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啸东自觉这龙吟侯也不会狂妄的揍他一顿,这冒汗的原因是这家伙已被圣阳的纨绔圈封为了“跪地狂魔”,当然是让别人跪地的狂魔。
如果今天这“跪地狂魔”大发魔性,让自己跪了,这下脸就丢完了,可就别在大安城中混了,身为世家子弟,什么最重要?自然是面子最重要。
安泉此时却是瞅着弓英奇呵呵笑道:“弓公子,本侯知道你现在羡慕嫉妒恨的要死,谁是懦夫,谁不是懦夫,不是你张口说谁是,谁就是了,那本侯说你是一个脓包,你就是脓包吗?”
“你……”弓英奇闻言,火气噌噌噌就直往上冒,一张脸就气成铁青色了。
傅啸东眼见火药味越来越重了,突地抱了肚子哎呦了一声,道:“肚子好疼,我得如厕去。”诸人见他额上冒汗,面色痛楚,真以为他是吃错东西了,于是乎傅啸东就借“厕遁”溜了。
无论谁被称为懦夫或者脓包都是难以容忍的,尤其是弓英奇这自认为是极有身份,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
他强吸一口气,道:“徒争口舌之利无益,有胆就拔出刀来比划比划,谁输谁滚蛋,不过事先得声明好,不得让高手在暗中帮忙。”
安泉一眼就瞅破了弓英奇的境界,不过合刀巅峰,并且是嗑药嗑到合刀巅峰的,一点挑战性也没,于是摇头道:“我不与你比刀。”
弓英奇一听,还以为自己方才的“声明”管用了,这小子肯定没有高手随行,不敢与他比刀,于是气焰就开始嚣张起来了,“懦夫就是懦夫,不敢比就滚蛋吧。”
身侧那另三位纨绔也配合地发出嘲笑声。
安安白痴似的瞅着弓英奇道:“弓英奇,我师弟不与你比刀,是你根本不配与他比。”
呃,笑声嘎然俱止住了,旋即弓英奇冷笑道:“冠冕堂皇的话徒说无益,比一下,孰高孰低不就知道了。”
安泉想了想道:“比也好,总要有个彩头吧。”
“好,你说!。”弓英奇傲然道。
“这次出门带的银票少了。”安泉摇头自言自语很是遗憾地说着,由荷包中取出一千两银票,继续道:“彩头嘛,我输了,我滚蛋,你输了,你们这些脓,呃,这些人永别来纠缠我师姐。另外为增加刺激性,再加赌一千两银子,弓公子可敢?”
方才安泉差点说出这些脓包,那几位怎能听不出,鼻子都快气歪了,一时间群情激愤:“比,比,削死他!”
四个人凑了凑还真凑出了一千两银子,让下人搬来张桌子,都放在上面,然后比刀开始。
弓英奇的刀竟是把软刀,缠在腰间,由特制的皮鞘中抽出,寒光四射,恰有一片枯叶被北风携至,落于刀锋,竟被无息的切成两半,这刀一看就知道吹毛断发的宝刀
“拿你的刀。”弓英奇刀指安泉,嚣张的道。
安安已经松开安泉的胳膊道:“师弟,他这刀可是宝刀,名曰切金刃,要不要我把天元玄刃取来?”
安泉笑道:“师姐借刀即可,不用取。”说着,他手于虚空中一招,幽兰院中一道银光电射而起,经天而至,却是发出一声近乎欢悦的清鸣,绕着安泉如电盘旋。
安安眸中顿闪出艳羡之色,她虽然是这十年中天元玄刃选中的主人,但天元玄刃似乎更喜欢师弟,安安真是期盼自己能抵达御刀之境,如此御刀,好生的炫呢。
但炫仅是其次,真正的厉害之处是玄刃绕身,若在冲锋陷阵中,简直可以说是收割生命,莫可敌御。
弓英奇见状就慌了,御刀境,这小子真是御刀境,并御的如此神乎其神。
安泉早就与天元玄刃“沟通”过一次,一人一刀俱是相见甚“喜”,喜过后当然是共御弱敌了,嘎嘎。
玄刃在手,安泉含笑而伫,展臂之间,刀光耀目,对面的弓英奇等人顿觉一股苍莽浩瀚的洪荒气息突扑面而来,似有一洪荒巨人正昂首阔步而至,而他们只是巨人足下的微尘,只是被践踏的命。
切金刃瞬间黯淡无光,那四人魂飞魄散,被骇地腿一软,跪了。
挂在外边墙上偷看的傅啸东股栗地一擦头顶的冷汗,跪地狂魔果然名不虚传,幸亏自己溜的早,但下一刻,洪荒气息似乎注意到了他,傅啸东只觉自己被一洪荒猛兽盯上了,吓地是屁滚尿流,手一松,顿由墙头上掉下来,也跪了。
他战战兢兢站起来,再不敢停留,扶墙离开了。
洪荒气息倾轧而至,跪在地上的四人惊骇欲死的直觉,自己要玩完了。
“高阶欺压低阶,有什么意思。”一道刀光突就疾掠而至,一个冷哼声突就响起。
刀光直若大日,光芒刺人眼眸,无尽的大日光芒生生将洪荒的苍莽气息抵住,跪倒的四人顿如获重释,赶紧站了起来,却是惊魂难定。
“长者欺负少者,难道就有意思?”安泉淡然笑问道。
灿烈的刀光被安泉这一句反问的顿失却了三分辉煌。
刀光背后,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握刀而伫,弓英奇看见后一愣,旋即失声喊道:“爷爷!”
