碗血。”
“……”趁火打劫。鲜血都没带这么频的。
“小石榴要是不愿意，本座继续待在这里也可，不过是这里没有石榴，寂寞了些罢了。”斯说着作势要后仰翻下去。
“第二个呢？”奚泱咬牙。至少斯本可以用蛮力抢她的血突破封印，斯没有，反倒征询她的意见。
至少个屁。
要不是斯，她一滴血都不用浪费。
什么时候她的要求低到这种“征询我同意”的地步了？
“没人的时候，你要叫我爹爹。”
“……爹爹。”虽然她看起来真的很小，但不知道这个像是被时间冻结了年龄跟神颜的美男为什么会有这种逮着一个孩子就让她唤爹喊爸的恶趣味。
“你可以像攒小徒弟血一样，将自己的血攒起来，”斯笑着摸了摸奚泱脑袋，奚泱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拉”一声，身体突然变重还得她差点没倒头摔下去。
奚泱眼疾手快地抓住布条捂住全身关键部位。
斯却像是一道光突然消失在原地。
奚泱取出斗篷围住自己身子，散开神识扫向血棺所在的位置，美如玉雕的睡美人果然好好地躺在里面。
“渣男。”突然把她变大也不知道跟她说一声，还得她穿着破布条坐在树上赤条条的，还好她反应快。
*
机錾子被赶出芥子空间后，一屁股摔坐在地，一脸懵逼地望着眼前撒着树影的大树。
“师尊呢？”祁九黎低沉冰冷的声音自机錾子身后响起。
机錾子回神，爬起身看着祁九黎，唇瓣张张合合数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道。”
“师尊找你做什么？”祁九黎低头看着杯里的茶，拿起奚泱用过的被子，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而后仰头饮尽。
“等等，这茶你不能喝，”机錾子急忙制止祁九黎，但祁九黎动作太快，等他出声的时候祁九黎杯中已经见了底。
“怎么？”他负剑站在树荫之中，横眉冷声问。
机錾子顿了顿，心中挣扎片刻后说：“这茶补过了头，如果不是身子亏损严重，少碰为妙。物极必反。”
祁九黎低头望着玉杯，眸子里多了几分疑惑。师父为什么要喝这种东西？难道之前他结丹的时候师父为了护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受伤了？”祁九黎收剑，拿着杯子直接坐到了之前奚泱坐的地方，掀开茶盖观察杯子里的茶叶。
“不知。”机錾子如实摇头。峰主看上去很健康啊。
“这里面有什么？”祁九黎仰头看向机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