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安坐在一旁,摇头说道:“我可没见明淮对谁家女娘如此上心,若是商君华,哎?说起这商君华,她最近怎么这么安静。”
不知怎么,话头突然提到了商君华,依照她对江怀策那般痴迷的情况,不应该如此静悄悄的呀,难道是在背地里偷偷摸摸搞些什么小动作?
“和王妃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明淮和商君华不可能,所以说这些日子就借由她受伤的理由,将她拘在家中。”
齐承泽出声解释,萧子安了然回他:“她也不看看梁贵妃那般嚣张,皇后娘娘能容忍她到现在,已是十分大度,又怎么会允许她的侄女嫁给明淮呢。”
做了贵妃自然就想继续往上爬,野心被喂养起来,就不会再甘心屈居人下,虽然梁贵妃在雍帝面前装的小意温柔,但是宫中谁人不知她的性子。
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也就明馨仪懒得搭理她。
毕竟皇后娘娘和陛下是患难夫妻,若不是当初陛下承了老和王的恩情,梁晗也没有机会进宫,只是她这些年来,越发有些越矩了。
“好了,子安,她就算再大也越不过母后去,如今先来说说若江大坝的事情吧。”
齐承泽出声打断萧子安的话,梁晗的宠爱不过是父皇答应过老和王才给她的,且早些年,她确实没有这么过分,所以位份才越升越高。
但是自从齐君赫出生后,她对那个位置的野心就越来越明显了。
萧子安住了嘴不再提起这件事,那是后宫女人们的争斗,还牵扯到储君,所以也不是他说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不过他是一定会坚定的站在齐承泽这边的。
谁是明君,他还是能看得出来。
“滕铁山冒雨带人去查看了若江大坝,真没想到,那大坝中全是用稻草混着土泥,怪不得水位只要一高,若江大坝就倒,那简直比纸糊的还要脆弱。”
说到这里,齐承泽的心中就气,为了防止若江水倾泻,造成山洪,父皇拨了不少银钱来修筑若江大坝,就这,竟然还有人敢假公济私,贪污工程款。
“我还是去晚一步,修筑若江大坝的官员畏罪自杀了。”
萧子安脸上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说着,江怀策将手中安神香收到怀中看向两人:“不过是假象,一个替罪羊而已。”
官员在任上做过什么皆有翰林院记录在册,这些官方文书只要一查就能查到,若江大坝那般重要的修筑工程,用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无名小卒。
他敢明目张胆的贪污就是料定了不会再牵扯到自己身上,应当说,是即使查到他,也没有用,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孤就知道,这些个人啊,在斗心计上,是从来不落下风的,有这心思不如多为百姓做点实事,可惜,他们想的只有自己。”
齐承泽失望的叹息一声,大雍经历过太多,最严重的当属建国初期和父皇那时的夺嫡之争了,简直快要将大雍瓜分成好几个小国家。
这么多年过去,他那些皇叔们,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有能力蹦跶了,可依旧是有那些不死心的,想着谋权篡位。
朝堂之外,有腥风血雨,朝堂之中,有明争暗斗,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能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谁不是为名利而来。
人有野心,固然是一件好事,可野心太过,就成了隐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管是哪个帝王都不会让这个隐患变成忧患的。
“这些年来,陛下一直在清除贪污官吏,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么些年来,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萧子安也颇为头疼,这么多年他们指挥所抓的最多的就是这些贪官。
两人脸上布满愁云,倒是让江怀策轻笑出声:“钓大鱼,自然是要放长线,还要挂鱼儿最感兴趣的鱼饵,不然怎么能上钩呢?”
这两日应当就能等到薛凝的消息了吧。
若江大坝的事情惹得雍帝震怒,因一己之私害的若江水倾泻而出,所幸这次山洪并未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要是让百姓流离失所,造成灾民数以万计,怕是雍帝能直接将那些朝臣全部砍了。
滕铁山带人连夜抢修若江大坝,总算是勉强先将口子堵住,等水位下去后,便可重新修筑若江大坝,只需要赶在汛期来临前修好就行。
...
辽东大牢内,薛凝走到庞东的牢房前,看着他胡子拉碴,满身狼狈,心中止不住想要笑,之前侯爷说,让她关他几天就行。
但她心中实在气不过,这庞东敢这么算计她薛家,她定要他尝尝苦头,所以多关了他一个月,每日吃的饭菜也是最末等。
虽说难解她心头之恨,但总不能误了侯爷大计,所以到了今日,不放也得放了。
“庞叔,实在对不住,今日才查清楚,连累您在牢中待了这么久,阿凝心中真是愧疚。”
薛凝装作着急忙慌的拿着牢房钥匙走过去,还插错好几个,庞东心中无语,这薛凝的性子向来是没心没肺,只是她抓自己的时候看起来可不像是这幅傻傻的样子。
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他都被她骗了?
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薛凝疑惑问道:“庞叔您不出来吗?”
庞东听着她的话,仰头走出来,薛凝为了做戏更加逼真,一句接一句的说:“都是家中下人搞错了,说什么看到庞叔您鬼鬼祟祟的进了我爹的房间。”
“我当时也是太生气,这才没查清楚就先把您关起来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晚辈吧。”
辽东第一枪的薛小将军如此伏低做小的给自己道歉,庞东的心中才好受一些,不过这次他吃了大亏,恐怕不好跟主子交代了。
薛凝目光瞥向他,心中暗骂,面上却是不显,她带着几分试探的说:“不过庞叔,最近辽东有传闻说您私铸银钱,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哎,阿凝自然是信庞叔的,您与我父亲可是好兄弟,怎么会坑我们呢?”
庞东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听她说完前半句刚想去反驳,就听到了她的后半句话,这薛凝,怎么越看越和之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