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博修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放疯子真反压抗衡的时候,他没挣扎多久就松了手。
疯子反手把人抵在树上,双手探了过去,娴熟的做准备。
阿博修舒服地哼了一声,眉间染上薄媚,他揉了揉疯子的后脖颈,手下的触感温凉像触手生香的玉。
这藏品不错,就是性格太强硬了点儿,说要压他那是真压他,
“弄疼我就割了你。”阿博修抬起他的下巴,对上一双艳糜勾人的眼。
疯子自认技术不错,让阿博修享受绝对没问题,但不弄疼那是不可能的。
他喜欢真刀真枪的干仗,伴随商人的哭声责骂、崩溃求饶,那真让他爽极了。
疯子狭长的眸子一转:“不弄疼你,很舒服。”
谎话连篇。
阿博修低头吻上他嫣红的唇,放松了身体让疯子继续。
不一会儿,阴森幽暗的地方传来痛苦难耐的呻吟声,断续的响起,偶尔杂着两声骂。
林中的声音仿若幽怨的歌姬唱出的曲子,吓跑了不少想赶小路的下人。
天色从明媚灿阳直至夜幕星辰挂在天空闪烁,细碎的声响才渐渐停下。
黑色吞噬了森林,腥甜的泥土气潮润,死寂的树林连个知了声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残破的衣服碎片散落一地,阿博修坐在盘枝错节的树根上,温润英俊的脸上带着疲惫,还有一个鲜红的牙印。
他疏懒地靠着树干,红肿的唇微抿,身上还落着不堪入目的痕迹,抬起眼皮,隐含挑衅:“这就完事了?”
这疯子比他想的久一点,从白天到黑夜得有六个小时了。
疯子背对着他找衣服穿,月色从树缝中穿过,打在他赤裸的脊背上。
疯子的肌肉线条分明,每一处都流畅优美,身材挺拔高大,和他一张魅气昳丽的脸格格不入。
阿博修腿酸得不行,腰肢也软成了水,他站不起来索性不站,就靠在树上等疯子来抱他回去。
红纱披在身上拢做裙子,衬得疯子容色愈发糜艳,他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懒懒笑起:“时间是短……等回家就好了。”
他要把锁链扣在阿博修的脚踝上,让他在目光所及范围内,只能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花不出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持续几个月下去,人就乖了。
阿博修被他折腾得头疼脑热,这会儿也攥不起拳头捶他两拳,道:“把我送回去,明天走剧情。”
疯子兴致缺缺:“无聊。”
商人先生什么时候才能跟他出扮演空间?
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阿博修对他态度也可有可无的。
“总要找些事情做鱼饵,不然怎么吸引大鱼?”阿博修想起即将清醒的老朋友,意味不明道,“我很期待同台竞技。”
总要把戏台子搭好了,再请人来唱戏。
疯子不喜欢周遭的东西,都跟他没太大关系,唯一在乎的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生气地揪起阿博修的头发:“只喜欢别的,你不在乎我。”
阿博修对他的冷淡流于表面,就没掩饰过:“我不喜欢太黏人的东西。”
疯子听了也不生气,把唇印在他的脸上,含糊不清:“我就爱黏你。”
说他倒贴也行,廉价也无所谓。
疯子从未遮掩过心意,诚挚热烈地爱着一个人,就会不受控地疯狂表白。
迎着头顶炙热的眼神,阿博修心想,在他总觉得会打起来的下一秒,疯子就会迅速服软撒娇,说些黏糊糊的话。
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搞不起来。
神经病性格是硬了点儿,不过审时度势的态度也摆得很到位,不跟阿博修打架。
大少爷的房子在东边庭院,那里灯火通明,规矩有序,假山流水,别有雅致。
二少奶奶住在废弃潮湿的柴房里,疯子当然不可能去那个破地方,堂而皇之地抱着阿博修进了东边庭院,惊呆了一群看热闹的家丁。
不是……二少奶奶抱着大少爷干什么?!
这边扮演空间里,001拿起剧本陷入沉思。
他在本本上画了勾,头疼地看着才刚迈出一步的进度条:“进度太慢了,疯子在游戏里会阻碍游戏办事,等夙钰醒过来剧情也不好进行……”
先不说游戏伤了商人他会发什么疯,就是等夙钰醒过来也是恐怖修罗场……
原先该有的剧情一个也没有,疯子杵在阿博修身边,游戏不敢亲自动手,连夙钰都动不了阿博修
001挠了挠头,感觉脑筋都绞成一团了。
他得想个办法让疯子离开阿博修,最好是大结局完了再出来。
用什么办法?
001思量了半天,他的眼神缓慢放到眼前的屏幕上,指尖点着扮演空间里的场景四处翻找着。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眼神一凝。
“夙钰……”
.
“你想吃莲子?”
