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对决
源稚生心中的怒火几乎可以把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给烧个一干二净,一百七十八名蛇岐八家精锐现在只剩八十三人,而恺撒的位置竟然还没有确定!
就在他拔出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时一只修长、白皙按住了他的肩膀,低沉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稍安勿躁,又来了四个人。”
“刺青师?”源稚生猛地一回头,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所在的这个月台空无一人。
突然,他的瞳孔收紧了,在钟楼的入口处,走进了四个人。
“很久不见,美作。”
楚子航直视源稚生,炽烈的金光仿佛一条金色的狂龙在他的眼眸里盘旋。
“是啊,很久不见。道明寺、西门总二”
源稚生对上楚子航的黄金龙瞳,这一次他丝毫没有被龙威影响,山一般的不可撼动。
如果说源稚生惹了恺撒。或许现在还可能有打斗出现。场面混乱。
可他惹的是楚子航。两个腹黑对腹黑,冷血对冷血,恶魔对恶魔的男子,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招的。
哪怕先出手一招,就有可能败露自己的心态,而自己的心态一被败露,那么成活的几率就是零了。这点,源稚生是明白的,也会做到的。
所以,便以静制静。楚子航也乐意奉陪。他也懒得动。
对视良久,低低的吟唱声在源稚生口中响起,浑浊不清的语言在天边回荡,仿佛堕落的天使路西法向天堂吹起进攻的号角,与此同时金色的领域在源稚生周围飞速扩散,地面龟裂,是因为有超出之前数百数千的重力压在这上面。
整个空间的重力法则被古老的证言更改,数百倍的重力从天而降,楚子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了,骨骼正在缓缓发出爆裂声。
他猛地站直了即将跪下的身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给任何人跪下,他竟然以坚韧的毅力箍住了即将爆裂的骨骼!
他瞳孔里的金光骤然暴增,源稚生只觉得无尽的威压进入了他的脑海,楚子航就像一头森严的古龙!
龙威!
在他的领域内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空灵的歌声,王权的领域瞬间崩塌,竟然被强行中断!
源稚生惊愕地抬头,王权的领域是不可更改的,王权本身就是规则,要改变它就只有超越规则,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四大君主和黑王白王!
“你没有猜错,我是四大君主中的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夏弥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众生仿佛为她这一笑颠倒。
“噌!”
在一个寂静的足以溺死人的屋顶,传出了刀出鞘的声音,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从屋顶扩散了出来。
楚子航静静地看着源稚生,情况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僵持状态。
另一边,夏弥将一柄柄充满杀戮气息的巨大冰刺打碎,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女孩,红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舞飞扬,冷漠的面孔上面无表情,双眼如死神般凌厉。在这一刻她不是那个乖巧听话的绘梨衣了,而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啧啧,这就是蛇岐八家的月读命吗?真是不错啊。”夏弥,亦或是耶梦加得说,或许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话中带了一丝讽刺。
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其实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是一个因为被海洋与水之王的龙血污染而进化的白王血裔而已,在纯正的龙王血统面前算什么啊?
“唉唉唉我说大哥你别着急行不行?能不能先把枪放下再说,有话好好说啊,你说你举了这么半天枪不累吗?”芬格尔双手高高举起,边退边打着哆嗦求饶。
面对着面前这拿着枪凶神恶煞的家伙芬格尔只能上演“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戏。
但是这个家伙还真的不好糊弄,手中的散弹枪危险地指着芬格尔,胸口的饕餮纹身张牙舞爪,随着他的呼吸来回起伏,就像是要从他的身体里撕裂开来似的。饕餮纹:群魔的盛宴。代表了他是蛇岐八家龙马家的继承人。
靠你他妈怎么还不走大爷我等的都急了我只是一个废柴而已干嘛要对我这么认真靠还派了一名蛇岐八家的外五家少主来监督我我何德何能啊我。芬格尔在心中怒骂,但是还没有忘了吐槽:
“这位兄台啊,你我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为毛这么不死不休?不如喝个酒吃俩菜我们再谈天说地东扯西扯大家可都是一奶同胞啊何必这么刀剑相向啊大哥?”
芬格尔就差跪在地上叫爷爷了,其脸皮之厚度,真是当世无可比拟,估计百万大军攻不破啊。
他面前的人手颤抖了一下,然后抹了抹自己的脸,刚才芬格尔在哪里胡扯的时候喷的他满脸唾沫,他都快欲哭无泪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旋即他因为被分配的任务地点太差而燃起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烧,态度瞬间转变。
靠,老子那句话说的不得体啊?这家伙怎么突然暴走了?你大爷的,难道我一代废柴就要断送于此吗?
“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那名年轻人放下重新拿在手中的短刀,咬牙切齿地对恺撒说,擒而不杀,这对奉行极道文化的人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看着对面这一双闪着桀骜,闪着骄傲和倔强不悔的眸子,恺撒长叹一声。
这时修长的走廊里传来了舒缓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恺撒只觉得自己的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由于搏斗而冒出的一身热汗还没干透,冷汗又冒出了一层。没有人知道恺撒这时候听到了什么,因为那脚步声中发出的超低音频只有镰鼬能听得见——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呸!”
