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同审的前日,上京城发生了一场空前的骚乱。
赵陵洲听着安镇卫来报的时候,还不可置信道:“你刚刚说,清教司的姑娘跟众学子打起来了?”
这熟悉的开场,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呀。
仿佛让他梦回李幼娘大闹清教司的时候。
在去清教司路上,赵陵洲明白了事情经过。
原来最近上京城的学子们也讨论这个案子。
但是他们的重点并不是那些女子有多可怜,而是羡慕沈明忠有一个好爹好家世。
不然怎么能玩到这么多女人。
甚至他们还猜测沈明忠这事最后肯定的是不了了之。毕竟沈明忠还有一个皇后姑姑和一个太子表哥。
他们背地说就算了,还要当着清教司姑娘的面说。
而且当着清教司姑娘的面,他们还谈论起了死去了三个乐伎。
说死去的三个乐伎不应该算在沈明忠的头上,毕竟是贱籍。
好家伙,此话一出。
姑娘们瞬间摔了琵琶,扑到那几个书生身上挠。
事情最后发酵到整个清教司的女子和学子们的大战,
赵陵洲来的时候,两边之人已经被拉开了。
在看到来了主事之人后,学子们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大人,这些乐伎居然殴打我等,应狠狠的鞭笞他们。”
有姑娘喊道:“入了贱籍并非我们所愿,难道贱籍之人天生就该死么。”
清教司的姑娘纷纷附和:“对,没错。”
自从上次李幼娘的事过后,清教司就换了一个司坊主。
这个司坊主站出来跟赵陵洲说明:“大人,这不怪姑娘们。是这些学生,非要当着姑娘们的面说贱籍之人死了也不可惜,还出言嘲讽那些被沈明忠的玩弄致死的女子。”
赵陵洲的看向心虚的学子们:“是么?”
学子硬着头皮说:“虽是我们口无遮拦了一些,但贱籍殴打良籍本就不该。”
赵陵洲没有空跟他们扯废话,下令喊道:“在场的学子全部带走。”
学子们讶异:“大人,这是为何!!”
赵陵洲:“自然是因为这清教司是本王罩的。”
听到‘本王’的称呼,那些学子们才开始感到害怕。听说隽王殿下最是铁面无私了。
赵陵洲:“去查查这些学子所属学院,然后通知他们的老师来领人。让他们的老师好好看看,他们用礼义廉耻教出来的好学生究竟是如何羡慕沈明忠的。”
学子们这才感到害怕,这要是让老师来领人,他们的名声就完了。想要求饶却被安镇卫强行带了下去。
“你们玷污那些女子名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的名声。”赵陵洲不理那些求饶的学子,冷冷的扔出这句话。
但事情如果到此为止,也算不得上空前的骚乱。
学子和乐伎互殴之事传了出去。
好家伙,上京城的学子都要疯了。他们是饱读诗书的学子,居然被一贱籍所殴,还被安镇司给带走了。
他们满腔愤怒要让安镇司给个交代。
为此他们肆意大骂贱籍之人,甚至还开始用贬低女子来证明之前的学子无错。当今世道确实有权有势的人能享用更多女子。是安镇司在乱抓人。
他们的言论践踏那些被害女子的尸骨。
被害之人的亲属连夜挑着大粪守在安镇司门口,见到学子就泼。
这事直接震惊了整个安镇司。
安镇司众人出入都不敢往大门走。
上报到赵陵洲那的时候,赵陵洲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你:“学子们能用嘴泼粪,村民们就能手泼。一报还一报罢了。”
在后来,学子们发现但凡上街,无论是商户还是街边的卖菜的小贩,但凡老板是女子,就不会卖给他们任何一种东西。
甚至于他们偷偷狎妓或者去一些风月场所之时,统统无人接待。
烟花之地的女子甚至嘲讽他们:“公子的命可贵着呢,奴婢们的命贱,公子们可别死在奴婢的身子上。”
直到这时,学子们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上京城大半的女子。
然而这还不够,安镇司天天有女子结帮来让赵陵洲马上把沈明忠给弄死。
那两天街道上到处都是女子在收集民愿,而后这些民愿被一沓一沓送到了安镇司。
皆是请求处死沈明忠的请愿。
而安镇司对此来者不拒,他们甚至还专门派人守在门口,若是有人来问,就告诉她们安镇司一定会秉公执法。
刚开始安镇司有人不理解赵陵洲这多此一举的行为。
直到赵陵洲说:“因为同是女子,才能更加怜惜那些惨死女子。也觉得女子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她们从那些被害女子中窥探到了自己的命运,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所以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对抗这不公。
安镇司立司之本为断狱,明冤,听苦,肃恶。她们有了苦楚,那就要听,而不是将其堵回去。营造太平假象。”
赵陵洲这番在安镇司每个人心头翻了好几个滚。
在赵陵洲不知道的时候,他光辉形象又在安镇司众人心中更亮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四司同审当日。
——
赵陵洲一大早起来就忙着喝茶逗鸟,一点也不慌忙的样子。
反倒是曹公公,看见赵陵洲这副模样,着急的说:“殿下,别人都已经到了安镇司了,你怎么还在着。连官服都没有穿。”
赵陵洲:“莫慌,这名角都是压台的。观众还没到齐呢。急什么。”
他刚说完,就听到有人来报:“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也来了!”
赵陵洲放下逗鸟棒:“这下到齐了。”
赵崇山也在这时走了过来,赵陵洲睨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去?万一要是被我父皇认出来了。”
赵崇山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赵陵洲懂了:“那走吧,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