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跟柳家的人关系不是很好?”
昨夜得知了柳家老夫人的生辰,按说,给长辈过大寿,也该是一件喜庆的事情,可今日出门购置贺礼,司空雪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反倒是时不时的叹一口气什么的。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沉重模样,让杨戬看着也是好奇,难不成柳家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和柳家有仇不成?
“这……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司空雪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找了个街边小摊的桌子坐了下来,摆手示意店家放过来一壶茶水,随后却是反问了一句。
“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就不应该来宣城?”
“这我怎么知道?”
杨戬好笑的摇了摇头,将逛了许久买来的礼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拎起茶壶给他和司空雪各自倒了一杯,也不急着喝,手指放在茶杯上轻轻敲击几下,随后好奇的问道。
“昨夜听你二舅的意思,你已经两年没来过宣城了对吧?如此的话,我看你和柳家的关系怕是也不怎么样,既然不曾看重,何须如此介怀?你若真不想去,便还当做人未至此即可,只当来此放松几天,何必自己给自己增添烦恼呢?”
他倒是不知道司空雪与柳府之间的恩怨,但柳府在他心里却是无异于一处陌生境地,柳府的人,柳府所在之处,皆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如果司空雪真的与柳府之间恩怨深厚,哪怕有所谓的“亲戚”关系牵连,他也希望司空雪能够果敢一些,放弃与柳府过多纠缠。
“你说的倒是容易。”
司空雪丢给杨戬一个白眼,双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懊恼的说道。
“此次借着京城那边的麻烦事情来到宣城,本来也就是打算给祖母过一次生辰,虽说我的确不怎么喜欢柳府,但那毕竟是母亲的娘家,柳府的老夫人也是我名义上的祖母,我若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又岂有不参加寿辰的道理?我自己也就罢了,若是因此而毁了母亲的名声,那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说起来这个时间点倒也是有几分巧合,京城那边碰到杨宇林两兄弟胡搅蛮缠,她被迫暂离京城,可天下之大,除了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京城之外,她也就只对宣城有几分熟悉,所以也是没办法,她只能来了宣城。
而这两天又刚好是柳府老夫人,也就是她祖母的生辰。她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也觉得是逃不开的,而她也愿意去一趟,就当做是替母亲看望一下娘家那边的情况。
可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能预料的到她的那些“亲戚”大概是什么模样,但当真正接触过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些所谓的“亲人”,她实在是没办法把他们当做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尤其是像柳建南那一类的,她真是看着都头疼,一想到要和他们待将近一整天,耳朵里听到的尽是他们的闲言碎语,真的,她脑袋都快要爆掉了。
“若逃不开,那就去吧。”
司空雪说的也是有道理,双方关系再怎么不好,可柳府总归是司空雪母亲的娘家,柳府的人也都是她母亲的家人,自然也是她的“亲戚”,倘若相隔甚远,倒也罢了。可如今既然都已经来了家门口,而且又恰好是这种日子,司空雪若不去一趟,那真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可我又不想去,啊啊啊,好烦啊。”
司空雪扁着嘴,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直到此刻,她开始第一次后悔自己要来这个地方,早知道就不出京城了,哪怕出来,也绝对不要来宣城这个地方,搞的她现在左右为难,真的是头疼死了。
“你这丫头。”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杨戬好笑的摇了摇头,却也不再劝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他犯不着替她作出决定。
一顿并不“欢快”的午餐,席间也是无甚言语,司空雪虽然嘴上千般不愿,可该懂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不管她对柳府的评价如何,两者之间的关系总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她作为晚辈,哪怕是代表已故的母亲也好,这一次她也必须要去一趟。
“小姐。”
为了“应付”明日的寿辰,司空雪一天也是没什么兴致,早早的回了府院,只是还没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祁叔便在半路“拦”住了司空雪,道。
“半个时辰前,柳二少爷来了府上,一直在前厅候着,小姐,您要去见一下吗?”
“柳……二少爷?”
司空雪诧异的看了祁叔一眼,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才隐约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是柳若笙二表哥吧?我都差点儿忘了,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哦,他还在前厅等着没走吗?那就去看看吧。”
几步行至厅堂,抬眼便能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影,皆是年轻模样,一位文弱书生打扮,另一位则是随从小厮,司空雪一步一步走进去,站在对方面前看了两眼,才几分惊奇的说道。
“二表哥?好家伙,有几年没见,你的模样变化挺大的啊。”
差不多有六七个年头没见,可她现在还依稀记得他们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的柳府和她同辈的一共有四个,两个公子两个小姐,柳建南是“大公子”,而眼前的柳若笙就是二公子。
比起那个可恶的柳建南,柳若笙倒是与她关系还算可以。也许是因为柳若笙的母亲走得早的缘故,他在柳府也不如柳建南受欢迎,毕竟柳建南是长子,又有他母亲赵廷芳庇佑。柳若笙是三舅家的孩子,三舅又不如二舅性格强势,导致柳若笙从小也是经常被柳建南欺负。而司空雪吧,与柳建南不对付,那时候看到柳建南欺负柳若笙,也总是站出来帮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也算是成为了好朋友。
只是到现在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以前的关系就算再好,也经不住时光的流逝摧残,现在见了面,依旧还能当做是朋友,但想回到像小时候那样,却是难了。