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万山发现了。”胡梅终于开始说实话:“他在发现你们皇帝因为那首诗那勃然大怒的时候就知道不对了。这与我跟他说的计谋对不上。”
赵陵洲追问:“什么计谋?”
胡梅:“那日张万山与我说章台诗年纪轻轻的就要升迁了,自己熬了这么久还是一个小典籍。我们这些棋子的出现,本来就为了给大昭制造麻烦。
恰逢梨花白贵如金,我便劝张万山借梨花白之名栽赃章台中饱私囊。张万山嫌梨花白贵,我便主动拿出自己攒的积蓄给他。为的就是能让他顺利买下梨花白。”
赵陵洲冷笑道:“我看不止吧,你知道购买梨花白的人都会在的许记书行留下名字,你是故意让张万山的名字留在上面,好在事发之时栽赃于他。”
胡梅没想到这么会被赵陵洲戳穿,悻悻道:“我将此事报与上线之后,上线却传信说可以将此事闹得更大。让我只需要督促张万山把梨花白做成诗册就好。
诗册做好之后,张万山买通一个小学子,让他在章台诗出现在诗会之时,偷偷塞进章台诗的书盒之中。”
赵陵洲心里有个一个想法:“让我猜猜,张万山收买的那个学子是不是叫张显玉。”
胡梅讶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看着胡梅的讶异的表情,赵陵洲就知道胡梅不知道张显玉的身份:“那你的上线是谁?”
胡梅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最底层的小棋子。”
赵陵洲:“那你们如何联络。”
胡梅:“用特殊记号。不同的线人之间使用的记号也不一样。我们会在街上的墙砖上做下记号,上线看见记号后会主动来寻我们。但上线每次出现,都带着面具。”
赵陵洲继续追问:“有无固定地点。”
胡梅:“并无固定地点。”
赵陵洲让手下拿来纸笔:“将联络记号画下。”
从胡梅手里拿到联络记号之后,赵陵洲将其递给赵崇山:“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皇叔了。”
赵崇山看着手里的记号:“你就不怕这记号是假的,万一这是胡梅通知自己同党撤退记号呢。”
赵陵洲:“所以等会我会将一份公告交予皇叔,皇叔将之贴在城门口。若是有人看见告示选择不出城,或者去而复返的,请皇叔将其拿下。”
赵崇山皱眉:“什么告示?”
赵陵洲:“张显玉的处决告示。张显玉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底下那些小喽喽不一定知道张显玉的身份,但是大鱼就一样,要抓就抓大鱼。”
这是他现在才想通的,张显玉既然能被张万山收买,将诗册放入章台诗的书盒之中。那么就代表那次的诗会一定有人见过他。
可前世之时,参与那次诗会的学子尽数被清洗。包括没有参加那次诗会,只是去过别的诗会的学子都被牵连了不少。
只有张显玉参加了那次诗会还存活了下来,他也曾疑心过这一点,于是派人去三法司调阅了张显玉的案件。
得到却是,张显玉是后来才被抓的,而此前参加章台诗那次诗会的人全部都死了。所以没人指认他,他便侥幸活了下来。
如今看来,不是侥幸,是有人在保他。
甚至于,那一批被释放的学子可能都只是沾了张显玉的光才被释放的。毕竟,若只是单独释放一个人,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了。
能这么费尽心思所保下之人,张显玉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赵崇山捏着手里记号,冷嗤到:“赵庭那个老废物真是越活越回去,连个西北都守不好!殷朝这么多暗探潜入,竟然毫无所查。”
众所周知,殷朝在大昭西北向,而驻守西北的大将正是镇国公赵庭。这些年大昭和殷朝一直处于友好邦交状态,万万想不到,殷朝居然已经对大昭渗透如此之深。
赵陵洲叹气:“这些年大昭确实委肉虎蹊,乐不思蜀。”他看向赵崇山:“那皇叔就肯定自己守的南洲,一定没有胡民和雁人潜入么。”
赵崇山也没有自负道说没有:“不敢肯定。但在南洲,有专人排查暗探,若是发现有异之徒,就地斩杀。”
赵陵洲听到赵崇山的话,豁然开朗:“多谢皇叔提醒,本王知道怎么撬那张显玉的嘴了。”
这边赵崇山将赵陵洲所写告示刚刚张榜,三法司那边就收到消息。
刑部尚书路年章在知道赵陵洲张榜之后,气得砸碎了好几个杯子:“隽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处决人居然越过三法司,这还把不把我三法司放在眼里。”
刑部郎中当即痛心疾首的说:“大人,没有三法司首批,隽王殿下这是在用私刑呀。私刑乃大罪,若是刑部一点作为都没有。岂不是让百姓笑话我三法司形同虚设。”
大理寺也有官员站了出来:“张显玉不能杀。至少不能在此时杀。”
刑部尚书咬牙道:“本官这就是上书弹劾隽王殿下用私刑。”
这时有人来报:“路大人,隽王殿下带着人往刑部大牢去了。”
之前说话刑部郎中当即腿一软,抓着刑部尚书路年章的手:“大人,快,快去阻止你隽王殿下。 ”
路年章有些奇怪这郎中的急迫,但因为他确实也不想那张显玉现在就死,于是赶忙带着人往刑部大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