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也签好了,该说不该说的也算聊得通透。
慕之风几人虽还好奇云悠然手里的兵器究竟是什么样的,却被她甩出来一个小册子打发了。
上面赫然写着‘甲天下兵器谱’几个大字。
可是她之前和吞天一同找了个画师一一绘画出来的,几乎囊括了他们手中所有的兵器,连特等的都在其中。
按力量和等级排名,第一页便是赫赫在榜的甲天下榜首武器‘刑天剑’,玄阶神器,也是特等武器中唯一一把全银制三尺八寸长剑。
可谓是吞天这么多年的巅峰之作之一!
其中包含了五位长老的阵法刻印,和云悠然之前上天界开会时,找天帝老头儿忽悠来的一丝神力。
整柄长剑通体银白,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连手柄都是银色的刻有彼岸花图样,剑身两侧除了各有一道放血槽之外。
剑身上刻画着九曜星图,蕴含了她们冥界最强几人合力的防御阵法可抵挡神皇境十招攻击。
在抵挡之余还能吸收一部分对方力量,无论是灵力还是冥力还是神力,连魔气都可以。
剑柄处的彼岸花纹,是云悠然单独刻上去的本命连接印,藏有她最巅峰时期的神君境一击,也与她有一丝神魂连接。
慕之风几人津津有味地一张张图片的看过去,小册子上没有过多的记载,只有图案和名称,连等级都没有标注。
帝昊天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后,饶有兴味地凝视着云悠然,低声说道:“本王可以要那柄刑天剑吗?”
喵的,他倒是会挑!
收礼物还有自己张口索要的?
云悠然的眼皮直抽抽,终于明白自己初入皇宫时,两眼眼皮都在跳的含义了。
这死变态眼光挺毒啊!
“呵呵,既然王爷都开口了,那自然是可以了。”云悠然都恨不得扑上去给他那帅脸两巴掌。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堂而皇之还一副理所应当的不要脸的。
能怎么办呢?
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呗。
谁让她刚刚的话没说严谨呢。
跟甲天下相比,一柄刑天剑算是好的了,给他就给他吧……
云暗侧过头去偷着乐,就喜欢看自家主子吃瘪的样子。
脸都绿了!
帝昊天也知道这女人这会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他呢,但确实是一打眼就看中了,他也很无奈啊。
眼光太好,心累!
“今日之事,还请各位切不可对外宣扬,包括王爷之后收到兵器,也不要透露出是甲天下提供的。
其实甲天下最开始的初衷,是兴盛于江湖的。若不是,今天王爷说起的军队现状,让我不禁联想到我爹和之前战死的十万云家军。即便是王爷求我,甲天下也不会参与进来的。
若是我爹当年能用上甲天下的兵器和护甲,是不是那十万云家军便不会死得如此惨烈了。”
云悠然正了正神色,将话题一转,严肃得令其他人猝不及防。
她始终对于原主爹的尸骨无存和那十万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而且也确实不想再跟帝昊天在这儿斗智斗勇了,脑瓜疼。
她话音未落,便见自家大哥神情怆然地垂下了头,应该是和她有相似的心情吧。
若是军需强横,若是有援军相助,若是朝廷没有见死不救。那么那位闻名天下的战神云澜山,就不会死得那般凄惨了吧。
“郡主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与云公子都无需自责。当年,即便是有这些兵器,云将军和云家军也无法活着回京。”
帝昊天少年时期,对云澜山是很崇拜的,他心目中英雄的形象,就是云将军本人,曾经也是他努力修炼的动力。
“怎么说?只因我爹功高盖主?”
云悠然没想到帝昊天会开口安慰自己和大哥,想来应是与原主爹爹有些惺惺相惜之情吧。
当然她早已想到她爹是必死的结局,只是如今听帝昊天这般肯定的回答,心中还是会愤愤不平。
“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那些年朝中动荡不安,三大帝国之间的局势混乱。而本王尚且年少,还在中央学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那几年继云将军战死沙场,没多久原本的太子,如今的萧王帝青缈便被传出身染恶疾无法医治,终身不良于行,便被废了太子之位,帝青城也是那期间突然当上太子的。
不久后,本王皇兄暴毙,却在临终之前连发五份急诏把本王召回京城,直接将军权交予我手,还以帝青城年少为由令本王执掌朝政。
这些年,本王一直知道皇兄的死和青缈的腿疾,以至于云将军和长渊候的相继去世都是有隐情的。只是无论怎么查,也始终没有个头绪。仿佛一切都只是意外似的。”
帝昊天知道云悠然之前的十三年几乎空白,不由得说得详细许多,也作为合作诚意,把自己知道的和正在调查的稍微透露了一些。
他的直觉告诉他,就算没有今天这一番恳谈,这女人也会一只脚踏入泥潭当中,无论是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他也没想错,云悠然确实也在调查,太多的巧合就绝不是偶然了。
京中的拘魂阵,皇宫消散的龙气和鬼魅横生肆虐,满京城的孤魂野鬼。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普通凡人与鬼魂共存,生生耗损了阳寿吧。
尽管凌风大陆的冥界不归她管,但生来的使命感像是道无形的枷锁一般,无论她想与不想,都将她困于这三界六道众生之中,无论是哪个大陆。
“唉,该死的政治啊。麻烦~~王爷如今的处境与我爹娘当年相差不多吧?”
