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绿眼瞅着诸国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幸福也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远去不再回来了。【阅】她转身向坐在自己另一侧的萧若茗问:“诸家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很严重,”萧若茗将嘴凑到邵绿耳边低语,“我堂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这次诸家肯定完蛋,绝无侥幸翻身的可能。”
邵绿沉默了好一阵,突然问:“你们家跟他们诸家有仇是吗?”
“没仇。”萧若茗才不会承认实情呢,狡辩道,“咱们同学好几年了,你以前听我说过一句诸国基的坏话没有?从来就没有吧!如果跟他们家不对付,我早就撺掇着你跟他分手了。这回是他们诸家乱出手,不仅招惹了我们萧家还招惹了连我们萧家都惹不起的大家族大世家。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他们诸家是肯定完蛋的,而且还会牵连跟他们走得近的人。”
邵绿吃不下东西了,坐那儿六神无主的等着诸国基回来,她还是想从诸国基那里得到一个答案,此刻她自己并未意识到她其实已经不相信诸国基能给她带来好消息了。
诸国基回到长桌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可邵绿还是发现了他难以抑制的焦虑和紧张。诸国基先跟邵绿耳语道:“我得立刻赶回老家一趟,马上就走,你跟我一路吧。”
邵绿感觉自己的脑袋一声轰鸣,立刻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就好像诸国基的声音是大锤,猛烈的砸中了她的头颅一般。完全是无意识的,邵绿机械地点了点头。
诸国基很满意邵绿的表现,觉得这个清纯得好像绿茶的女孩此刻做出的是与自己共患难的承诺。“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诸国基说着掏出钱包,将现金都掏出来递给邵绿,“你现在就把单买了,一会儿咱们连夜开车走。哦。你找个同学帮你请个假,估计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说不准。”
邵绿木然的接过钱,看着诸国基再次消失在街角。
“这下信了吧。”萧若茗充满虚构的同情心,声音也放大了。“你要是跟他去,绝对是给诸家陪葬的后果,连你父母都会跟着倒霉的。诸家就要被清算了,就在这几天,你要是去了。怕都不一定能回得来了。”
邵绿被萧若茗吓得跳了起来,手里的钱撒了一桌子一地。她想逃离,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该怎么逃。
从上座以后介绍了诸国基,萧若云就猜到自己那对双胞胎堂哥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本来没兴趣参与的,可邵绿的身条和颜值都很符合他的审美观,尤其是此刻楚楚可怜的神态更是令他心动。萧若云顾不得是不是被家里利用,给萧家当使就当好了,自己这杆现在就得用一用,不用不行。
“车钥匙。”萧若云朝萧若龙伸手。
萧若龙无比痛快的将车钥匙丢了过去。
萧若云接住车钥匙。起身走向邵绿。
邵绿跳起来以后人就呆呆地立在那里,也不去捡起掉落的钞票,也没有走开,直到自己的手被别人抓住。那是一双稳健而温暖的大手,让人安心的手,可以托付终身的手。是的,在自己的手被抓住的那一刻,邵绿心里就是这般认定的,很没有道理,却实打实存在。
“跟我走吧。”萧若云将邵绿拉向自己。将她拖入自己的怀抱。
长桌对角的一对同学情侣喝得有点儿高了,看到这一幕,女的愣愣地惊叫:“表白呀?横刀夺爱!”男的是一直心里对诸国基有不满的,立刻架秧子:“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这种存粹捣乱的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不负责任不承担后果的呼喊是极具传染力的。立刻旁边儿就有跟着一起呼喊的,其他桌的也跟着一起叫起来,过路的上厕所的端盘子的都一起凑热闹,跟着一起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其中大半人都没搞明白自己是希望谁跟谁在一起。
喊声对萧若云没什么影响,可对邵绿的影响确实很大的。让她感觉到消散掉的幸福正在往自己手中汇聚。突然到来的幸福感让她头晕眼花浑身发软,向前一倒,好似融化在对方坚韧的胸膛上。
萧若云一把抱起柔若无骨的邵绿,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将邵绿放进副驾驶位置,自己坐上驾驶座。
诸国基开车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萧若云将邵绿抱进车里,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儿,等萧若云驾车启动了,他才意识到该截停对方,可这会儿他的车还在二十余米之外呢,一辆环卫三轮垃圾车慢悠悠的堵在他前面。诸国基从车窗伸出脑袋,对他的社友们大声发问:“出了什么事儿?邵绿是要去哪儿?”他很担心是不是邵绿突然病了,比如急性阑尾炎什么的,可要是邵绿被送去医院的话,这些人起码应该跟去几个吧?
一众社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诸国基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萧若虎大声回答:“邵绿不要你啦,跟刚认识的炮友开房去了。”
诸国基的愤怒瞬间被点燃了,他随手抓起个硬东西就朝萧若虎扔了过去,然后不管不顾得撞开环卫三轮垃圾车,追着邵绿驶去。诸国基担心邵绿出事儿,他知道有些衙内玩儿的很过分,下药什么的是家常便饭,要是失去了踪影不能堵住前面的车子,邵绿九成九是要吃亏的。
萧若虎没有被砸中,诸国基扔过来的是一部手机,苹果4的,砸在了另外一桌的客人后脑勺上,他被砸中后身体向前倾,手里攥着的空铁钎脱手飞出,无巧不巧的在了过路的一个老太太的眼眶里,老太太一个跟头摔下去,铁钎尾部磕在路面上,铁钎的尖头则从脑后传了出来。
街面上的一众人等全傻眼了。
这家店穿烤的钎子是废自行车车条出来的,结实锋利,不是一般的锋利,不是一般的结实。
萧若云一开始没有将车开得很快,等发现有车想要截停自己的时候才开始加速。论车技,萧若云接受的训练水准很高,可玩儿车的时间毕竟短,诸国基玩儿车的时间长,技术也经过高手**,只不过萧若云的身体素质太强悍了,是诸国基绝对望尘莫及的。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儿了,路上的车已经少了很多,首堵也不堵了。两辆车飙起来,速度也来越快,绿灯行红灯闯,一路狂飙。
萧若云早已经知道是诸国基追上来了,邵绿也认出了那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银色保时捷跑车,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邵绿甚至闭上了眼睛。
前方又是个十字路口,绿灯正转成黄灯,萧若云敏锐的目光发现九十度方向的街口上两辆跑车正在较劲,后轮胎与地面摩擦升起白烟。目测的结果在脑海里立刻换算出自己与其相撞的几率百分之九十八。萧若云毫不犹豫地松开油门儿点刹车,连点三次之后,猛转方向盘。
并行的银色保时捷跑车继续前冲,毫无准备的撞上了横冲过来的一辆跑车,紧接着就被另一辆跑车撞在车身正中部位,车子翻滚着冲向路边儿。
邵绿闭紧的双眼大大瞪圆跟要掉出眼眶似的,她手脚冰凉,她知道不管诸家完不完蛋诸国基都已经完蛋了,车子已经彻底被撞扁了,车里的人活命的机会还有万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