疯子蹲在雕花木床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闭目养神的阿博修。
阿博修回到房间后就浑身难受,一会儿说要吃这个,一会要喝那个,下人端来的他还不要,非得让疯子去拿。
他甜言蜜语说得好听,疯子被他依赖和哄着心里也高兴,让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百依百顺。
商人先生以前毒舌得让人心碎,偏偏阿博修是个喜欢哄人高兴以便驱使的货色。
前者是真情实意,后者是虚情假意。
“厨房里没有莲子。”阿博修坐起身捧住他的脸,呼吸温热打在他的脸上,“你去莲花池边给我摘现成的,我想吃。”
疯子点头,乖乖的:“好。”
看到那个疯癫男人离开的背影,阿博修收回脸上的笑容,他疲累地躺回床上,感觉腰都快断了。
今天真是被美色迷昏头了,疯子说要在上面他就真让了位置,现在全身都不舒坦,跟蚂蚁在爬似的。
莲花池在后花园的黝黑边角处,这里无光无人,唯有天上盈盈撒下来的月光照亮荷花池。
疯子一路走来,扭断了几个恶鬼的脖子,畅通无阻地走到这里。
皎洁的月光照亮池水,仿佛给幽深不见底的宅院镀上一层银。
荷花缓慢舒展着柔软肢体,在绿色映衬下高洁清美,一片怡人景象。
疯子站在池水边召出原型,血色鱼尾一甩,身影消失在荷花池边。
他摘了不少,专挑鲜嫩脆爽的莲子摘的,鱼尾摆在荷塘里沾了不少泥。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满满一堆莲子上了岸,嫌弃身上脏怕商人骂他,又拿干净的水洗了尾巴才变回人身。
正准备转身就走,一道银色辉光从荷塘里闪过,直冲他后背而来。
疯子脸色不变,唇边带笑,他不经意回头瞥了身后一眼,脑袋一偏躲过袭来的利器。
倏——
一柄长剑盯在树干上,嗡鸣阵阵。
疯子定定看了这柄剑半晌,感觉有些眼熟,脑子转了转,这才想起这柄剑在哪儿见过。
商人的藏品。
他在时空局见过,算是商人的珍品之一,轻易不拿出来见人。
商人好好珍藏了一段时间,别人碰一下都不行,后来高一鹤进时空局没有趁手武器,商人就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了爱使剑的高一鹤,说“剑随人心,是它选择你。”
那段时间疯子还吃了好长一段时间闷醋。
疯子苍白的手指拂过剑刃,疼痛一闪,血丝在饱满的指腹上浮现。
能划破人鱼血肉的利器,是一把好剑。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冷清的嗓音,徐徐动听:“……不好意思,看错了。”
疯子扬起诡异的笑容,猩红的眼睛在黑夜中可怖瘆人。
他转过头,看到站着浑身湿透的一个青年,那人正歉意看他,袖袍还滴着水,看起来像刚从池子里爬出来一样。
青年穿着淡蓝色衣袍,如墨长发披散在腰际,脸色苍白到近乎病恹恹的程度,容貌冷清绝丽,在月光下像成了精的荷仙,优美的五官线条一笔勾勒而成,无一处瑕疵。
他神色虚弱像刚从病中痊愈,表情却平静无波,腰肢微弯,对疯子行了一礼。
“夜色不见人影,我嗅到了敌人身上浓郁的气味,看不清你的脸就随意出手,实在抱歉。”
疯子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夙钰见他不肯搭话,抬眸疑惑看了疯子一眼,又垂眼暗想。
……这人应该和阿博修关系匪浅。
他从来没见过阿博修的味道在谁身上这么浓过,甚至让他误以为真,以为是阿博修真人下场,闲的没事干来摘莲子了。
刚从冰池里爬出来,夙钰感觉冷气都渗进了他骨髓里,见疯子身上的血气和敌意毫不掩饰,他也做出了防御姿态。
纤长的手扬起,嵌进树干里的剑又飞出来落进他的手里。
夙钰挽剑而立,素白的手和剑柄相映,清丽得不可思议,剑尖对准敌人,他放轻声音。
“……抱歉,我可能要杀了你。”
夙钰一生谨记三条原则,铭记于心。
浑身血气、杀孽深重的人,杀。
作恶多端、不知悔改的人,杀。
和阿博修关系匪浅的人类,杀。
疯子和阿博修厮混的痕迹还在,浑身血气,冤魂攀附嘶吼,灵魂黑成烂泥,这三条全占。
夙钰找不到放过他的理由。
良久,疯子缓缓回神,阴冷骇然的视线定在夙钰脸上,最后落到他的手上。
“这把剑,是你的?”他轻柔进骨子里的嗓音徐徐传来,盖不住戾气横生。
“是。”夙钰点头。
这无法否认,这把剑跟了他有上千年,在夙钰尚且混沌不知世事的时候就陪着他。
疯子舔舐着红唇,尖利的犬齿刺破唇瓣,他扬起灿烂的笑颜:“不用你杀我。”
他就不会放过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