云悠然最讨厌这种政治上的碾压,尤其这种皇室一手遮天的时代,搭进去的都是人命,还都是背地里使阴招,让她极不待见。
“嗯,差不多。所以你这个王妃于本王而言,很重要。”
帝昊天半开玩笑道,他担心云悠然思虑过多,担忧过多会在之后与其他王爷皇上他们相处时显露出来。
“呵呵……”
他想多了,云悠然百年间看过的人心险恶,可比这儿的这帮毛头小子来得险恶得多。
不愿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云悠然与帝昊天调查的方式大相径庭,明面上她也不愿过多掺和进人间的朝局之中,多说也是无意。
便借口舱内闷得慌,走去甲板过过风。
此时船舱之外,已是日月交替的光景,泛着橙色光芒的天边,云朵连成一片,远远望去与湖泊相呼应,倒是十分好看。
两岸连成花海一般的漫天粉色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洋洋洒洒地有桃花花瓣飘落到湖面上,深呼吸一口,鼻间满是香甜之气。
轻风拂过,吹动云悠然鬓边碎发,她强制自己忽略那些狰狞的枯手和两岸的厉鬼,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片刻的静谧,似乎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隐约间她听到慕之风在和帝昊天说,似乎跟自己说了太多当年之事,不知合适与否。
这是背着她呢,还是刻意说给她听的?
修者的听力都很好,在座的有谁不知道呢。
云悠然轻扯了一抹冷笑。
咳~~管他呢,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云暗从船舱之内走来,手里抱着一件墨蓝色外袍,正是帝昊天之前披在她身上那件。
“王爷说外面风凉,让你多穿些。”
呵呵~他倒是挺会拿捏所谓的风度啊。
云悠然给云暗使了个眼色,敷衍地将外袍披上系好带子。
她最讨厌近乎于黑色的衣衫了。
会让她联想到冥界的战服和身上曾经的血迹斑驳。
“悠然,你觉得我用刀合适还是用剑合适?”巫杰拎着一壶梨花酿,自斟自饮着溜达到云悠然身侧。
这厮估计是有话要说,才会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云悠然翻了个白眼,在袖中双指交叉掐了个屏蔽咒,故作捋头发的时候袖口一甩,她们三这块地方的小结界便形成了。
而与此同时,一直分出部分神识留意着她的帝昊天瞬间便发觉她们三人的气息,乃至于对话消失了,尽管视线中她们仍惬意地站在船头栏杆处。
帝昊天皱了下眉头,估计这几人是有其他事情要谈。
只是这隐蔽气息的手法,出自她们谁人之手,他尚且没有把握。
虽然与巫杰相识十多年了,可是每次武道比的时候,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巫杰的实力不至于徘徊在三十名上下。
隐约间,他始终觉得巫杰身上有暗系灵力的气息,却从未见过他使用过相关功法。
帝昊天收敛心神,不想再过多猜测。
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变得清晰。
“悠然,你对昊天刚刚说的当年之事怎么看?”巫杰难得的一本正经问道。
“你这些年都不在京城?”
“嗯,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四处游历,偶尔回冥界复命。”
“我总觉得眼下京城的乱象,应是自十多年开始的一盘大棋,我爹和云家军很有可能就是这盘棋的开局……”
“很有可能,而且那萧王腿上的应该是无面鬼吧?”巫杰凝重的眸子看向瀛湖岸边,下一刻却是如遭雷劈似的愣住。
只见岸上有许多张牙舞爪的厉鬼在四处逃窜,身后是上蹿下跳的狗子,那叫一个欢腾啊。
一口一个,小爪子在空中一抓一握间就将一只厉鬼直接塞进嘴里。
什么狗,嘴那么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