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黎锦和梁璐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两人一边用餐,一边低声交谈。
“今天去医院看我大舅哥了,你猜猜他怎么样了。”黎锦试探性地开口,目光落在妻子脸上,观察她的反应。
梁璐闻言,微微蹙眉:“大哥的情况怎么样?伤势严重吗?他见到你,应该不会再没大没小了。”
“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清醒,能顺利交流。”黎锦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考虑到他最近的表现,海外投资失败、挥霍你们家族资产,还被前妻家人揍一顿,现在对他来说,可说是至暗时刻,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他摧残的萎靡。”
梁璐放下筷子,叹息一声,梁澄泽毕竟是她大哥,不管如何,她还是希望梁家能稳定下来。但……也不能因为亲情就纵容梁澄泽的错误,因为她不想重蹈苏玉那种的覆辙。
黎锦喝口汤水,继续试探道:“如果让他去培训,你觉得他会愿意吗?或者,我们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安置他,既不让他继续惹麻烦,又不至于跟我彻底撕破脸?”
梁璐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她缓缓说道:“大哥的性格我知道,他未必会乖乖接受培训。既然如此,不如找个地方让他暂时远离京城,既能避免再生事端,也能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
“比如哪里?”黎锦追问。
梁璐眼中闪过一丝灵光,说道:“终南山。三凤说过。她陈家在那里有个赞助项目,据说是为了修身养性而设立的。让大哥过去待一段时间,或许对他的心态调整有所帮助。”
黎锦听到“终南山”三个字,不禁想起了陈大凤——那位同样修道的人。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远离喧嚣,静心反思,也许真的能让他有所改变。”
然而,下一秒,黎锦随即皱起眉头,带着几分担忧,说道:“不过,咱爸妈那边可能会有意见。他们一向疼爱大哥,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会让我们和她们之间产生隔阂,让你为难。”
梁璐轻轻握住丈夫的手,眼神坚定,说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跟爸妈沟通清楚。至于具体安排,就由你来主导。毕竟,现在能让大哥好好听话的,只有你了。”
黎锦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妻子是在主动替他分担责任,也是在表达对自己的支持与信任。他握紧了妻子的手,说道:“这个锅,我来背。我会亲自跟咱爸说明情况,你就不要出面了。”
梁璐的眼眶微微泛红,感动之余也多了几分安心。黎锦不仅是在维护梁家的利益,更是在保护她和整个家庭的和谐。
“谢谢你,老公。”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柔情。
黎锦没有回答,而是起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相拥而坐,此刻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早已交融在一起。
另外一边,校长老大的家。
书房内灯光昏黄,映照出校长老大略显疲惫却依旧深邃的脸庞。
家宴刚刚结束,邹澜被单独叫到书房中谈话。
校长老大端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面前的年轻女子——邹澜,一个让他心绪添堵的女子。
他缓缓开口,说道:“阿澜,我的身体一天一天变老,有时候我想,也许那天就不在了,所以很多事情必须提前安排好。黎锦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我希望在他手中,你们的事业能得到妥善保存和发展,同时也希望你能得到他的庇护。”
邹澜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如此坐在老人对面,第一次闻到了所谓的老人味,让她不舒服。她就很奇怪,可也不得不面对情感,她对老人的孽恋,已经结束,她真的长大了。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黎锦。那个年轻而强壮、睿智且充满魅力的男人,仿佛一道阳光穿透阴霾,驱散了她心中的迷茫。
“干爹……”邹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头沉默。
校长老大以为是邹澜在伤感,他顿时很欣慰,道:“不说生离死别这个沉重的话题,说说看吧,你在沪海的情况怎么样?不要跟我说那些华而不实的数据,数据会骗人。告诉我实话。”
邹澜抬起头,迎上校长老大的目光,对视片刻后说道:“投资确实不顺利。说来奇怪,我的投资每一步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明显差错,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短短时间内,我已经亏了十分之二。”
校长老大微微皱眉,反问道:“那你找到问题的原因了吗?你很聪明,应该知道如何解决问题的,我相信你。”
邹澜说道:“技术上的问题倒不是最难解决的,有些隐形的问题,黎锦也启发了我,我们正在结局。”
校长奇怪,问道:“黎锦启发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邹澜她顿了顿,说道,“黎锦提到一个观点——平台的重要性。他说,在沪海赚钱,并不是单纯依靠个人能力或者聪明才智就能成功,而是要看是否进入了正确的平台,以及在平台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换句话说,只有融入平台,才能分得一杯羹。”
她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整理思绪后补充道:“黎锦说组织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而沪海则是这个大平台的一部分。陆家又是沪海平台上的一个重要成分。如果我想从中牟利,就必须先进入这个平台。然而,考虑到沪海的利益分配体系已经相当稳定,想要重新分一杯羹并不容易。以前有你们在关照,你的影响力,足以辐射到很广的范围。我们在你的福荫下,自然能做成事。但我现在创业的话,就得更多地靠自己,另立山头,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校长老大知道邹澜在他这里得不到情感的归宿,也就提出分家,而这并不是邹澜真的想单飞。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黎锦要抓住陆赦不放。”
邹澜就奇怪,道:“干爹,黎锦不是现在已经回京了,还能顾及陆家吗?”
校长老大道:“今年之前,陆家就要更换家主。新的话事人会更多聆听黎锦的声音,也就说,黎锦要得到平台的话语权。”
邹澜吃惊,忙追问道:“这,黎锦打算怎么做?”
校长老大连忙摆手,说道:“这事与你无关,你别掺和进去。黎锦有手段,他才能跟按那些人斗。”
校长老大也喝口茶,再道:“阿澜,现在黎锦处在半休假中,他很有空,你多安排时间,去找他聊聊。你争取让他开个口子,你去江东投资一些项目。这对你的未来会有帮助。”
邹澜微微颔首:“好的,我会找他谈谈的。”
两人结束了谈话,邹澜起身告辞。走出书房时,她的步伐比以往更加轻快。校长老大目送她离开,直到房门关上,他才缓缓靠回椅背,闭上双眼。
“果然还是生分了啊……”校长老大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邹澜之间的距离早已拉远,那份复杂的情感也逐渐消散。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欣慰——至少,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有因为私情而犯下致命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