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陷阱
“哎哎哎!为什么没人问问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的意见!”芬格尔忽然在一旁惨叫到,“校长,我可不想去啊!你让他们去好了,让我安静的做个美男……”
还没等芬格尔的废话说完,一根棒子从他的背后伸来,“嗙”的一声,一个重物倒地了………
太阳照在少年们的背后,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照耀着他们那坚定的脚步,辉映着那毅然决然的面庞。
女子有着暗红色的长发和淡红色的双瞳,长长的暗红色长裙搭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麦克。
路明非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台上的女子。下一刻,他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盘旋在眼眶中。
路明非是一个小衰仔,从小,他记住的人就不多,因为他没有朋友。
可是,在本家,在本家,他遇到了一个同他一样没有朋友,一样想要一个好朋友的小怪兽,那个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小怪兽。
她会在他身后,静静的凝望着他,偷偷的拍下他的背影,花一亿日元,只为让他留下的小怪兽。
她的世界就那么大,他以为她拥有整个世界,却没想到,他的世界,只是那些玩具,和自己。
即便如此,她还是毫无保留的与你分享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呼喊你的名字。
她是那么信任你,相信你会来帮她打倒正义的奥特曼,你却在角落里,喝着酒,看着她一遍遍的呼救,犹豫着。
最后,你却只能抱着她干枯的尸体,一遍遍的流下眼泪,因为你的犹豫,你的贪生怕死,你失去了唯一一个,会在乎你的感受,会爱你的………小怪兽。
这时,恺撒注意到了异常的路明非,叫道:“喂!路明非你没事吧。”
然而,路明非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上的女子,片刻不离开。
恺撒的叫声,吸引了楚子航,当他转过头,看向台上的女子时,他也愣住了。
楚子航不像恺撒那么忙,有那么多人要记,值得他记得人并不多,所以,他记住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忘。
绘梨衣,上杉绘梨衣,正是值得他记住的人的其中之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什么交情,可是他却能记住,也许是路明非的关系吧。
恺撒一脸诧异的看着呆住的路明非和楚子航,他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台上这个人,恺撒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好像在哪儿里见过,但,想不起来。
这时,一个优美却又带着丝丝忧伤的歌声响起:
看我的眼睛黑影中的你
默默不出声,没什么表情
原来爱的侥幸,借着命运
可惜你的回忆,不在故事里
如果我能藏住悲伤,不让眼泪流浪
挡着我们能互相原谅,回到过往
是谁说勇敢,就不怕痛爱的伤
没有那温热的肩膀,未来那么长
我不敢勇敢,忘不了你的模样
谁能还我那些旧时光…………
路明非听着听着,眼泪渐渐流下,他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模样,他的悲伤。
楚子航扭过头,看着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路明非,她…………”
“不是绘梨衣,即使长得很像,她………也不是。”路明非哽咽着说完了这句话,他知道,即使两个人长得一样,可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
可是,再见到“她”,即使只是长得像而已,路明非也会哭啊,那个雨夜,是他不会提起的,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伤口,谁也缝补不上。
只能任由它,滴着鲜血,流着泪。
可是,如今,那个曾在一起度过七天的小怪兽仿佛就在眼前,路明非想要伸手去抓住她,抱住他。
可是他的心里却明知道她不是……不是自己的小怪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就在眼前,可是却抓不到,找不到,这种痛,远比那悔恨,那思念要重的多。
恺撒看着低着头的路明非,心里仿佛又想起了那天自由一日,路明非对他说的话:“老大,你不懂。因为你没有失去过。你是不会懂的,当你错过了一个人,再想让她回来是多么的艰难。我渴望见到她,见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那一声‘Sakura!’为此,我会拼尽全力,即使付出性命,即使背叛世界,我也要让她回来!”
如果……死的是诺诺呢?自己会怎么样?也会……这么痛吗?
慢慢的,这首歌唱完了,路明非伸出手,抹掉了鼻头上的泪珠,抬起头,看向一直关心的盯着他的楚子航和恺撒笑道:“没事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在笑,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在笑,那笑,笑得比哭还要像哭。
尽管他想伪装自己,把自己的悲伤,悔恨全部隐藏起来,戴上废柴和傻傻的只会笑的——路明非的面具。
路明非抬起了头,看了看台上的女子。
虽然很像,可是不是。
即使心很痛,她也不是他的小怪兽。
路明非抹掉了风衣上的泪痕,继续抬起头,看着舞台。
女子笑了笑,对着全场道:“下面,我会邀请一名观众来与我合唱。”接着,她低下了头,望着路明非道:“这位帅哥,请你来吧。”
“嗯。”路明非低着头,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绘梨衣不会这么叫他的,比起绘梨衣,也许,这个歌手更像诺诺吧。
穿着黑红色风衣的路明非走了上去,在他的身后,是一脸震惊的恺撒等人。
“这位帅哥,你想点什么歌呢?”女子微笑着看着路明非。
舞台的灯光打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路明非平静的望着面前的这个混血种道:“被风吹过的夏天。”
“我去!叫你上去还真上去了啊,这下完了。”台下的芬格尔一脸没戏了的表情说道,同时,另一只手还拿出了不知道从哪儿里掏出来的摄像机,准备拍我们“威武的S级的丑态”。
前奏响起,路明非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望向台下漆黑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紧张,就像那个夜晚,那一张一亿元的支票,那个女孩。
“还记得昨天,那个夏天”
“微风吹过的一瞬间”
“似乎吹翻一切”
“只剩寂寞肯沉淀”
女孩适时的开口接上唱道:“如今风依旧在吹,秋天的雨跟随,心中的热不退,仿佛闭着双眼,熟悉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
“……………………………”
出乎意料的是,路明非不仅没有唱跑调,而且还唱的很好,就像那首《Friend》一样。
合唱只有短短的四分钟,演唱会却有一个多小时。路明非从舞台上下来之后,拿着“网球袋,冲着恺撒扔了一句:“我出去透透气。”就离开了现场,将背后喧闹的世界抛在过去…………
冷风拂过路明非的面庞,吹干了那几滴泪痕。恺撒他们都没有看见,路明非在唱的时候,划过了两滴泪痕。
“哥哥,你为什么还会哭啊,真的那么痛吗?”路明非走着走着,小魔鬼猛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啊,很痛很痛,那是我内心最深处的伤痕,愈合不了的。”路明非抬着头仰望着天眼神里又说不出的落寞。
“哥哥,我带你去奥丁的尼博龙根吧,你在那里会找到答案。至于恺撒他们,他们会知道进入的方法,只不过,没有你去的快。”路鸣泽望着比他高好几个头的路明非说到。在他的眼神里,仿佛有着名为悲伤的魔鬼。
“好啊,我会将她带回来,一定!”
