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早就翻遍了藏书阁能翻的书，只在轶闻杂录中看到只字片语，但都是传说志怪，没有实际用处。
她还当再要得到上古珀囵世界的信息，是要在境界升级，解锁藏书阁新的阅读权限之后，抑或是从失踪的玢泽那里传来消息，没想到，却在这儿听到了……
上古！秘境！钥匙！每一个都指向混沌珠的可能。林凡很难不在意。
“不能吧！”穆靖靖从林凡手中拿过坠饰，对着火堆反复看，“上古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凡人手里？这不就是路边随便捡块石头随便打磨的吗？”
蓝灰色的硬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穆靖靖捏在手里甚至想试试硬度，但想想万一这真是钥匙，捏不坏倒罢了，捏坏了她不就成了宗门罪人？
看看左右，没人要接，干脆抛回给郁斯年。
“难怪趁你在的时候动手，”杜星宇又喝了一口酒，“怕把你当做去取钥匙的了。偏偏这所谓的钥匙，最后还真的在你手里，你说不清。”
“这幕后之人真是好算计！”沈修远有些愤愤，“上古秘境的钥匙，闻风而动的修士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郁家总归活不成。只是郁师弟过去，刚巧应了那算计，给本来还不真的传闻加了分量。”
郁斯年也想过，如果不是他刚好过去，郁家是不是能躲开这次劫难。但想到对手用心之险恶，手段之狠毒，躲过了这次也躲不了下次。
垂眸瞥到胸前的隆起。没保住这个孩子，他心中总有亏欠。
“出手的是谁？”林凡问。
“不外乎皇位上坐的那位，”杜星宇叹道，“天天搅动局势，生怕哪个势力影响他的皇权，嗤……”
沈修远也点头：“若是牵扯到修士的话，也只有皇家有这个底气了。秘境钥匙一事大概率是假，那些被当做枪头的修士一旦反应过来，怒火回倾，也只有皇权能抵御一二。”
“皇权对修士还有这样的限制？”林凡不明白，“不是说咱们修士一入宗门就淡薄世俗一切了吗？皇权对我们没有约束吧？”
“自是没有的。”沈修远答道，“但就这件事来说，参与其中的修士大开杀戒无非是想遮掩他们参与其中的痕迹。”
“对！”郁斯年插话，“所以那刀修甚少动用异能攻击，若不是留意查探，只会当郁家人是被厉害的武功高手杀死的。”
“郁家的死是皇帝乐见其成的，哪怕血洗梵天城，不过是一城百姓而已。到时候大被一盖，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只要不往修仙界报，每年死那么多人，谁会闲得没事去查这些。”杜星宇冷笑道。
“但是如果那些修士反应过来，他们是被皇家做了筏子，想要返回去报复的话，”沈修远接道，“先不说皇家本身藏龙卧虎，他们使出这个计谋的时候，必然做了后手，一旦触发，定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第一时间闹到修仙界知道。这不就触发规则了？到时候修仙界自然有人追缉他们，得不偿失。”
所以，并不是所有修士都遵守规矩，只是看结果会不会被翻出来罢了。
“而那个吊坠的出现，恰好又佐证了传闻，让他们觉得秘境钥匙确有其物。”林凡看向郁斯年。
如果郁斯年不抢吊坠……
他不抢，那刀客也不会放过他。
郁斯年下意识拿回吊坠的当口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就中毒陷入僵持状态。等他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刀修已经被他困在阵中，两人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说什么都迟了。
“你们真信那是钥匙？”穆靖靖第一个不信，“便是真有，又怎么可能流落到一个凡俗世家婴儿的身上？郁师兄那孩子连嫡长都不是。而且这种东西，搁婴儿身上，确定不是一张催命符？”
“要不这吊坠就是个毫无意义的普通吊坠。”林凡开口，“要不……”
“要不，你手里那个孩子就是被抛出来的靶子。”沈修远神色复杂地看向郁斯年胸口，“你恩人一家被过继到嫡支，可能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郁斯年捏着挂坠，一直垂眸不语。
杜星宇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出言嘲讽，朝林凡三人道：“你们当他不知道吗？他八百个心眼子都是黑的，肯定早就想到了，现在正想怎么给这娃儿一家报仇呢，如果郁家嫡房还有人的话。修士也敢利用，他们自己结下的因果，就不能怪别人报复。”
郁家若是因为利用郁斯年导致他差点身死，郁斯年怎么报复都是因果得当。
没道理修士被凡人坑还要捏着鼻子忍的。
“我们要杀回梵天城？”穆靖靖眼睛一亮，很快又萎顿下去，“不行，那刀修有些厉害，不知梵天城还有没有这样的高手，若是不止一个，我们贸然前去太过危险。”
“这么大的事，咱们得第一时间告知宗门。不论是梵天城屠族，或是秘境钥匙，都要由掌门来决断。两位师弟的身体也需要修养，咱们可能要先回宗一趟。”沈修远没想到刚出宗门就要回去，这趟历练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现在要怎么出去？”穆靖靖看向郁斯年，“郁师兄能布回宗门的传送阵吗？”
“抱歉，宗门距离太过遥远，实在力有不逮……”郁斯年略显为难，“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和手中物资，大抵应该能传送到附近的城池，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传送阵外守我们。”
传送阵的阵图并不复杂，只是越长的距离所需的启动灵力就越多。灵石不够自身灵力来凑，偏偏郁斯年大伤刚愈，不适宜带大伙儿冒这个险。
“的确，南诏这边都是一个势力范围，”沈修远沉吟，“那刀修既然见过所谓的钥匙，想必不会罢休。若是不在这沼林里杀我们，必然是要去附近的传送阵守的。既然如此……郁师弟，你能将我们传送至地势开阔处吗？掌门给了一艘飞舟，我们可直接乘坐回宗，只是这地方……”
他们所在到处都是繁密的高树，飞舟根本放不出来。
“短距离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郁斯年看向沈修远，“我也是第一次来此，不知何处地势开阔。”
黑灯瞎火的，鬼都看不清路好吧。
“看来，还是要等天亮……林师妹，这是什么？”沈修远正做下一步打算，就见林凡掏出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东西。
圆滚滚的身子上镶着个亮晶晶的圆形水晶片，顶上还挂着三叶竹蜻蜓。
“我做的小机关，可以飞出去探查，”林凡说着，又掏出一个小圆镜，“可以通过这个控制方向，看它看到的画面。”
这是她仿照无人机摄像头制作的小机关。澄空掌门对她的思路很是赞赏，亲自帮她克服难点，修改调整，才做成如今这副小巧模样。
杜星宇一骨碌爬起来，跳到林凡身边：“哇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机关。快，试试！”
不仅杜星宇，沈修远和穆靖靖也眼巴巴望着。郁斯年动了一下身子，最终还是坐着没动。
林凡将摄像球往空中一抛，竹蜻蜓嗡嗡嗡自动转了起来，盘旋起飞。
众人跟着摄像球抬头，目送它钻入树冠不见踪影才低头。豁然发现，篝火上方多出一面水镜，正是在树叶间穿梭的视角。
“我将画面放大了，这样大家都能看到。”林凡手握镜子操控摄像球的方向，解释道。
众人这才想起林凡的五灵根。
这水镜平滑光洁，没有一丝抖动，虽不是什么高超技能，但能做到这个平整度，对灵力的控制可见一斑。
炼气大圆满机关师，终于露出了她正儿八经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