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我北科战王之血,你必须要给我偿还回来!”战龙御天御王靖柯,手中赤红战戟爆发,轰然自星空斩落。
“才杀了两个,你就这么愤怒了?若非如今我兰戈已失大势,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再斩几个化阳,你要是有本事,尽管来取我性命!”兰戈第二青灯神君此刻依旧杀意凛然。
说话间,其手中蓦然出现一盏残破的青黑灯盏,奋力摇动时,奇异青光绽放,靖柯那威能无边的一击居然被拒于半空,难以落下,而其身形已经在缓缓后退。
靖柯心中一沉,对方战力虽然掉落,但其手中这件古器极不寻常,在青灯神君手中爆发的威能居然丝毫不减,似乎根本不受北科大世影响。
不远处,王母云雉手中一对光辉灿灿的银环蓦然脱手而出,直奔缠战自己许久的敌手之一而去。
嗤!
一个满目惊恐的头颅飞起,澎湃血气刚刚冲出断颈,整个躯体已经炸开。
“杀!”另外一个中年女修,几乎在同一时间,其手中已经出现一张紫色弯弓。
耀眼紫色乍现星空,瞬间临近云雉。
云雉美眸一寒,肩头蓦然生出一对手臂虚像,手握银色短矛狠狠刺出,紫芒崩碎。
工巧司司甲丘麟,驾驭一尊银光灿灿的战傀,独对两名兰戈化阳。
那银身战傀气息惊人,如同一个千锤百炼的人形宝器,徒手对抗化阳宝器居然无损。
这让对面两人之前虽然死死压制丘麟,却根本无法真正将之击败,此刻北科大势压制之下,他们终于感受到了这具战傀的可怕,已经四顾准备随时撤离。
“傀解!”
随着丘麟一声暴喝,那战傀忽然四肢头颅与躯体骤然分离,轰然旋转之中已经朝着其中一个老妪绞杀而去,同时其自身则直奔另外男子杀去。
轰!傀身双拳双足击穿那老妪真形化身,傀身头颅更是吐巨锤一般落在其真身胸前。
老妪躯体直接炸开,惨呼中,其破败身形瞬间远遁。
“上王!北科不衰,我兰戈将永无宁日,务请必毁了映魂碑!”
元顺发出绝望的怒吼。
他已经看到了兰戈的败相,雷氏老祖败走,青灯神君也在悄然后退,百神王中已经有人真正战死,更多的兰戈化阳战意已失。
他知道,真正的大势已去。
北科大世压制之下,即便兰戈化阳人数更多,也已经再无可能拿下盘天。
千年谋算毁于一旦!
但他心中满腔恨意必须要宣泄,唯一的途径,那便是毁去北科快速崛起的根本。
映魂碑!
这也是免除兰戈后患的重要一步,否则将来北科一旦真正崛起,兰戈必受其害。
此时,元康巨大化身已经很是狼狈,在妙果神君越来越如意的攻势之下,他是真正体会到了此生未有的无力之感。
不久前被方左趁危突破,躯体大损生机加速流逝,他有感,自己即便能够脱身回到兰戈,应该也没有几日时间了。
与他恰恰相反,妙果神君汲取双木遗泽,算是一种另类的新生爆发,全身上下充满澎湃生机,即便对抗中有损,都是在短短时间之内便快速恢复。
这看在元康眼中,只有愤恨和嫉妒,因为他已经生机将绝,两相对比之下,恨不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再续新生。
此刻兰戈所图眼看即将搁浅,元顺的催促让他忽然心生凄凉悲意,一股万念俱灰之感油然而生。
“罢了,我元康气数已尽,便再为元氏做最后一件事吧!”
心念至此,他全身气息骤然开始爆发,双手盘绕朝着妙果神君狠狠推出。
这一刻,其真形化身居然都变得不同,如一个虚糊巨人,双手却似可怕兽爪,带着绝世之威轰鸣而去,盘天高天都瞬间扭曲。
妙果神君也是大吃一惊,元康这一击的威能,如同枯木逢春般,远超之前水准,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巨大危机。
他自然从没想过与元康以命换命,如今北科已经扭转战局,只要牢牢拖住元康,他的任务就已经圆满完成。
所以,妙果神君选择急退。
这个结果,当然也正是元康所求,妙果退避之时,他的真身已经反向而行,直扑盘天星陆的映魂碑。
“全都毁灭吧!”
元康嘶吼时,真身居然燃起熊熊烈焰,如同一颗冲入大气层的小行星,带着惊人火光般轰然坠落。
“这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居然燃烧自己全部力量,是准备要死在这里?”妙果神君一怔,却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果决。
一个正常化阳强者真正爆发,想要毁掉一个星陆并不难,虽然盘天的规模远超寻常星陆,但元康毕竟也是一只脚踏入化阳后期的绝顶存在,遭此一击,盘天院星恐怕都要半废了。
他自然也看到了映魂碑附近四十九名凌日死士,但想要出手相救却终究还是晚了。
无尽火光从天而降,将映魂碑和荣耀大道星王花海等一片巨大区域尽皆覆盖,小半盘天都被映照得一片通红,形同灭世。
这便是化阳后期强者真正的可怕一击!
此刻,鸿海等人目露哀意,刚刚看到北科胜利的希望,无需再自毁北科圣物般的映魂碑,自可他们却又要迎来元康致命一击,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之下,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幸存。
鸿海扭头,看到不远处的厉青,此时正痴痴看着自己,满脸解脱之意。
他内心不由黯然一叹,强露一丝笑容,朝着厉青遥遥伸出右手。
无边大地震动,如若盘天星陆都在这一击之下颤抖。
只是,映魂碑却忽然发光,那无数组成碑体的黑色立方体,如同解体般忽然飞出瞬间消失在四面八方。
轰!
