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生活不易呀!”
陆琼能懂正悟大师的想法,老翁心思淳朴,卖的藤条粥浓稠,一碗本就赚不了多少钱,辛苦操劳一天,扣除掉成本,可能也就赚六七枚正钱通宝。
要真把剩下的粥送出去,可能小半天都白忙活了。
将余粥送给街边乞丐,正悟大师恰巧走到了南街尽头,不远处就是高耸的城墙,外面聚集着打量的难民。
巡逻的士兵神情严肃,紧握手中长枪,戒备着难民,担心他们发动暴乱。
陆琼看了眼难民数量,估摸着比昨天多了数倍,将近有上万的难民聚在城外。
白家护卫搭建的粥棚已经提供不了足够的肉粥,难民队伍排的很长,时而会有难民插队,惹来争斗。
难民堆中,人们脸色枯黄,气息萎靡,咳嗽声不绝,有的难民和孩童病的奄奄一息,痛苦低吟。
有些难民怀中的襁褓婴儿嚎啕大哭,氛围弥漫着绝望,痛苦和悲伤。
“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多,朝中权贵还没有动静,真是群酒囊饭袋。”
陆琼骂了句朝中奸臣,催动了灵符,溢出了缕缕祛除病厄的清风。
清风吹拂,地面上的野草鲜花摇晃,苍翠的树木枝干摆动,难民们的头发跟着飘摆,酷热的温度瞬间变得清凉。
病厄气息像是油污,在清风的洗涤下,缓缓消散,点点功德金光浮现,给陆琼吞食。
城墙上,两位附着着练气士意念的纸人士兵望着眼前一幕,脸色铁青,徒做嫁衣。
“该死的岳家!”
眼眸狭长的纸人士兵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正悟大师给活吞了。
当然,两人也就只敢心中发怒,没敢下去找正悟大师的麻烦。
两人的注视,再次映入陆琼眼里。
由于不清楚两位纸人在想什么,陆琼也就没过多关注,继续吹散病厄气息。
消除病厄的过程枯燥,但享受功德滋养却很舒服。
陆琼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悄然流逝。
再转眼,日头西落,已然是傍晚。
正悟大师忙了一天,神情依旧慈悲,他将最后一碗汤药喂给难民,跟着白家护卫走回京城。
与此同时,京都一座奢华的府邸,一位华贵的妇人正大发雷霆。
.......
奢华的府邸的正堂中,墙壁上摆放着名贵的字画,檀木桌上的瓷瓶珍贵,角落的香炉溢出缕缕香烟,沁人心脾。
檀木椅上,坐着一位头戴翡翠珠钗,手戴珍品玉镯的贵妇,她目光愤怒的看向眼前的护卫,怒声道:
“老爷当真出去宠幸贱婢了?”
护卫低着头,看不清面容,颤颤巍巍的回答道:“不敢期满夫人,小人亲眼见到老爷驾车去到北街偏僻屋院,迎接的就是前段时间被老爷赎身的怡红人。”
“该死的贱婢,敢勾引当朝宰相长子,其心可诛!”
贵妇气的不行,她怒声吩咐道:“叫上护院,带我去北街!”
“我倒要看看这怡红人究竟是什么妖精!倒要看看她经不经得起棍棒的敲打!”
“诺!”
护卫领命,顿时叫上了一群护卫,带着贵人离开了府邸。
......
落日晚霞映照在天幕,绚烂多彩,街道上行人接踵而至,夜间售卖货物的商贩摆好摊位,热闹程度丝毫不弱于白天。
陆琼藏在正悟大师的袖袋里,沿着石道路过了京都府衙。
恰在此时,府衙门口聚拢了一群行人,只见一位汉子愤怒的敲打登闻鼓,诉说冤情。
很快,汉子进到府衙正堂,两边站着衙役,主位上坐着不怒自威的府尹,他身穿从三品的官袍,声音中气十足。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启禀大人,小人状告岳乾正房夫人谋害兄长性命!还请大人替我等作主!”
汉子神情悲苦,语气悲怆的说道。
“你所言的岳乾可是岳相国的长子?”府尹神情威严的问道。
汉子颔首道:“正是!”
话语落下,除了府尹,其余京都府衙的官员脸色微变。
“将事经过细细道来!”府尹面不改色的说道。
“不瞒大人,早在三个月前,家兄在岳家担任护院,由于不慎摔碎了瓷瓶,岳乾正房一怒之下,派人棍打家兄,活活将家兄殴打致死!”
坐在府尹坐下位置的一位官员闻言,问道:“三个月前的事情,为何现在报官?是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你可敢保证派人打你家兄的是岳乾大人的正房?”
不断提问的是京都府衙的府少尹,跟府尹一字之差,但官职相差一品,算是府尹的副手。
“三个月前,小人不在京都,不知晓此事,直到昨夜归来,发现家兄失踪不见,打探消息得知他已逝去。”
“家兄惨遭殴打的事情,是岳府内流传出来的。小人能确保是岳乾正房下的命令!”
府少尹神情淡然,正要再出言询问,耳边却传来府尹的声音。
“好!”府尹闻言,手握惊堂木,狠狠的敲打桌案,出言道:“既然如此,来人,将岳乾正房夫人请来对证!”
正常而言,涉及京都高官家眷的案件,府衙往往都会派人私下通报,最多请一位管事当堂对证。
眼下直接抓人的,非同寻常。
府少尹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里面的水很深,脸色微变,有些后悔刚才的询问。
心惊之余,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敢再多说。
“大人英明!”
汉子神情感激,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很快,十余位衙役冲出衙门,其中有些眼生的衙役气血相当浓郁,都是一流武道高手,放眼军中,都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将军。
可以看到,衙役去往的地方,不是岳乾目前的府邸,而是直奔北街,就像是猜到岳乾正房会去到北街一样。
街道上,陆琼目送着衙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赞叹秦老头行动迅速。
昨夜的事情,不过大半天,就已经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