弓无弦轻嗯了声,却又看向安泉道:“原来,你是想逼我出来?”
安泉笑道:“难道,你真以为弓英奇值得我出刀?他配吗?”
弓无弦承认道:“他确实不配。”
而弓英奇此时已经是无地自容了,不但被安泉小看,更是被他爷爷承认。
“但你怎能知道我与弓英奇的关系?又怎能确定我会出手?”弓无弦心有疑惑地问道。
“我说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你一定不信。”安泉缓缓道。
弓无弦当然不信,你是神仙吗?
但安泉随即又说道:“我还算出你因为它而来。”说着,他就指向了墙边那一株凌寒盛放的梅花。
弓无弦见状浑身微微一颤,心间之震撼简直无法言喻,他沉默片刻后道:“待安相公子大婚后,还请龙吟侯到无弦居一聚。”
安泉淡然一笑道:“弓老,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也没答案。”
弓无弦白眉一抖,还是执拗地道:“弓某在无弦居扫席以待,望龙吟侯大驾光临!”言罢陡然撤刀,人又御刀破空而去。
弓英奇等人见状,低头灰溜溜赶紧就离开了,今天这脸面可谓是全丢光了。
安安好奇地看着安泉问道:“师弟,弓老十年前告老卸任大将军之职,亦卸任家主,隐居无弦居中,再不问世事,怎么今天竟会来找你?”
安泉低声道:“他为梅老梅无影而来。”
啊,安安惊讶了下,旋却很是茫然,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弓无弦和梅无影有什么关系。
安安又问道:“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掐指一算。”安泉还是说掐指一算。
安安白了他一眼道:“糊弄糊弄老人家也就算了,还想糊弄师姐,小心我找师傅师公告状去。”
啊,想起洪师娘的拧耳神功,安泉就有心理阴影了,那连拧带掐的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
“师姐,真的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嘎嘎,师弟我真的是能掐会算。”安泉很正儿八经的道。
安安也不想听他胡诌了,想着也从他口里掏不出实话,不过被师弟这么一折腾,估计那几位纨绔也没胆加没脸来骚扰她了,这可是大好事。
“师姐,你刚才说什么师弟来着?”安泉收起两千银票后,就开始转移话题,打趣安安了。
安安俏脸一红,也装糊涂道:“没说什么。”
安泉目光揶揄地瞅着安安,安安一时羞不可抑,粉拳就挥上去了,安泉拔腿就跑,笑闹而去。
芮氏是瞧的满心欢喜,美好想法已经坐实了,安玉龙则是目瞪口呆,然后暗乎侥幸,看来昨天这小子让他滚蛋还是轻的。
安泉自从来到安府不久后,就感觉被人盯上了,而今天弓英奇来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原来竟被一御刀巅峰境高手盯上了。
安泉本欲以水灵气机探之,谁知阴阳二气先动,脑海中刹那竟浮现出一幅风水图,这安玉龙的院子竟处于风水中反弓煞的反弓方向,如此位置极易招惹是非,引来血光之灾,抑或破财。
而在“弓弦”方向站着一个人,此位大吉,气势最足,但偏他却无法借其势,嘎嘎,这个人就是弓无弦了。
他无法借势,尽管是御刀巅峰,安泉也不怕他,他就像是一把搭在无弦弓上的箭,对安泉来讲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
而他的气机有一部锁定着安泉,还有一部分锁定着弓英奇,更有一部分竟有意无意地锁定着院中的那株梅花。
风水之学,奇奥无比,天文地理,阴阳五行无所不容,风水师不但要掌握丰富的知识,更要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洞悉能力,有时还要擅于联系不同的事物之间的偶然或必然的关系。
于是安泉判定这人是为了他这个龙吟侯而来,为了步英奇而来,为了梅而来。
于是安泉挥着天元玄刃“杀向”弓英奇,就将他逼了出来,然后高深莫测地指着梅花,让他惊讶,当他说出无弦居,安泉已知道他十之八九应该名叫弓无弦,而安泉与梅曾有过交集的,就只有梅老梅无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