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风率军归来,却没见到郁长景的身影,心中隐约有些担忧。
从前他打仗回来时,皇兄总会出城相迎,这次又是大胜,他应该没理由不来才是。
难不成是自己不在时宫中出了什么事,因为怕自己担心,所以并未让他知道?
郁长风越想越觉得不对,等仪式完成,便连忙拉着沈清昼跑回了宫中。
没想到回宫之后,却扑了个空。
他们二人压根就不在宫中。
郁长风在他们寝殿中没找到人,又跑去了御书房,才一进门,便看到正对门口的桌案上放着玉玺,玉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他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行大字——半年已到,云游去也。
看上去像是郁长青的笔迹。
郁长风啪一声将那张纸拍在桌子上,气到原地转了两圈。
“二哥他竟然把皇兄拐跑了,不对,皇兄是不是被二哥绑走的,不然怎么会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给我留下?”
“不行,我这就命人去找他们!”
他一拍桌子,心中不平极了。
一旁的沈清昼忍不住笑了,看他的目光有些同情。
“其实……皇兄给我留了封信。”
他说着,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信封,含笑在郁长风面前晃了下。
郁长风愣住。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天吧。”沈清昼想了想:“皇兄让我不要告诉你。”
郁长风从他手中接过信封,有些奇怪,还夹着些不满,小声抱怨道:
“他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他的亲弟弟,为什么给你不给我?”
又一想,他又很快看开了。
留给沈清昼不就是留给自己了吗,何必分那么清楚。
他心平气和地拆开信封,逐字逐句看了下去,眼睛越睁越大。
信中交代了几桩朝中未完的要事,还说了他们准备提前离京,叮嘱沈清昼不要告诉郁长风。
郁长风看完,一拍桌子,不敢置信道:
“就因为怕我退位,皇兄竟然连面都不见,就自己跑了!难道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沈清昼忍着笑,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或许是他太了解你了也说不定。”
郁长风瞪大眼睛看他,目光中有一丝委屈。
“清昼,连你也一起欺负我?”
沈清昼眨眨眼,笑意盈盈道:“陛下,我哪儿敢呢?”
郁长风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眉头一皱,觉得有些蹊跷。
按理来说,他的清昼应该会站在他这边才是,怎么可能皇兄让他瞒着自己,他就真瞒了?
不对劲。
郁长风眼里流露出几分危险的光芒,一步步朝他走去,直到将他逼退到屏风上,随后伸出一只手将他困在自己身前。
“老实交代,皇兄许给了你什么好处?”
能让沈清昼这么背叛自己,守口如瓶,皇兄肯定答应了他什么,而且还是跟自己有关的好处。
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处是郁长景能给,他不能的,便越发觉得疑惑。
“陛下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沈清昼神色无辜。
他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点上郁长风的咽喉,又慢慢滑向腰间,勾住腰带,轻轻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抬眼含笑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皇兄毕竟是兄长,他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不遵从呢?”
话音刚落,郁长风便就着他拉自己的力道,轻轻顶了他一下。
“往常也不见你这么听话。”
他说着越发靠近,近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放在他后腰的手也威胁似的用力。
“现在告诉我,还是要我晚上逼供?”
沈清昼仰起头来亲了亲他的唇,接着含笑摇头道:
“逼供也不行的,要言而有信。”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大约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知道。
郁长风越发好奇,终于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哀怨道:
“阿昼,他到底许给你什么啊,偷偷告诉我也不行吗?我保证不告诉他是你告诉我的。”
沈清昼被他蹭得发痒,连连躲闪,又顾忌着身后的屏风,不敢过多动作,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揽住郁长风的腰,先咬了口他的耳垂,接着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今晚逼供吧,能不能问出来,就看陛下的本事了。”
他既然已经答应了郁长景,自然会信守承诺,而且……郁长景许给他的报酬,确实足够他守口如瓶。
可也得让郁长风有些念想,不然今日整个下午,都会被他磨着询问的。
他也保证不了能抵抗得住。
郁长风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脸。
“就仗着我心软吧,你现在……”
他的身子本就没有完全调养好,又刚一路舟车劳顿回来……
不等他说完,沈清昼便捂住了他的嘴,不怕死地贴近了他,嘴唇贴着他自己的手,鼻尖蹭着鼻尖,眼里满是笑意。
像是在亲吻,又像是在撩拨。
“我早已经好了,比我们往日任何时候都好……”
“你难道不想试试吗?”
郁长风拉下他捂在自己脸上的手,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后脑,亲上近在咫尺的柔软双唇。
“本想让你先休养两天的……既然如此,我可要将你这几个月欠的一并讨回来了。”
一吻结束,沈清昼趴在他肩上,故作苦恼地皱起了眉。
“那我可吃不消的,陛下宽恕些吧。”
“怎么宽恕?”
“分几天偿还吧,就从今日开始。”
沈清昼笑着环住他的腰,同样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
宫中暂时风平浪静,宫外却悄然掀起了一阵波澜。
大军班师回朝,还从外面带回一个孩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
郁长风还没有对外宣布霍明辰的身份,故而朝中多有猜测。
更有人说,那是永安王养在魏国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