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洲一看他们脸上的犹豫,就知道他们在的想什么,他故作为难起来:“呀,都不想去吧。本王是相信你们才想找你们的,看来是本王不值得让你们相信了。”
他刚说完,凤仙就拉着小火说:“殿下,我跟小虎去。”
其中有位少了一条腿女子紧接着说道:“殿下,我也去。虽然没了一条腿,但是手还能用,洗衣做饭我都可以。”
“殿下,我也去······”
对于他们的积极,赵陵洲也很乐见其成。
“这么开心?”赵崇山走了进来。
这几日,赵崇山都在忙活靖江的布防,赵陵洲也鲜少见他:“忙完了么?”
赵崇山:“我打算留三千兵在靖江。不过这还得隽王殿下帮我去说,不然我一个藩王留兵在别的藩王的封地上······”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陵洲把一则文书放在了他的面前:“看看,今天刚到的。”
赵崇山拿起文书一看,发现这份文书是允南洲军留兵驻守靖江的文书,他诧异看了一眼赵陵洲。
赵陵洲笑得狡黠:“在我们抓到人那日,我就写了关于靖江一事的折子上报。还特地点明了苏吴都指挥使司马有道不肯出兵,我是朝你借的兵才平了靖江的事。
尤其是禁药一事,苏吴离靖江这么近,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使得父皇龙颜大怒。不仅让南洲军接管靖江布防,就连后续官员的调遣派动,也都不从苏吴出。”
赵崇山放下手中的文书:“知我者,隽王是也。”
他只是提出一个想法,赵陵洲就把结果拿给了他,果然,他俩很合拍。
赵陵洲:“后续的官员,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从南洲借调几个信得过来。靖江的水好不容易清了一回,别到时候又来几个浑身沾了泥点子的。”
赵崇山:“信得过的官员确实有,但南洲离靖江毕竟也有点距离。要让他们背井离乡来靖江上任,隽王殿下总得给我一点好处让我有动力去说服他们才行。”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仿佛有燎原之火。
赵陵洲眉头略挑:“你想要什么好处?”
赵崇山:“一个机会?”
赵陵洲:“什么机会?”
赵崇山:“一个图谋不轨的机会。”
赵陵洲盯着赵崇山看,开口时却刻意偏了话题:“我总觉得自从在靖江遇到你之后,你的态度就怪怪的,就跟那开了屏孔雀似得。”
赵崇山:“林文檀给万青松寄过一封信,他在信中说,你亲口承认说自己喜欢男子。”
赵陵洲刚被这个消息给冲击了,就又听到赵崇山说:“既然你可以喜欢男子,那为什么我不能给自己争取呢。我以为,我争取很明显了。”
“你是一直倾慕的都是男子么?”赵陵洲抿着唇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真的非我不可么?”
赵崇山:“此前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过倾慕的人。但遇到你之后······”他目光不转:“我很肯定我喜欢男子,因为你是男子。”
他鲜少说这么直白露骨的话,自己说完之后,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他立即收回视线,低声咳了一下:“认栽是在你送我辟邪的虎娃娃之时,我发现,为你低头,我不仅没有为难,用一句话来形容我那会的心态,大概是······”
赵崇山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道:“春风得意马蹄疾。”
对于赵崇山的靠近,赵陵洲没有闪躲。
片刻之后,赵陵洲迎上了赵崇山的目光:“赵崇山,我能感受到你的情谊,我不是胆小鬼,更不会逃避,只是我还没有彻底想清楚。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么?”
赵崇山笑着后退了一步:“不敢不从。”
赵陵洲随即松了一口气。
等赵崇山走了之后,赵陵洲独自一人伫立在院中。
自来到靖江之后,他就没有在想起前世的事,但不知为何,前世的记忆一直在脑海中涌现。
前世之时,他除了小时候于大宴上见过两三次,后来再见的时候,就是大殿上的那次对立。
可什么开始,他们之间的牵扯变得如此之深了。
明明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林文檀将一件披风披到了赵陵洲身上:“殿下,夜深风寒,还是要多添一件衣服。”
赵陵洲拢着身上的披风,转身看向林文檀:“文檀,你和万青松之间彼此信任么?”
对于赵陵洲的问题,林文檀没有过多惊讶,而是说:“殿下,其实下官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是父亲身死,继母和弟弟为谋夺家产陷害于我,将我赶出家门,我才会遇到万青松的。
初时,下官还端着世家公子的做派,觉得万青松粗鲁不堪,大字不识一个,也就身手好了一些。
后来,下官才知道,他为了让我继续念书,把自己原来攒着去拜师学艺的银钱的都给了我。 那时候下官就在想,他图啥?”
赵陵洲笑道:“没想到万青松心机还挺重,他这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算是把你吃死了。”
没想到林文檀却摇摇头:“可下官不是因为感动才同意和他在一起的。我们能在一起是因为,我对他也有欢喜之情。
男子与男子本就有违世道,我们能在一起,都是做好了以命相托的准备。”
赵陵洲的脸绷得紧紧了:“可亲人尚且能背叛陷害你,你就不怕万一有朝一日,万青松想娶妻生子了,背叛于你么。”
林文檀用一种看透的目光看着赵陵洲:“如果我怕了,就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值得我以命相托的。殿下是觉得定远王会背叛你么?”
赵陵洲闻言的看着林文檀,语气有些涩然:“你知道······赵崇山与我之间的事?”
林文檀无奈的笑了:“殿下难道没有没听过旁观者清么!”
赵陵洲叹气:“我不是无法相信赵崇山,我只是觉得人心是一种难以预料的东西。他爱慕我时,会满心满眼都是我。但时间会改变人心的······”
就像上辈子那样,他自以为信任的人,却随着时间的改变,将他视为恶鬼。
“下官明白殿下的忧虑了。原以为殿下担心会是身份,会是世俗,万万没想到殿下担心的确是还没有发生的之事。”
林文檀了然道:“殿下,未来的事,你我都无法掌握。不妨,现在交给现在,未来交给未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