无尽火光崩碎,元康那惊世一击仿佛落在一道无形壁障之上,可怕余波沿着一个巨大弧面四散,形成一道巨大无边的火环席卷四方。
盘天居然无恙。
“不可能!”
盘天,瞬间响起元康最后的凄惨嘶吼。
……
黑暗世界中。
曲晨此刻还是那种悠悠荡荡的难言之态。
不知是否因为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觉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甚至已经无法估量自己保持这种状态到底是多久了。
回忆,几乎是他唯一可行之事,就连思考似乎都很累,每想到一件事情稍久,都要昏昏欲睡一般疲惫。
“难道我将来一直会保持这种状态?刚刚那个又是什么?”
曲晨的淡泊思绪要飘摇,却没有答案。
就在不久前,他在这无尽的黑暗世界里,终于遭遇到了一个异样的存在。
那是一团如磷火般的白光,悠悠荡荡从不远处经过,没多久便从感知之中彻底消失。
他也想去探究那到底是什么,只不过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当然,他也没有所谓的视觉听觉,只是一种很单纯的感知。
但他却的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那团白光之中似乎存有某种意志,在临近自己时,居然微微扭曲似乎想要靠近,只是最终并也同样未成功而已。
似乎,对方与自己类似,同样很难左右自身行动。
这个世界再次陷入死寂的黑暗。
“我如今还能做些什么?”
曲晨自问,只不过他此刻依然无喜无悲有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就这样思虑许久,他不自觉的又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
地球,那个自己出生之地,此刻在思绪中忽然变得遥远起来,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执着努力也越加平淡。
这世间的生灵,无论在地球上,又或者在这个世界,哪一个不是为自己的更进一步在拼命挣扎?
只不过,即便如地球上的风骚政客卓绝巨匠,也是不免百年沉沦,即便这世界的化阳甚至诸天,最终也有陨落之时,所有的一切化为乌有。
其识不存,其行也再无任何意义。
那么,生命,其意义到底何在?
累!
而且这注定也没有答案。
时间仿佛在枯寂中过了很久,曲晨也没有再去想北科的战事,那个世界,应该已经与自己再无关联!
他还在昏昏沉沉中求索,想要看看与那种磷火般的白色光团到底是什么?以便确认自己的状态。
这些时间的等待,他又碰到了三个,一个比较大,白光也更浓郁,甚至还超过自己最初所见,另外两个则比较小,其中之一甚至是已经很近,他才注意到其存在。
这四团白光的出现,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这黑暗世界并不是孤独的,这里还有其他存在,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如那些一样,就是这一团白光。
曲晨无法自观自感,只能如此猜测。
但这,却正是事实。
……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曲晨渐渐习惯于这种黑暗冷寂,他又遭遇了更多白色光团。
对于曾经的猜测,他已经确定,自己必然就是和那些一样,已经成为这无根之萍般的一点光。
永恒的在黑暗中飘荡。
因为,他从未在这黑暗世界中感受到任何白色光团之外的存在。
死,也是一种永生!?
曲晨不由生出这种疑惑。
只不过,事情并非完全和他所想一样,他终于见识到了这黑暗世界中的一件大事!
就在他浑浑噩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漂流时,这黑暗世界忽然变了。
无尽黑暗,仿佛忽然绽开了一道巨大裂缝,明亮到极致的光缝,忽然出现在这黑暗世界,仿佛那里发生了什么开天辟地的事情一般。
这一刻,曲晨看到了无数的光点,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出现,疯狂涌向那巨大光缝,并迅速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也或者说,那些如磷火一般的光点是遭受了某种特别的牵引,被一种奇异力量从无尽黑暗中牵引而来,最终再被那光缝吞噬。
因为他清晰感受到了,自己也有些不由自主的似乎要冲向吧光缝,只是,有七彩的光晕浮现,那种影响瞬间消失。
那是什么?
他细细感受黑暗中明亮的光缝,只觉那里似乎有些难明混沌气息漾动。
而那些投入光缝之间的磷火光团,在进入之前似乎在不断炸开收拢,再次炸开收拢,连续数次这样奇怪变化,飘散诸多细碎之后,终于变小凝为一股彻底没入光缝。
片刻之后,那明亮光缝倏然消失,就如出现时那般突兀,黑暗世界再次恢复原状,而明亮光缝曾经出现的位置,此刻却已经汇聚了海量的磷火光团。
那些光团悠悠荡荡开始散开,如同死寂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一大片淡淡的雾霭般奇诡。
黑暗?流光?雾霭?
曲晨这一刻,忽然记起当年在山芒蛮荒森林第一次观形,一夜观形莫名奇妙成功之后,灵昭曾紧张的追问自己,是否看到过黑暗流光雾霭之类的虚幻奇诡,难道她所指就是这些?
他努力想要思索,却感觉越加疲惫昏沉,最终只得放弃。
就在这时,那磷火光团组成的雾霭之中,有一个小点居然恰好飘来,双方的光甚至已经微微交融,眼看就要从曲晨一旁擦肩而过。
“这到底是什么?”
一丝探索之意萌动,那光团居然如被曲晨这个念头牵引,直接靠了过来。
微弱的光,开始相互融合。
曲晨的思绪忽然间微微波动了一下,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