芬格尔一脚踩在他面前那个门牙断裂、满嘴血沫的黑道分子的脸上,在他的刺青纹身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敢跟老子玩?太嫩了把你,妈的,老子这次丢人丢大了,被人拿枪指?30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挺有种啊你小子?”芬格尔用那种睥睨群雄的气势骂了一句。
就在刚才,芬狗还在跪在地上叫爷爷,下一刻立马就变了脸,挥舞着有着雄厚肱二头肌的胳膊狠狠地给了这个不尊敬师兄的后辈一爪子,让这个之前拿着枪嚣张地指着自己的家伙的门牙飞了出去。
“惹我芬格尔,揍你没商量。还拿枪指着我要毙了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芬格尔踢了踢这个昏迷的家伙,嚣张地比了一个霸气的姿势,然后得意洋洋地走出了这个窄道,结果……发现了成批成批手端着枪的蛇岐八家精英。
“靠,有埋伏?惨了,唉,这位大哥能否放小弟一命?将来好照应啊,须知‘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面墙’的道理啊。”于是芬格尔立刻笑面迎人、憨态可掬地……求饶了。
几十名蛇岐八家精英的头上清晰地升起三条黑线,对这个面对这么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脸皮厚得像城墙心里黑的如黑炭的“前辈师兄”彻底无语。
“话说……本家分部到底是一些什么东西啊?精神系的言灵?比四大君主还牛叉?白王血裔直接污染的到底是什么啊?还有本家的影皇又是怎么回事?”路明非对着面前这座能冻死人的万年冰山说。他的面前,躺着一个双目空洞的男子,男子的咽喉处,有一丝细细的血丝,一滴血正在从他的喉咙里缓缓流出。
这就是零的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而且给对方的一刀极尽艺术,不深一分,也不浅一分,伤势恰好能流出一滴血,绝不多流一滴。
啧啧,太完美了,这有点让路明非响起那个什么《楚留香传奇》里那个“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的天下第一杀手一点红的杀人手法,真是艺术。
“本家的来历据说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零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零下。
“哇靠!他们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啊?就好比是武林大侠自幼是孤儿没爹没娘,然后便仗剑天下以除暴安良为己任以拯救天下苍生为责任吗?那为什么我看本家那帮人渣一点也没有这个觉悟?”不愧是路明非,白烂话层出不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直接把零给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路明非对于不懂之处,绝对会不耻下问。当然,问完了接着就是过河拆桥。
如果说芬格尔的脸皮厚度和无耻程度只是砖石城墙拐弯处;那么路明非的脸皮,那就是铜墙铁壁万里城。
芬格尔对于路明非的脸皮厚度也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儿:妈的,老子跟路明非一比,简直就是恭良谦让,大公无私正大光明的凛凛君子啊!
“言灵·孽镜?看来这次我算倒了大霉了”恺撒自嘲地笑了笑。
言灵·孽镜,序号84,精神系言灵,取自传说中十八层地狱的第四层,照此孽镜看出自己所犯的罪恶。
这个言灵一直以来都是镰鼬的克星,效果是在领域内发出常人听不见的超低音频,最开始效果不明显,但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陷入幻境,类似于龙族的精神领域,幻境可以反射出人内心的恐惧。
言灵·孽镜没有实际性的杀伤力,但是却是在精神上给予伤害,中招后不是精神病就是白痴,一般拥有这个言灵的人都是作为蛇岐八家的刑讯人员。
之所以孽镜是镰鼬的克星是因为镰鼬能把孽镜所发出的超低音频成倍的放大,往往能给予对方深度精神创伤。
恺撒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在意识到这一刻的瞬间就已经把镰鼬转化成了吸血镰。
虚幻的风妖在偌大的空间里飞速四射,对面的敌人隐藏在阴影里,利用幻境欺骗恺撒的六识。
“噌!”又是一只吸血镰被剑斩碎,在落地之前又被砍成四散的尘埃。
慌忙中恺撒来得及看到一个曲折的剑光,如秋水般流淌,带着远离尘世出尘般的剑意,和沧桑千载的遗憾,就像是一幅孤单寂寥的山水画。
“用剑?”恺撒略微有些诧异,在本家几乎没有人用剑,整个蛇岐八家都是以刀为近战武器,很少有用剑的人。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
刀剑相加如密集的鼓点,狄克推多与那把不知名的古剑已经“碰撞”了不下数百次,每一次长剑与狄克推多相交后都会立即退走,如鬼魅般融化在空气中,这种打法让恺撒想起了曾经的楚子航,在自由一日与他对刀的那个楚子航。
虽然现在的楚子航的刀法与以前四两拔千斤的意境已经不再相同,但是恺撒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剑法的确与以前的楚子航的刀法一模一样。
剑锋突然一转,从侧面袭来,凛凛的杀气带着刺骨的寒光从狄克推多的空隙中刺了进来。
恺撒猛地一挡,整个右臂虎口被震裂!
“铮——”
狄克推多的刀刃微微颤动,那是刚才与那柄剑碰撞结果,这柄用珍贵的大士马革陨铁打造的死亡猎刀已经在与蛇岐八家的精英们的对抗中把作为刀的生命耗尽了,再加上现在的碰撞,狄克推多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对方的的剑术陡然一变,变得大开大合。
“呲!”
恺撒只觉得右手臂骨一凉,接着便是钻心地疼痛,然后手腕就抖了一下,险些将狄克推多脱手而去,但是他很快便紧握着刀柄,向刚才抖出剑光的地方挥斩!恺撒突然想起了刀术老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当在别人击中你的时刻,就是他大意的时刻。”
桀骜不驯的刀光带着恺撒右臂喷涌而出的鲜血、傲视一切的骄傲和死亡的气息袭来,这完全是以命搏命。
“砰!”
刀剑相交,不知为何却产生了爆炸,狄克推多化为飞散的碎铁在空中四散。
对方藏身的地方瞬间被摧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灰尘中站立,居然是个孩子。
“炼金领域!”恺撒嘶哑地喊叫,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轰然巨响,恺撒的肋骨又断了七八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