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几天,安镇司总算正式开府了。
当初说好就去两天的赵崇山,如今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但让赵陵洲没想到,开府之后的第一个案件会让他这般讶异。
“你刚刚说什么?”看着手下人来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手下人硬着头皮说:“顺天府那边来报,说是安平县主大闹清教司。”
这两信息拆开,赵陵洲都很熟悉,但是合起来就很怪异了。
安平是李幼娘获封县主的封号。
而清教司乃是大昭艺伎的教坊,只供达官贵人游乐。里头的女子大多都是一些获罪官员的女眷。
明面上清教司的艺伎不同于那卖身的娼妓,只赏乐不卖身。但因为能去清教司的基本上都属于贵客,贵客若是看上一个乐伎,谁能拒绝不成。
是以清教司私底下又叫‘暗楼’。
可李幼娘在他心里是一个十步一喘的柔弱女子,如何能大闹清教司。
“原本这事是顺天府那边受理,但是安平县主是殿下您刚认的义妹,所以按察司那边才派人过来。”
赵陵洲听着手下报告,果断起身:“让万青松带着人跟我走一趟清教司。”
清教司内——
李幼娘那一手流星锤甩得虎虎生威。
被叫来的胡家三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那弱柳扶风的妻子此时宛如一尊从天而降的煞神,震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得小声喊道:“幼娘,你有身孕,小心那锤子别甩到自己身上了。”
李幼娘正在气头上,根本忘记在丈夫面前伪装,而是瞪着清教司的司坊主喊道:“若是再不把清韵交出来,老娘拆了你这清教司。”
司坊主拍着胸脯哭喊道:“安平县主,老奴确实不知清韵去哪了呀!这清教司的乐伎乃是罪身,私逃是死罪还会连累教坊司,我比你更想找到这清韵。”
说着司坊主拉过旁边的小厮:“你问他,我是不是前几天就开始让他带着人再找清韵。”
小厮苦巴着一张脸:“县主,小的都快把上京城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清韵。按理说,没有文书那清韵是出不了城的,但她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幼娘拍着桌子就喊:“放屁,清韵绝对不会出这清教司一步。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她刚怒斥完,就听到有人喊‘隽王殿下来了。’
李幼娘扭头一看,就看到赵陵洲带着安镇卫走进教坊司。她心虚的喊了一声:“义兄······”
赵陵洲睨了李幼娘一眼:“你这闹得人家都把状告到本王跟前了。”
胡家三郎赶紧替妻子说话:“殿下,这不怪幼娘。那消失的乐伎乃是幼娘的手帕交,因前些年家中获罪,被发配到清教司。幼娘时不时会来瞧上一眼,但是如今那乐伎却消失了。幼娘也是情急。”
李幼娘刚要点头,肚子就传来一阵绞痛。
因为李幼娘是有身孕之人,本就混乱的现场又是一顿手忙脚乱起来。
最后一行人全部转移到了二楼的包厢。
急忙找来的大夫把过李幼娘的脉之后:“问题不大,气急攻心,一时动了胎气而已。之后老夫开一贴安胎药,夫人再好好休养即可。”
胡家三郎千恩万谢的将大夫送了出去。
赵陵洲眼神在李幼娘肚子上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李幼娘的脸上,开口就当阴阳人:“本王外甥得罪你啦?还是说你想让他提前下来,迫不及待的把甩得虎虎生威的流星锤传给他?”
李幼娘哽了又哽,最后化成一句:“要不是他们把清韵给藏起来,我也不至于这般······跟他们讲理。”
司坊主跪了下来,用手帕掩面哭到:“隽王殿下,老奴冤枉呀。
那清韵是自己私逃的。之前怕连累整个清教司,所以才没有声张,只想着私底下自己找。谁知,这安平县主突然就上门,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老奴冤枉呀~~~~”
李幼娘又想拍桌,但是顾忌到赵陵洲在场,她只好对着赵陵洲说:“义兄,你相信我,谁都有可能私逃,但是清韵绝对不可能。”
赵陵洲嗅到了事情不简单:“为何这般肯定。”
李幼娘挨到赵陵洲身边小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义兄了。清韵原名张清韵,乃是前几年造成粮草延误,导致抄家的兵部员外郎张远卿之女。”
清韵因是女眷,所以抄家之时被充入清教司。我与清韵因是手帕交的原因,会时不时来看看她。我父乃镇南卫统领,夫家又有太傅之名,是以这清教司的客人并不会太过为难她······而且······”
赵陵洲预感到李幼娘支吾之言才是的张清韵不会私逃的原因:“而且什么?”
李幼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道:“之前清韵告诉过我,她父亲是冤死的。她会好好活着,活着为父澄清冤屈。我问她是否有证据能证明她父亲的清白你,她说有。
我今日来找她。也是因为义兄的安镇司已成立,以义兄的人品必然会替清韵呈冤。”
赵陵洲愕然:他人品什么时候这么高尚了,他怎么不知道?
“但我今日翻遍了这清教司却不见清韵的身影,只有可能是清教司将人给藏起来了。”
赵陵洲看着一脸喊冤的司坊主,对着李幼娘说:“你知道为什么你问不出想要的东西么?因为你拿出的东西足以让她们背叛现有的利益。”
李幼娘一脸单纯:“义兄是什么意思?”
胡家三郎正好送完大夫回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笑着和李幼娘解释:“殿下的意思是说,威逼不成,但利诱可以。”
赵陵洲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胡家三郎,站起来:“太傅倒是留了一个聪明的给我。 ”
在赵陵洲的命令之下,清教司关门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