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行踪岂是我等可以妄自打探的?你……”
“岑大人误会了。”
短暂的错愕过后,云潇轻笑了一声:
“其实,孙姑娘之前有好多次都同萧某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
所以太子殿下所在的地方,萧某大概也是知道的。”
她说着,大概是怕岑八声不信,略一沉吟后,又重新问了一个问题:
“岑大人每次传讯给殿下之后,再收到回复,是否都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
而且还是在传信兵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的情况下。”
“没错!”
岑大人下意识地往云潇那边走了两步。
他这回是真真切切地相信孙家那位嫡小姐给过云潇承诺了。
毕竟那位怎么说也是孙太傅的亲孙女,再怎么样,心里也都有着一杆秤。
若不是真存了要把云潇带去见孙太傅和太子殿下的念头,那孙小姐又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信息都透露给她?
看着云潇的眼神越发比之前热烈了不少,岑大人顿了顿,很快又想起正事:
“萧先生突然提起这个是……”
“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地赶路,往返都需要二十天,足可以证明太子殿下离着渝州这边有多远。
殿下再厉害也是人,而不是神。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不能亲眼所见,再加之每次都要至少延迟十日才能得知的消息,殿下对北疆目前的情况了解有所偏差也很正常。
这便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合理之处。”
注意到岑大人眸光闪烁,明显是已经被她说动,只不过内心还在挣扎之中,
云潇再接再厉地继续诱导他:
“岑大人不妨大着胆子仔细想想,若是北疆这边,半年之后真面临着几十万大军无粮可吃的境地,
如岑大人这般专门负责管理军需的人……真能安然无恙吗?”
“你!”
岑八声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呵斥她这话说得太过放肆,
可话到嘴边,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说出“这一切既是太子殿下的安排,出了问题,殿下又怎会怪到他头上”的话来。
他紧拧着眉,死死地瞪着云潇,
后者却分毫不惧,甚至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还勾起唇角,浅浅地笑了一下:
“看来岑大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知道,岑大人是个忠心的,萧某又何尝不是呢?”
睁着眼睛说瞎话,云潇是一点儿也不犯怵。
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重新又走回到岑八声面前,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拆掉他心里最后的那一层防线:
“但忠心的同时,是不是也该为自己,为太子殿下考虑考虑呢?
明知可能会出现问题,却还要一一照做,那是不知变通的愚忠。
真要是为了殿下的大业,我等现在真正该做的事情,就是把握好最佳时机,想办法结合当前的情况,随时制定出最佳方案,
最好是能够尽快兵不血刃地拿下整个北疆!
到时候,便是太子殿下知晓我等先斩后奏的经过,难道他还会怪我等把事情办得太好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