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赵陵洲却思索起了赵崇山的事情来。
能让赵崇山从南洲回到上京之事一定不小,可为何这几日赵崇山一直徘徊在他身边,难道这事和他有关?
就在赵陵洲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时,一辆马车却冲着他们直直而来。
驱赶马车之人,态度十分嚣张道:“让开——”
赵陵洲刚要抬头,就感觉自己的后衣领子一阵拉扯之力。他随即被这阵拉扯之力给甩到一边。
等身形彻底站稳的时候,赵陵洲就怒斥赵崇山:“你是不是有病,明明可以将我拉开,非要扯我领子将我甩开,我是什么泥点子么!!”
赵崇山却点头道:“嗯,有病,你说的。”
赵陵洲突然就想到先前在城门上和李皁说的话,回旋镖一下就插中了自己眉心。合着这是在报复自己呢!
没看出来呀,赵崇山老是端着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还挺小肚鸡肠。
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前,赵陵洲也不多说什么了,他拍拍衣摆:“这马车之主是何人?这般嚣张,闹市内不得纵马飞奔的条律也可枉然。”
他刚说完,旁边一卖菜老伯就道:“公子怕不是外乡人,这马车的主人的,哪是条律能框柱的。”
赵陵洲来了兴趣:“哦,老伯,这到底是谁呀,这么大架势?”
老伯叹声道:“正是那权相独子,沈明忠。”
赵陵洲了然点点头,回头却看到赵崇山一副在思虑的模样,他心下猜疑起来,赵崇山的事难道沈明忠有关??
章台诗一案,朝廷没有将张显玉给公之于众。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那些已经死了的暗探身上。胡之衍一家清白得以昭告。
胡之衍一家重见天日之时,饶是七尺男儿也都落泪了。原以为逃不过这一劫了。
赵陵洲来接人就看到胡家众人抱头痛哭,他刚想避开,那只胡之衍眼尖瞧见他,立马就要给他跪下。他只好过来将胡之衍扶起来。
胡之衍却执意要给赵陵洲三拜之礼,赵陵洲拗不过,只好应允了。
三拜之后,胡之衍说道:“殿下为人如皎皎明月,草民钦佩。”
赵陵洲好笑道:“老师折煞本王了,父皇已然准许老师官复原职了。”
没成想听到这消息的胡之衍脸上却无兴奋之色,他摇摇头:“此事过后,草民心里百感交集。余生只盼家人安稳。草民已然决定告老还乡了。”
赵陵洲愣了晌:“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儿孙绕膝岂不美哉。”
胡之衍:“殿下大恩,胡家无以为报。草民在此立誓,有朝一日,若是有需要草民的地方,草民死不足惜。”
赵陵洲笑道:“老师别说,本王还真有一事相求。”他的目光落在依偎在丈夫身边的李幼娘身上:“本王要她······”
这话一出,全场大惊失色,那胡家三郎立马将李幼娘护到身后。
赵陵洲一看他们误会了,补充了后半句:“肚子里的孩子认本王为舅舅。”
胡家人听完后半句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为难起来,这隽王殿下是皇家人,跟隽王殿下攀亲岂不是他们高攀了。
胡之衍却若有所思起来:“殿下若是真喜欢草民这曾孙,不如认个义子?”
胡家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胡之衍,隽王殿下认个外甥,他们就觉得高攀。如今胡之衍竟要认义子,还是您老人家见过的世面多,这么敢想。
赵陵洲却神叨叨摇头:“不,就做舅舅。本王不喜当爹。”
胡之衍回头看着李幼娘:“殿下真想做这孩子的舅舅,恐怕倒时会有妄议。倒不如认幼娘为义妹,孩子出生,可顺理成章唤殿下一声舅舅。”
赵陵洲看向李幼娘:“此计甚好。”
反正前世他也是认的李幼娘为义妹,他前面没提,是怕人家丈夫有什么想法。
李幼娘也是个机灵的,在胡之衍的暗示下,直接跪下朝着赵陵洲一拜:“妾身李幼娘拜见义兄。”
赵陵洲:“既是兄妹,就莫要跪拜了。过两日,本王会将此事秉明父皇,过了你的明路。以父皇对胡家的愧疚,一个义妹的身份顺理成章。”
如今胡家无事,陛下又对胡家有愧,认义妹这事倒是方便许多。不像前世,他得给李幼娘改名换姓才能认。
李幼娘:“谢过义兄。”
——
而后,牢中所关押学子们也全然释放。
然而自这些学子们释放后,便有流言传出,制造出‘章台诗’一案的幕后黑手其实是殷朝皇子。而那殷朝皇子完好无损的被释放了。
这一言直接引爆了学子圈。如果罪魁祸首已然伏诛,他们心里虽有怨言,却不会说什么?
但显然,他们因此事遭受了牢狱之灾,若不是隽王殿下出现,他们此时早已成为一抔黄土。如今却告诉他们,罪魁祸首什么事都没有,这让他们如何不气。
学子自发在皇城抗议,要求朝廷还他们公道。
事情愈演愈烈,杀又杀不得,抓又抓不了。毕竟那些学子是真冤枉,人家只是想讨一个公道,而且人家讨公道也没干什么,只在白天嗷,晚上闭言,虽闹但遵守规矩。
赵陵洲初知道这件事时候,就笑了。他之前就言,不杀张显玉,此事必然反扑。
这张显玉送的礼,还怪贴心的,他正想给老皇帝上上眼药呢,这张显玉就直接帮他干了。他直接反手一个称病休沐,把天子气得砸了好几个杯子。
原本此事应该和赵陵洲无关了,但是流言突然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流转。
学子圈中流传,他们这次能出来全是因为的隽王殿下大义。于是流言的最后成了,这大昭没有隽王殿下,将暗无天日。
学子们日日感怀隽王殿下有情有义,甚至将其奉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