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山抽点安镇卫跟自己离开的时候,还特地点了万青松跟在自己身边。
万青松在知道赵崇山带人是去监视那些获救女子的时候,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赵崇山定定的看着万青松,没有回答他为什么么,而是说:“作为安镇卫的指挥使,你应该要明白。军令如山,不容有疑。”
万青松反驳的话,却看到赵崇山那没有被面具覆盖住的双眼,瞬间充满了杀意。
见万青松没有吱声,赵崇山才收回了眼底的杀气:“作为将领,你要让你的下属知道,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站在安镇司门口的赵陵洲走上前,拍了拍万青松的胳膊说:“他是在教你立威。跟着他好好学。”
万青松看了一眼赵崇山,随后对着赵陵洲抱拳:“是。”
赵陵洲见万青松还算有眼力见,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将一封信递给赵崇山:“住址都在上面,人员你自己看着安排。”
看着离开的小部队,赵陵洲喃喃自语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面对赵陵洲的举动,林文檀十分不解:“殿下,为何要让安镇卫去监视那些女子?”
赵陵洲:“不是监视那些女子,而是监视他们的家人。”他对着林文檀说出自己疑惑:“如果你是那些女子的家属,你恨沈明忠么?”
林文檀随即说:“自然恨不得将他你凌迟······”
说到这,林文檀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那些女子的家属来了之后,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作为罪魁祸首沈明忠却没有得到那些家人的半分谩骂。心疼自己的女儿,却不恨罪魁祸首,怎么想觉得怪异。
思及,林文檀脸色一白,如果那些女子真的出什么事,那把那些家人迎进来的自己就是在引狼入室。
赵陵洲一看就知道林文檀在想什么:“此事不关你的事,再怎么说他们都是那些女子的家人。人家来认亲,你来能拦着不成。有这功夫多想,还不如去帮胡司丞多审几个从沈家带出来的人,不日便要四司同审了,没有时间在这伤悲春秋。”
林文檀躬身:“是下官着相了。”
见林文檀脚步匆匆,赵陵洲轻摇头:“还是经的事不够多。”
他刚抬脚想要的进门,一颗石头就砸到了自己的面前。
偏头一看,就看到胡从满从院墙后面鬼鬼祟祟的探出一个脑袋,朝他‘布谷’‘布谷’
赵陵洲:“······”开始质疑把万青松给赵崇山带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毕竟有个现成的失败案例在这。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赵陵洲走过去。
胡从满小心翼翼的说:“王爷说,让属下小心一点。除了您和他,谁也不要见。
属下刚回到上京城,就马不停蹄去了隽王府,结果扑了空。幸好撞上刚从安镇司回来曹公公,才知道您在此地。王爷呢?”
赵陵洲:“不巧,他出去了。”
胡从满苦着脸说道:“怎么这时候出去了?”
赵陵洲:“发生什么事?”
胡从满:“属下带着那张清韵的婢女回来的之时,突然有人冲进张远卿的老宅纵火。而且这群人不知怎么突然就发现了张清韵在青州有一婢女,一路追杀着我们回来的。观这群人的架势,好家伙,还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让胡从满没想到的是,在听到说追杀他们的人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时候,原本和煦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上辈子他之所以能把太子拉下马,是因为发现了太子在豢养私兵。原来太子这么早就开始筹谋了。当真让他好不意外。
脑子里所有的线索最后都串了一个结果,赵陵洲笑了。
胡从满看见赵陵洲的笑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狠:“殿下您怎么了?”
赵陵洲瞬间敛起笑容:“无事,张清韵的婢女呢?”
胡从满:“属下把她藏在隽王府。”
回隽王府的路上,赵陵洲的思绪回到了上辈子。
大兆十二年,他发现太子居然勾结户部贪墨赈灾银。原本他以为自己捏住了太子的把柄。
可就在,他将太子贪墨的所有证据告知老皇帝时,老皇帝却用那种冰冷的目光瞧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阴沟里臭虫。
太子和皇后也是像为沈明忠求情那般,脱冠在老皇帝殿外跪了一夜。
最后老皇帝还是心软了,为了压下太子的丑事,他选择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参与查太子贪墨一事的人,除了他之外,尽数杖杀。
老皇帝为了打他脸,连伺候他多年的曹公公也一并杖杀了,一点理由也没有给他。
他拖着曹公公的尸体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枯坐了一夜。他想不通,为什么?
直到老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过来,告诉他“太子是大昭的脸面,殿下千不该万不该把大昭的脸面放出去任人踩。”
赵陵洲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大昭的脸面······”竟是如此肮脏。
在雪地里那一夜,他发誓,一定要得到那个位置,届时大昭的面子他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于是,他慢慢将自己腰弯下:“儿臣,谢父皇教诲。”
后来,他查到太子贪墨是为了豢养私兵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告诉老皇帝,反而是助长了太子的野心。
在他放出去那些似是而非的换太子谣言下,太子没忍住,逼宫了。
太子逼宫的前一天晚上,他去见了他那位卧病在床的父皇,笑意盈盈的问他:“这大昭的脸面和父皇你的皇权,父皇选哪一个呢,儿臣真好奇?”
事实证明,老皇帝选择了自己的皇权。大概也就从那时候起,老皇帝看到了他的獠牙,才安排小十三出宫。
那么这一次,他如果提前将太子豢养私兵的事揭露出来,老皇帝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