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发展也确实如乐兮所料,就在许沁淑刚将库房的东西转移到别处后,战火就波及到了附近。
未免到时京州城被封锁,许沁淑当机立断让下人们收拾了些轻便的细软,马不停蹄地就朝着城门处赶。
等马车行到城门处时,看到此时的景象,几人才惊觉,和他们打着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
此时的京州城门处,挤满了想要出城的百姓,当然乘马车出逃的富贵人家也不在少数。
眼见着城门要下钥了,这队伍还没有排到乐兮她们的马车呢。
看到这阵仗,搂着茉喜坐在乐兮对面的唐孺人,不由心下担忧,
“夫人,外面这么些人要出城呢,你说咱们赶得及吗?”
闻言,许沁淑也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了眼,思虑片刻后,眉眼微沉,
“文琴,你下去瞧瞧前面的情况,若是实在出的慢,你便将这荷包交给守卫,看能否让我们先过。”
“是,夫人。”
文琴拿着许沁淑递给她的荷包就下了马车。
几人在马车上等了没一会儿,就察觉到身下的马车动了,乐兮掀开帘子一看,文琴正站在守卫旁边朝车夫招手呢。
显然文琴给的那个荷包,里面的分量让守卫们很满意。
要不然方才还纹丝不动的队伍,也不会直接让出了能容马车通行的道来。
乐兮见状,心下喟叹,平日里倒不觉得,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了,有银钱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见马车动了,唐孺人和许沁淑都心下微松,唐孺人眼含钦佩地看向许沁淑,
“好在夫人远见,给了文琴荷包,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城呢!”
许沁淑闻言,脸上带着浅笑,睨着唐孺人嗔道,
“就你惯会给我戴高帽,这样的话听得我都有些面热。”
听到许沁淑这话,马车里的几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都欢快了不少。
*
等文琴上来后,马车便朝着城外驶去,京州城渐渐被甩在了身后。
这时乐兮掀开了帘子,透过车窗看向身后,那矗立在余晖下的京州城门,没来由的有些伤感,
“阿娘,你说我们之后还能回来吗?”
坐在她身旁的许沁淑,看到乐兮眼神中那淡淡的伤感与不舍,心下微叹,拉过她的手轻拍着,
“自是能够的,眼下不过是暂且离开罢了,等战乱停歇后,我们便回来。”
闻言,坐在对面的唐孺人也附声道,
“夫人说的没错,等战乱平息后,还不是我们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阿娘和小嫂嫂说的是,只是不知为何,方才看到暮色中的城门,突然油然出一股不舍来......”
说到这,乐兮许是觉得有些过于矫情了,便转了话头说道,
“这京州城终归是我们的家,等战乱结束了,我们便回家!”
“是极是极~”
心下感慨一番后,乐兮将帘子放下,转而看向许沁淑问道,
“阿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许是想起了往事,许沁淑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怀念来,
“咱们这次是去罄州,娇娇儿可还记得,前几年你阿爹还带你去玩儿过的。”
“罄州...我想起来了,那儿还有个很出名的女学!对了阿娘,我记得阿爹先前说过,当年阿娘求学时,就是去的罄州女学!”
提起往事,许沁淑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浅笑,
“没错,当年我同几个手帕交一起去的罄州女学,那些年,是我闺阁时期过的最肆意畅快的时候了,只可惜......”
“时局动荡,当年那几个交好的手帕交,也早已在战乱中断了联系。”
因着忆起伤心往事,许沁淑的神色间也氤氲着一抹愁绪。
见状,乐兮忙转移话题道,
“阿娘,我们府上那些贵重的物件,如今都留在京州城里了,到时去了罄州可怎么办?”
“娇娇儿不必忧心,当年阿娘在罄州求学时,你外祖便在罄州替阿娘置办了一处宅院,虽说没有京州城的大,但住下我们几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这话的许沁淑,看到乐兮脸上那惊讶的神情,不由轻笑出声,
“快收收脸上的神情,你阿娘我啊,手头上别的不多,就数宅院的契子最多了,日后这些都是你的嫁妆。”
乐兮闻言,有些不雅地咂了咂舌,
“阿娘你怎的之前没同我说过,你在罄州还有宅子啊?!我只知道京州城里有好几处宅子是阿娘的。”
“这些宅子啊,都是你外祖置办的,你外祖早年间发迹,手头余钱多,便到处购置宅院,慢慢的手头上就积攒了这么多了;
后来阿娘出嫁时,你外祖心疼我,便将这些宅院的契子都加进了嫁妆里。”
第一次听到许沁淑和她说这些的乐兮,心下暗暗咂舌,她知道自己阿娘有钱,但没想到她这么有钱!
还没等乐兮心绪平复下来,许沁淑又抛出一记惊雷来,
“其实阿娘之所以选择去罄州,还有另一个原因。”
说着许沁淑就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乐兮后,示意她拆开看看。
乐兮接过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聘请许沁淑去罄州女学担任山长一职!
“阿娘!你要去罄州女学担任山长了?!”
若不是这纸上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乐兮都有些难以将平日里的许沁淑,和女学的山长一职联系起来。
惊讶的不止乐兮一人,看一旁唐孺人的神情,显然也是对许沁淑要去罄州女学担任山长一事,心下也是吃惊的。
许沁淑看到两人面上的惊色,扬了扬眉,神色间洋溢着自信与骄傲,
“这般惊讶作甚?你们可不知道,我当年可是女学里众多学子中,课业最拔尖的那一批!
如今女学正值用人之际,聘用我这个曾经的优秀学子回去担任山长一职,那不是理应如此吗?”
许是讲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事,许沁淑的话头显然密了起来,说完这个后又接着同乐兮说起了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