“哥哥,祝你,成……功。”路鸣泽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说着什么违心话,缓缓道。
下一刻,路明非就已经消失了,路鸣泽望着那片空地喃喃道:“哥哥,去了那里,你会更痛吧。选择,永远是最痛的。在几百年前,我无法做出选择,所以我最终没有成为王。”
“可是你知道吗,选择了,就等于抛弃了,真的、真的舍不得的,因为,真的很痛。”
路明非独自一人走在大雨滂沱的街上,雨水打在他的肩头,却没有任何感觉。他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雨水淹过了他的鞋底,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向前走去……
他越往前走,周边的建筑变的越奇特,仿佛回到了中世纪。
一座座用石头砌成的古老房屋耸立在街边,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渐渐的,街边开始变暗,一座座宫殿接替了古老的房屋。在一棵高耸入云的树旁,耸立着一个巨大的城堡,在城堡的上方,栖伏着一头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龙——古老的君主,君临世界………………
路明非停下来脚步,望向那黑色的君主,仿佛是那么熟悉,那孤独,那威严,那忧伤,就像曾经的玩伴一样……………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突然变暗,渐渐的、渐渐的化为虚无,只剩无尽的黑暗,仿佛通向冥界之路。
“嗒,嗒,嗒,嗒”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只留下路明非孤寂的背影。
无尽的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这黑暗的通道仿佛走到了尽头,在路明非面前,耸立这一个三丈高的大门的。
在他的耳边或者说在这个黑暗空间里,响起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哥哥,如果,这是通往冥府之门,你还会推开前进吗?去了,就再也回不开了。”
路鸣泽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孤独,仿佛,这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人。
“会的,如果在那儿能找到绘梨衣的话。”
“会很痛苦的啊!哥哥,你真的,不怕吗?”
“对于我而言,与其孤独的活在这世上,走着那永远也走不完的孤独之路,倒不如去寻找。即使那对于我来言的重要之物在地狱深处,再痛苦,我也不怕,我不会留她一人,在孤独,绝望的深渊徘徊,即使真的回不来了,我也会陪她一起走下去。”路明非平静的说出来这一大段话,以他的文采,是不可能说出这么动听的话的,这些,听起来,毫无头绪的话,都是他的内心想法。
路鸣泽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应。路明非的话,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敏感,也是最不愿提起,想起的地方。
“去吧,哥哥,去寻找你的重要之物吧,不要再被这世俗所束缚,请你自由的………自由的,踏上征程!”沉默了许久,路鸣泽说话了,却是那么悲昂。
“谢谢你,弟……弟。”路明非哽咽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好像是,他与这个,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小魔鬼,最后的,一句话了,从此,他可能再也…………
“哥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黑暗中,路明非仿佛看见小魔鬼展开的笑脸,是那么幸福,是那么开心………那么满足。
随着“轰”的一声,那足有三种高的青铜大门被推开。
有些旧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命运,历史,身份,注定要被揭开。
青铜门仿佛是时间的隔阂,路明非踏进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通体白色的高塔,路明非就那样站在入口,看着那一层层螺旋上升的楼梯,这是……神的宫殿。
另一边,站在远处的四人,远远地望着那座高塔,看着路明非。
半个小时前。
恺撒的刀架在那个红发女孩的脖子上,一行人分布在这个宽敞的化妆室各处,楚子航和芬格尔分别左右站在门的两侧,零抱胸倚在一旁的墙上冷冷的看着恺**供。
在进来之前,恺撒还在跟他们灌输对待美丽的女士要优雅有力地询问,动用暴力不是一位优雅的绅士所为。
可是鱼贯而入的一瞬间恺撒就愣在了原地,明明刚刚这个女人的脸还让他想不起来在哪儿里见过,可此刻她正回过头,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一样,露出了一个有点狡黠的笑容。
而那张脸那副神情,竟然变得和诺诺一模一样!
他忽然间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是言灵的效果吗?让他们产生了幻觉。
可是如果是言灵的效果他们是什么时候中招的?最开始那首歌?还是后来和路明非合唱的那首?但他们一行人一个比一个血统高竟然没有一个发觉?
最关键的是,她在这里,那诺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