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洲听着手下来来报,心态十分良好。
那张显玉以为这样就能让老皇帝厌弃他,殊不知,这礼更加贴他心意了。他前面出了这么大一风头,他正寻思怎么在老皇帝那降降热度呢。
结果他不急,胡之衍先急了。
隽王府的门,胡之衍是连夜登的。
“殿下,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看话本子!那脏水都快泼到您头上了。”
赵陵洲慢悠悠的翻了一页话本:“泼就泼呗,本王头大,称得住。”
胡之衍以为赵陵洲不明白其中厉害,正想掰碎了说。
就听到赵陵洲问道:“老师为何远离朝堂。”
胡之衍不明所以的看着赵陵洲,随后答道:“水深龙虎多,草民怕淹没其中。”
赵陵洲放下话本子:“既是龙虎窝,为何老师远离得,本王就要往里闯。”
“自是因为······”胡之衍话头猛地一顿,想到了什么,讶异的看着赵陵洲。
赵陵洲替胡之衍说完他未完之话:“因为本王是皇子,所以一定要往里冲,才有出头之日是不。可本王更喜欢在池子边钓鱼,弄弄花,养养草。”
胡之衍听着赵陵洲之言,突然伸手一拜:“殿下心中有沟壑,是草民拖累陛下了。”
“草民有愧,若不是为了草民的事,殿下也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聪明才智,从而被人给盯上。殿下的心思,草民懂了。”
赵陵洲看着胡之衍一副想太多的模样:“哈???”他有啥心思?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门外胡家三郎看见自己爷爷急匆匆的出来,赶忙上前搀扶:“爷爷,隽王那边怎么说?”
胡之衍眼里充满对赵陵洲的钦佩:“隽王殿下的心性令老夫折服。他知道那些流言是故意传出来捧杀他的,所以他不动如山。
流言于他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戏台罢了。他其实早已稳坐钓鱼台,心中有沟壑。隽王殿下帮了胡家这么大的忙,胡家也是时候该报答了。”
而屋内的赵陵洲则百思不得其解起来,他刚刚有说什么令人误会的话么吗,为什么胡之衍一副为他舍身忘死的模样???
“嘎吱”一声,窗口被人从外面推开。
赵陵洲看过去,就正好看到赵崇山跳进来。
赵崇山进来之后,非常不客气的坐在的榻的另一边,还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
赵陵洲暗自翻了个白眼,对着赵陵洲就说:“皇叔是没有自己的家么?天天往隽王府凑做什么?”
听着赵陵洲十分阴阳怪气的口吻,他疑惑道:“你很很讨厌我?”
赵陵洲笑笑:“皇叔多新奇呀,侄儿怎么会讨厌您呢,只是觉得晦气罢了。”
虽然自己前世并不是因为赵陵洲而死,但要不是他在自己登基之时带着小十三来拦他,他至少能在龙椅上多坐一炷香。
赵崇山:“······”还不如讨厌。
“我在等人!”他解释了一句。
别说,赵陵洲的兴趣还真被赵崇山给勾起来。他本来就很好奇为什么赵崇山一直跟着自己:“等谁?”
赵崇山看着赵陵洲求知若渴的模样,突然萌生出一丝隐秘的恶趣味。他装作没有听到样子。
赵陵洲急了,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半个凑了过去追问到:“是谁?是谁?是谁?”
眼看赵崇山依旧在装聋作哑,他直接上手,把赵崇山手里的茶杯给夺了下来:“你到底在查什么?”
赵崇山一扭头就对上了近在咫尺的脸。
细看才发觉,赵陵洲的眼睛并不像其他皇室子弟一样是桃花眼。他的眼睛圆而温润,
眸色比一般人都要浅。说句俗话,光是看脸,他就不是会干坏事的长相。
赵崇山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传闻。
帝王厌弃他,也是因为他这双眼睛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赵崇山转头盯着他看,赵陵洲捏拿着茶杯手悄悄捏紧了一些。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赵崇山突然伸手碰触他的下颌。拇指还在他的下颌处擦拭了一下。
初始,赵陵洲没有反应过来,任由着赵崇山动作。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立马一把打掉了赵崇山的手,眼带质问之意:“你什么意思?”
赵崇山却盯着赵陵洲下颌处那抹被他摩挲出来的红痕说道:“你那里沾了墨点子。”
赵陵洲咬牙说道:“我今日压根就没有动过笔,哪来的墨点子。你擦的是我的痣。”
赵崇山尴尬了一瞬:“抱歉,是我误会了。”
赵陵洲:“再说,也没人会把墨点子往哪里蹭吧?”
赵崇山却十分肯定的点头:“有。虎子就喜欢用自己的嘴去蹭墨汁。”
赵陵洲:“虎子是谁?”
赵崇山带着一脸正气:“军营里养的狼犬。”
当下,赵陵洲听完就怒了:“你居然把我当成狗!!!”
“王爷~~”胡从满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正好打断赵陵洲想掐死赵崇山的想法。
胡从满推开窗,就正好看到两人挨得极近的样子,他憨笑道:“隽王殿下也在呢?”
赵陵洲忍着怒火说:“你们好像忘了,这是我的府邸。”
这两人,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赵崇山看到胡从满,从自己腰带处拿出一枚极小哨子交给赵陵洲:“接下来我可能会不在上京城,这两日若是有人来找你,就麻烦你帮我稳住她。然后吹响哨子,我收到消息会立即往回赶。”
赵陵洲捏着手里的小哨子:“这是驱使何物的哨子。”
赵崇山:“燕隼。”
眼见赵崇山即将离开,赵陵洲还是没有忍住多问了一句:“这两日你要去哪?”
赵崇山迟疑片刻,还是回道:“青州。”
赵陵洲看着恢复平静的室内,陷入了沉思。前世章台诗一案了结之后,兵部侍郎就被人发现惨死家中。他又怀疑是赵崇山动的手。
前世他把太子拉下台之后,发现已经过去很多年的‘粮草案’隐隐有太子的手笔。那兵部侍郎就是太子的人。
当时粮草案是用‘兵部员外郎张远卿’渎职所结。随着张远卿一家被处决,此事早已盖棺定论了。
之所以怀疑是赵崇山动的手,因为当年‘粮草案’使得南洲延河一战损失惨重。而延河一战主将正是‘赵崇山’。
梨花白也是那年开始出现在上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